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范爷
2003年初秋的一个正午，正是秋老虎肆虐之时。树上的知了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正在歇斯底里的进行着最后的疯狂。人们也有些扛不住这堪比夏日的骄阳，一个个的都躲在阴凉地里喝冷饮或者呆在空调房中凉快。至于工作，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帝都，丰台南路XX号。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楼，门口挂着帝都第五食品检测局的牌匾。627路公交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抬头望了望天，低声咒骂了一句这鬼天气后就径直进入了小楼。 “哼！这就是第五处？看来这所谓的帝都警备也不外如是啊。”坐在沙发上的欧阳自言自语道。 直属帝都特别司的情报五处，这个平常挂着帝都第五食品检测局的地方，终于在一个初秋的午后，被消失在无声无息之中。 更令人奇怪的是，上至龙庭，下至情报司一把手，对此都抱着无视的态度，至于上百条人命，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哎呦卧槽，你这人眼睛瞎了？这么宽的路你都能撞到我？”一身休闲服饰的欧阳在路边骂骂咧咧的。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憨厚的年轻人，看样子是这附近的农民工。一身典型的山寨迷彩服穿在身上，被汗碱浸的块块白斑。可能是昨天工作的很累，显得不是很有精神，但是强健的肌rou依然能证明他是个强壮的小伙子。 破旧的二八大车倒在地上车也不去扶，只是在边上不停的道着歉。或许是天气热，也有可能是惊慌吧，满头大汗，不停的搓着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可能是想帮欧阳拂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于是就伸出了手，拍了欧阳身上几下。 “快滚吧，今天心情好，不想找你麻烦，知道这时什么牌子的衣服吗？告诉你，你干一年也买不起！” “谢谢兄弟了，实在对不起。真心对不住了。”年轻人依然腼腆的露着八颗牙齿笑着。 “滚一边去，谁是你兄弟？别再让我看见你……”话还没有说完，欧阳就觉得头晕眼花，晕过去时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人的牙真白！ 欧阳，其父姓欧，其母姓杨。父母离异，跟随爷爷长大。自小身子瘦弱，爷爷恐其活不下来，就教了他八卦拳。 没想到小欧阳在学拳上极具天赋，区区五年就得其精髓。十五岁时爷爷去世，没有了生活来源的欧阳一狠心就去了南方，后来经云南去了缅甸。凭借一身过硬的功夫和心狠手辣逐渐在金三角一代的杀手圈子里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这次本来不想回大陆，毕竟整个圈子里边对红色大陆都有强烈的恐惧。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好手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那片土地上，更不用说戒备森严的帝都了。 但是实在经受不住高额的悬赏诱惑，还是一狠心接了下来。可能是任务完成的太过于顺利，让欧阳觉得帝都也不过如此，没想到第二天就栽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小房子里，对面只有亮瞎眼的灯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个极为冷酷的声音传了过来：“东西呢？” 欧阳一头雾水回答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那个声音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我的耐性不好，别让我说第三遍，东西呢？” 欧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 那个声音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子，有种，看来你不知你范爷的厉害啊。我过半小时后再来找你，你就先享受着吧。” 欧阳心中暗自不屑一顾：“不就是动刑吗？大爷我的痛感神经早就动手术切断了，有什么本事就使过来吧。” 这时只见从灯光后边出现一个高大粗壮的人影，欧阳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发现赫然是骑车撞了自己的那个年轻人。不过此时的他脸上不再是那种憨厚腼腆的笑容，而是极为狰狞。 看来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自称范爷的人了，他走到欧阳的面前，收起了那副狰狞的面容，而是换上了怜悯的神色轻声说道：“我还是劝你把实话说了吧，东西在哪里？说了我给你个痛快，不然的话，要是后边那位动手的话，嘿嘿……” 没由来的，欧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多年的杀手生涯本能的告诉自己还是听话比较好。但是就算是自己想说也并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啊。 欧阳无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被对方认定为不想说了。于是双手闪电般的伸出，短短两秒，欧阳浑身就被击中二十多次。 不过想象中的重击并没有出现，而是像被蚊子叮咬一般的轻柔，欧阳嘿嘿一笑说了句：“就这样？和蚊子咬一样……” 话还没有说完，浑身上下突然又疼又痒，而且是这个感觉越来越强。不一会功夫就到了自己难以忍受的地步。