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事
拧开门前我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微笑起来，毕竟要面对以后一起相处的同事,，给他们留个好点的第一印象吧。开门我便面带微笑的对着里面说道：“大家好，我……”话没说完我就愣住了，装潢的很常规的办公室，但目光所及之处清一色的全是男教师都目瞪口呆的定在那扭头看着我，一个人躇在我面前捏着备课笔记，一个人站在议貌镜前手拽着套身上一半了的背心露着结实黝黑的脊梁，还有一个更夸张居然在办公室面盆前刮胡子，满脸泡沫手攥着剃须刀……这是怎么了都愣着干吗？没来由的一股奇怪的感觉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我……我是怪物么？ “嘶，烫烫……”整个好象按了暂停键的静止场面终于被在后面的一个男教师的声音给打破了，原来他刚一直傻子似的抱着烧开了水的电水壶也在看我，此刻放下水壶正在甩手，弄的我“噗……”的一下憋住笑差点喷出口水来。 还好他的一声被烫疼了的叫唤，把大家都叫回过神来，站在我面前的拿着备课的老师一个激灵赶忙整理了下衣服，“哦……呵呵，你好！”身后的穿背心的家伙也迅速穿好背心套上了衬衫，刮胡子也急忙说着“你好你好。”赶忙背过身去处理胡子。一时大家手忙脚乱好不慌张，弄着手中的事情回应着我的招呼，我才意识到是我这个“女人”突然的闯入打乱了他们一帮无拘无束的老爷们的自在，一如当年一个漂亮女生闯进我们男生寝室而我们没做丝毫准备的窘态般雷同。 “对不起，对不起，打搅你们了。我……” “哦，哦。没关系没关系，嗨！我们办公室一天到晚没女孩子来的，到是吓着你了……你是？”备课哥问到。 “哦，我是新分配来的教师，我叫龙娟。” “不是吧？分到我们办公室来的？”剃须哥面带贼笑半调侃似的语调询问到。 “是啊，我没看错吧？”我回头瞅了下办公室的标牌“高二C办公室”没错啊。 “哦，欢迎欢迎。”被水壶烫着的那个赶忙挤着眼捣了下剃须哥说道：“我们办公室不是正好有个空位嘛。今早我就听说会安排新老师来。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居然会是个这么年轻的美女……哈哈哈哈……”大伙都笑了起来，上下的打量着我，热情的迎我进来，这对女人的调侃和迎接方式把我弄的更不自在了。 我去，怎么这么倒霉，一个办公室全是老爷们，也没个妹子，真扫兴。可不能表现出来，我便对着他们也点了点头抱以微笑，挪动身子在这稍显拥挤的办公室里让开他们走向最里面那个靠着后墙窗户应该就是我的空办公桌，我走路他们也不知道让让，就站我身边都能感觉到他们的鼻息吹在我身上，难受的很……嚯哦！这帮家伙看来和我大学寝室那哥几个差不多邋遢，这桌子上一层灰尘，而且，整个办公室也臭烘烘的。他们是这个学校的老教师应该提前几天就来了，也不打扫下。刚想着没妹子看而遗憾的我怎么忽然有种羊入狼窝的感觉？呜，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皱了皱鼻子，拿起窗台上的抹布刚准备擦灰尘，那个背心哥反应过来似得跑了过来拽过我手中的抹布，“妹子我来帮你擦，不好意思，咱们办公室又脏又臭的让你见笑了。”厚重的声音和黝黑的脸膛吓了我一跳。 “切！还不是你这个体育老师，一天到晚臭球鞋把我们办公室弄的臭烘烘的，你看妹子都皱鼻子了！你以后注意点卫生，我们无所谓，妹子你可不能不照顾！呵呵……妹子我来帮你。”“我来……”其他的男教师数落起背心哥，跟着一个个都跑到我身边要来要帮我打扫。 “呵呵，没关系的，不用，不用大家了，一个桌子而已我一个行了。”婉拒着他们才让他们不至于像一窝蜂一样堵我旁边，也的确用不着他们都来帮我弄着一张桌子，他们简直有点热情过度搞得我甚是惶恐。至于臭球鞋的味道嘛，我也在大学闻了四年了，而且以前自己男人时的鞋子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最近我的脚穿鞋子怎么都不臭了，这熟悉的臭味也就离我越来越远都快忘记了，突然又闻到还真是有些怀念的……恶心。