第十一章 初露锋芒
前世三姨娘就是因为这次出血而丢了性命。 三姨娘死后，安廷骏很是消沉，对沈氏颇有怨言，说她打理内宅不力，耽误了三姨娘的病。 沈氏为了安抚安廷骏，主动给灵芝开了脸，让她做了安廷骏的通房。 灵芝是个口蜜腹剑的女人，不但对沈氏马首是瞻，还把安廷骏哄得团团转，甚至有一次还说安慎行调戏她，引得安廷骏大怒，提着剑要砍安慎行，要不是安瑾瑜拦着，说不定安廷骏真的会砍伤安慎行。 从那以后，安廷骏便不再理会安慎行的死活，他觉得安慎行是个祸害，不如早死了。 “三姨娘病了找大夫，找五娘干嘛？”杜鹃不满地嘀咕道，全然忘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宣扬安瑾瑜药到病除的豪言。 “就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要怪到五娘头上来了。”樱桃觉得安瑾瑜看个头痛脑热什么的，或许还行，大出血什么的，太吓人了。 “先去看看再说。”安瑾瑜腾地起身走了出去。 杜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五娘等等，夜里露重，得披个外套再走。”樱桃抱起一件薄衫追了上去。 茗香院早已经一团混乱。 三姨娘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地呻吟着，原本明艳动人的俏脸因为痛苦变得有些扭曲，床上血迹斑斑，让人不忍直视。 丫鬟仆妇围在身边替她擦着汗，心不在焉地安慰她，说大夫快来了。 安廷骏则穿着中衣在外套间来来回回地走着，烦躁地大骂沈氏派出去的人不中用，这么长时间也请不来个大夫。 “老爷，此时已经宵禁了，若是碰到查夜的禁军，怕是又要解释一番，哪能来得这么快。”沈氏端坐在临窗大炕上，表情淡淡地提醒道，“老爷不要着急，许是三姨娘的月事来了也说不定。” 坐在下首的大姨娘和二姨娘纷纷附和道是。 她们觉得三姨娘矫情。 又瞧着安廷骏衣衫不整的样子，便幸灾乐祸地想，莫不是安廷骏和三姨娘颠鸾倒凤的时候，太过激烈才导致那个小贱人出血不止…… 哈哈，活该！ 安廷骏一抬头见安瑾瑜带着杜鹃樱桃走进来，心里又是一阵厌恶，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这个家还不够乱吗？” “我来给三姨娘看病。”安瑾瑜径自往里走。 “看病？你还会看病？你是来看笑话我的吧？”安廷骏突然恼羞成怒，骂道，“你赶紧给我滚，建安伯府又不是请不起个大夫。” “我如果滚了，三姨娘肯定没命了，父亲是想让她死吗？”安瑾瑜冷冷问道，清凉乌黑的眸子落在他有些狰狞的脸上，若不是日后会牵扯到安慎行，她懒得管这些破事。 “她死了也跟你没关系，你给我滚！”安廷骏大声吼道，安瑾瑜冷淡的目光激怒了他。 “五娘，既然老爷发话，你还是退下吧！”沈氏不冷不热地开了口，递了个眼色给安瑾瑜，说道，“母亲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三姨娘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不相信安瑾瑜的医术，但也不愿意继女插手这样的事情。 即使安瑾瑜救不活三姨娘，府里的人都会觉得安瑾瑜热心大义。 这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老爷，夫人……”有仆妇从屋里颤颤地跑出来，禀报道，“三姨娘她，她失血过多，已经没气了。” 安瑾瑜神色一凛，绕过安廷骏，疾步进了里屋。 “大夫，快请大夫！”安廷骏急得直跺脚。 见没有人动，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说他自己去请。 他还迷恋着三姨娘年轻紧致的身子，不想失去她。 “灵芝，吩咐人好生跟着老爷，别再出什么岔子。”沈氏吩咐道，又见安瑾瑜丝毫不听自己的话，反而自顾自地地冲了进去，心里很是不快，当着大姨娘和二姨娘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掏出手帕假意悲伤地拭了拭眼角，起身道，“你们先回去，我让灵芝去门房等着，若是大夫来了，就即刻领过来。” 大姨娘和二姨娘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各自起身回了屋。 “姨娘，三姨娘怎么样了？”大姨娘刚进屋，安瑾瑶便迎上前来问道。 “说是没气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去了！”大姨娘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父亲还巴巴地等着大夫来救那个小贱人，真是好笑。” “怎么这么快？”安瑾瑶正在给大姨娘斟茶，闻言，手顿了顿，问道，“母亲不是去请大夫了吗？” “哼！夫人比谁都厌恶三姨娘，压根就不想救她，还会给诚心诚意地给她请大夫？做梦！”大姨娘冷笑。 “如此也好。”安瑾瑶也跟着笑道，“三姨娘没了，父亲也能在姨娘屋里多呆几天，这样一来，说不定我很快就有胞弟了呢！” 每个月从二十到月底，是姨娘们轮流伺候安廷骏的日子，安廷骏在每个姨娘屋里各歇三天，其他日子都歇在沈氏那里。 而三姨娘没进府的时候，大姨娘和二姨娘每人是五天，也就是说，三姨娘是占了大姨娘和二姨娘的日子。 沈氏这样安排，分明是给三姨娘拉仇恨。 “姨娘这把年纪了，还生什么孩子，只要你跟七娘嫁得好，姨娘也就放心了，你七meimei还小，眼下你的婚事才让姨娘心急呢！”大姨娘说着，又叹道，“只是姨娘身份卑微，你们姐妹的婚事做不了主，眼下唯一能靠的就是太夫人了，但愿太夫人能看在姨娘尽心服侍她一场的份上，给你们找个好婆家。” “小姑姑和二姐都未嫁，太夫人哪里能想到我？”安瑾瑶冷笑道，“姨娘放心，我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如果有好的亲事，哪能轮到她这个庶女头上，还不如靠自己！ “三娘，凡事切不可草率，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大姨娘闻言大惊，忙道，“若是名声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姨娘想哪里去了？”安瑾瑶见大姨娘紧张兮兮的样子，哭笑不得，低声道，“我的意思是说，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得靠缘分，这缘分啊！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有时候，得靠自己争取。”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遇到中意的，稍微暗示一下，定会有人上门提亲的。 安瑾瑶很自信。 “还是三娘聪慧。”大姨娘眼前一亮，沉声片刻，又道，“不过，女子总是要矜持一些才是，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才能俘获男人的心。” “姨娘不亏是过来人。”安瑾瑶顿时笑软在大姨娘的怀里。 母女俩说笑了一阵。 “三娘还是回自个院子吧！”大姨娘看看天色，忙道，“若是太夫人知道，又该怪姨娘没规矩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太夫人虽然对待孙女们冷淡，却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她不允许庶出的孙女们跟姨娘们来往过多，毕竟姨娘们是没有资格教养娘子们的，毕竟她们的出身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安瑾瑶却总是不以为然，有时会偷偷留宿在大姨娘的青煦院，她觉得太夫人是老糊涂了，姨娘虽然身份低微，但她们还会害自己亲生的孩子吗？ 安瑾瑶撒娇，不肯走。 从青煦院回珍珠苑得路过茗香院，这天都黑了，三姨娘如果死了，她害怕。 大姨娘却执意让她回去。 她不敢违背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