那是一种深入到灵魂的痛楚和想把自己的皮剥掉的奇痒，瞬间浑身的冷汗不停的往下趟，并且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完全的不受控制。 “怎么会这样？我的痛感神经不是被切断了吗？为什么还是会感到这样的疼？”欧阳现在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但是不知道那个大汉使了什么招数，自己反而越来越清醒。 欧阳彷佛坠入了地狱之中，就在那无比强烈的痛痒之中挣扎。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欧阳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那三十分钟快过去了吧。不过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欧阳就彻底的崩溃了。 “小子，不错啊，竟然坚持了三分钟？不错！” 这个时候的欧阳痛哭流涕的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了！” 听了这话，那汉子冷笑了一下，说道：“早干什么了？现在才说？”一指伸出，点在了欧阳的胸前。 趁着痛痒消失的瞬间，欧阳大口的喘息着，过了一会才说道：“四天前，我在网站接了一个活。雇主的要求很古怪，只能是中国人，必须会说标准的大陆官方语言。至于报酬达到了惊人的三百万美金，要求去一个地点做任务。 我去的时候很轻松的就完成了这次任务，没想到第二天就折你手上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落你手上我也不求活着，是男人的就给个痛快。”说完眼睛一闭就等死了。 这时候开头的那个冷酷声音传了过来，说道：“你这样一个废物就能杀得光整个情报五处？我不管中间还有什么人插手，只要是被我查出来，想死都没那么容易！”说完就人影一闪，出现在欧阳的背后。五指同出，打中了欧阳背后几个xue道。 那个自称范爷的年轻人怜悯的看了一眼欧阳，说道：“开始我就让你早点说，非要装什么硬汉，以为痛感神经被切除就没有处置你的办法吗？嘿嘿……” 然后就晃悠悠的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欧阳的嘶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全招了啊。啊……杀了我吧，快杀了我。”还没有喊完，只听嘭嘭嘭嘭嘭五声响后就没了声音。 门口的范爷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边上一个精瘦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兵，你又是弄得到处都是血淋淋，打扫起来很困难啊。” 这范兵兵斜着眼看了对方一下说道：“老郭，这小子就是个挡枪的，屁都不知道。肯定有高手暗中插手，不然五处的兄弟们不会死的这么窝囊，临死了连个烈士都混不上。要不是老大出手，没准还要背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听见说起老大，姓郭的男子沉默了一下，拍了拍范兵兵的肩膀说道：“大兵，你可能还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情，上边下了通知。老大因为办事不力，导致工作出现重大失误。念其补救及时，不予追究责任，只是勒令退役！” “什么？！老郭，你说什么？！这关老大什么事儿？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我就不信谁敢动咱们九队的老大，不行，我去找黄老去！”大兵几欲暴走，扯着老郭的衣领喊道。 “去什么啊，命令就是黄老传达的，是龙庭那边下得命令，谁能说这个情？老大让我转告你，不许惹事生非。让我看着你，好好的在院子里呆着。”老郭红着眼睛说道。 脾气暴躁的大兵大吼道：“****他妈，为什么？老大带领我们拼死拼活的，就落了个这结局？” 老郭一听这话，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大兵脸上，低声说道：“闭嘴，你骂谁呢？老大说让我看好你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除了会杀人还能干什么？干我们这行当的，能像老大这样全身而退，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香烟掉在了地上，大兵竟然毫无知觉，很久以后才喃喃的说道：“走了也好，起码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突然站了起来，一转身进了房间。欧阳听见到有人进来，连忙拼命喊道：“求你们了，快点杀了我吧。” 大兵看着由于气血逆流而四肢爆碎的欧阳，站在血泊里冷冷的说道：“知不知道因为你接的这个活儿，捅出多大娄子吗？至于你到底拿没拿东西已经不重要了。”说完，只是用脚，由四肢开始，一点一点的，把欧阳踩成了rou泥。至于欧阳的求饶声，诅咒声，当然是完全的无视。当大兵的脚把欧阳踩的脑浆四溅之后，被搭档拦了下来。 看到这里的老郭摇摇头叹了口气，随手从桌子上拿起报告，在上边随便写了两个字“暴毙”。签上名字后拉着大兵就离开了。 在通往档案室的路上，大兵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后，低声的问道：“我说老郭，咱们老大退役后能干什么啊，总不会去当杀手吧。这要是她去当杀手，谁能发现得了？那可真的是来钱极快啊。” 老郭白了大兵一眼后说道：“你******就是个夯货，除了打打杀杀的还能干什么？我会告诉你老大回去当了白领？还有，她准备嫁人了。” “噗”，大兵吃惊的把烟都喷了出去，惊讶的说道：“啥？你说老大嫁人？我去，谁敢娶她啊。” 老郭也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这个倒是不清楚，关键是没人敢问啊。” “嗯。说的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