回过神看到帮我擦桌子的背心哥，又赶忙从他手中拿回抹布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谢谢，我自己来吧。”被拽回抹布的背心哥有点尴尬的样子摸着自己被我碰到的手笑了笑，其他人好象也都小声笑起他来。 忽然的背心哥皱了皱鼻子像嗅到什么似得，“……好香啊。妹子，你身上真香呢，用的什么香水啊？好好闻！” “啊？我才不用香水……”话没说完我又想起来了，这么多人都说我香看来我身上确定是有体香的。额，还真是倒霉，自己闻不到却总是便宜别人…… “没用？可真的好香……”背心哥疑惑的小声叽咕起来，却被备课哥的话语打断，我也就不再搭理他关于香味的事。 “大家把门窗都打开，透透气，妹子的桌子要打扫下，屋子里也臭你们闻惯了闻不到而已。快快快。”备课哥看来很有领导能力，指挥着其他老师。 “哼，也是。人家姑娘来了，你们一帮臭爷们还关着门窗会吓着人家的。开门开窗，老憋空调里你们也不难受！”冷不丁一阵冷冷的男声传到我耳边，在我的桌子右边一个靠前墙拐角的办公桌由于刚才被大伙挡着再加上上面堆了好多书本作业画架之类我还以为是储物空间，没想到居然在那还坐着一个男教师，一直就没离开座位也没抬头的拿着个速写夹和钢笔在画着什么，刚才那有些冷傲语气的话正是他说的。 “喝！美女的力量就是大哈，你这个沉默寡言的美术帝居然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被备课哥说的这个美术帝抬头不屑的瞟了备课哥一眼，又稍微长了一点时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便又底下头去画画。客观的说这个美术帝还满帅的，稍微有些长的头发低头间就挡住了眼睛，修长的脸型，修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稍微有些瘦，很酷，是那种小女生一看就喜欢的偶像派类型，满让我妒忌的呢！学美术的果然都偏沉默而且喜欢耍帅哈！看来是个美术老师没错了。 “哎呀！对了，大家自我介绍下吧，龙娟老师都介绍过了。龙老师，我叫周一凡。”说着这位备课哥主动伸了手。 “你好，周老师。”出于礼貌我和他握了下手。 “龙老师你好，我叫吴波。”背心哥说道。 “龙老师你好，我叫郑家亮。”剃须哥介绍了自己。 “你好龙老师，我叫王涵。”水壶哥也挤了过来和我握手。 我一一和他们握手问候，然后就剩下美术帝了，我和大家都看向他，他仍然不为所动的低头画着画，怎么？看不起我？虽说以前我并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往，而且变了女人后总被人烦就更懒得和生人交流，可你这表现也太让我难堪了吧。大家都有些尴尬，周老师甚至开始咂嘴好象想发飙时，他才抬起他那好象有一千斤重的脑袋，从速写夹上抽出刚才画的画递到我面前。给我的？我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没敢接他的画，他又对着我递了递意思的确是叫我接了？于是只好准备着接画，我往裤子上擦了擦手轻轻的用双手托举着画纸，因为我也画过漫画，知道直接用手捏画纸会把画弄皱，而且再干净的手都会有一些汗液皮脂，皮脂侵在画纸上当时看不出来，但会在以后使纸张上侵了皮脂的位置变黄很不好看也处理不掉，这一点好象很多人不在意也不知道，当然学过美术很珍惜画的人是懂的，所以这样拿画稿并且擦手早已经是我自然而然的习惯了。 仔细的托到面前一看，画面上赫然一个站在门边满头秀美青丝带着发夹，穿着衬衫调皮的挽着袖子，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运动鞋流露着稍微惊异的可爱表情的美丽女孩儿，而且画功深厚，一次成形的黑色钢笔线条飘逸流畅简直就像一幅工笔人物而不是短时间出来的钢笔速写。而且这画中人……不正是刚才在门口发愣的我吗！仔细一看右下角清秀的字体写着“赠龙娟老师，落款：曹励铭xx年9月1日。” “好线条！真赞……哦！谢谢你，曹老师！”叹服于画面漂亮的线条运用我赶忙感谢。又一恍惚觉得曹励铭这名字好像才在哪听过？ “哦，不客气。”曹老师面无表情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声，夹着速写夹和美术教材起了身，在我身边站了下，“你……很懂画，谢谢。” 恩？谢我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挪开挡着他的周老师走出了办公室，留下四个莫名其妙的男老师还有不明白为何要谢自己的我。 “这小子老是一副高冷的德性，龙老师你别理他。” “嗨，你还别说这小子画的画真漂亮，我以前一直想叫他帮我画副画，切，难请的要命。哎？这画的不就是你嘛龙老师？” “哎？我看看？”“我看看……”说着几个人就来我身边挤着要看画，被挤的避让不及弄的我有些难堪，还好挤不进来的周老师嚷了一声，“干嘛呢你们，注意素质！真是……人家是女孩子你们挤什么挤？也注意下吧，还人民教师呢？” “哦……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龙老师。”说着几个人便有点不情愿的散开了。我说着，“没关系没关系。”却看见这三个家伙不知为何都意味深长的宛了一眼周老师。吴老师还嘀咕了一句：“这小曹什么意思？” 嗨，只不过送了副画嘛能有什么意思？我心想我以前不也常画漫画送妹子嘛，只是妹子们只看上我的画却看不上我的人，所以我的漫画并没让我泡到一个妹子……等等？泡妹子？我现在就是妹子！他什么意思？恶心的一哆嗦，得！我是多想了吧，瞧他那高冷的劲儿，只是送副画顺便告诉我名字而且秀一下自己的技艺罢了。恩，画的真不错，比我的水平的确要高了那么一点点，正好办公桌上是一整面玻璃台面，掀起玻璃把画压在下面也是不错的装饰呢，顺便把一直带着的筱琰的风景书签也压在了下面，啊，筱琰啊，能不能很快就遇见你呢？ 由于暂时没有课，便整理了下办公桌，把我的东西放好，又写起了备课，争取快点写完一周的好应对学校检查，这些老干的事对我是驾轻就熟了。啊，我的教师生活又以另一重身份开始啦，还在这么棒的一所学校，哈哈，满有意思的呢。转眼就快到了放学的时间，就听见周老师凑起话来。 “郑老师？你女朋友呢？” “我哪来的女朋友，你别胡说。” “吴老师你对象呢？” “你干吗啊？调查户口啊。咱哥几个都单身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问什么女朋友刺激我们啊。” “不是啊，一个暑假你们还都没发展？太让我失望了。得！都单身，我看咱们就来个新学期单身聚会，一起出去撮一顿如何？” “你请我就去！” “我勒个去，你们这帮铁公鸡！”片刻的安静后，“龙老师？来不？” 感觉好长时间没写备课的我并没有手生，小半下午就写完了一周的备课，也算暂时没什么事了，伸了个懒腰，有些短的女式衬衫就挡不住我平坦的小腹和肚脐了，赶忙拽了拽下摆。听周老师喊我，我也来了兴趣，大大咧咧的说道：“兄弟们，晚上我来请好啦。”看着他们都扭头看着我，话刚说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如今我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人叫人家一帮大老爷们兄弟？“哦，呵呵，和你们开玩笑呢。” “呵呵呵……就是，哪能叫你新来的姑娘家请我们？” “不是啊，我是说叫你们兄弟是和你们开玩笑，请客是真的。” “嗨，龙妹子，我们一帮老爷们叫你请？不是打咱哥哥们的脸嘛！” “真的真的，以后工作上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帮助，而且我也是单身呢！晚饭我就请了，咱们去吃火锅！”一听我说这话他们好象都很高兴的样子看了看我。 “哦……龙妹子也单身？太好了，一起单身聚会正好。这样吧，妹子你给面子就来，哥哥我请，就川香火锅城。” 听说我要请大家忽然都大方起来，客气来客气去了好几个回合，最后还是抄头的周老师请了客，大家也就都不客气了，惹的周老师很不爽，“切，我一请你们都来，大哥我只请龙妹子，你们凑什么热闹？” “得了吧你！龙妹子是咱办公室的龙妹子！又不是你一个的龙妹子。不叫我们去龙妹子你也别去，我还怕姓周的你对咱妹子没安好心呢！” “得得得！就你姓郑的嘴厉害，都去都去！” 这饭局一旦安排好，刚开学还都没课的大家也都闲扯起来。毕竟不熟我便没有加入，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窗外翠绿优美的凤栖山等待放学，心中知道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还是有必要联系联系的，以后请假啊，帮忙调课啊什么的都能互相帮上忙，只是不能回去做晚饭得委屈鸿雁了。拿出手机摸了摸没来由的又想起千军，呵呵，这个破手机被他递给我两次了。拨通鸿雁的号码，“喂？雁子啊，下班了没？” “没呢，怎么样我的小娟子？学校怎么样？” “太棒了我告诉你，学校漂亮，周围的环境也是没话说，我带高二历史，刚分到办公室。” “恭喜你了，小宝贝，晚上快回家，咱们好好庆祝庆祝，我中午都没吃到你做的饭。” “这个……不好意思，雁子，晚上我又不能回去了。” “怎么了？安排你辅导晚自习不成？这才刚开学吧。” “不是啦，明天才开课，我也没被安排看晚自习，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邀请我吃完饭，你知道的，一个办公室的有必要处好关系呀。” “嗯，说的也是……那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不许喝酒！晚上晚了就打的！对了！记得找女司机的车！” “呵呵，知道啦，你也别太夸张吧，照你这样敢情女人都别出门了。” “哼！女人是可以出门，但是你，集美貌呆萌二货于一身，还是晚上，保不准就被人拖走了，要不是你的同事都是教师我晚饭都不许你去……” “我勒个去……放心吧，我会早点回去的，晚上给你做宵夜补偿你，呵呵。” “这还差不多，呵呵……哎！美女别碰，头发还没弄好……娟子，我忙了，记得早点回来，不行就打我电话我去接你啊，拜拜，么么……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我收了手机，还么么？这家伙又跟我玩暧昧……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了，办公室的人都到齐了，就准备一起去吃火锅。我一看惟独曹老师没来，“曹老师呢？” “嗨，不等他也罢，他那人孤僻的很，一般就喜欢单混，还不一定愿意来呢。”“就是！走吧走吧龙妹子！” “谁说我不去！嘁……”说曹cao曹cao就到，曹励铭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随后绕过我的桌子走到自己的桌前把教材速写夹锁进自己抽屉，但我还是看到夹子上是一副凤栖山的素描风景写生。 “你不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玩的嘛？”周老师似乎和曹老师并不太合拍，稍微有些不快的感觉。 “这样，周老师，我来请好了。”曹老师稍微笑了下，不过笑的真不好看，显然他这人并不常笑。 “嗨，不用不用，大家都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我说了我请就我请了，一起吧。”周老师并不领情。 “一起吧，曹老师。下回你请，再下回我请，怎么样？呵呵。”我对着他两打起圆场。 “好吧。”曹老师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不过目光似乎柔和了些。 “啧！还是龙妹子的面子大，走啦走啦。”招呼着我和曹老师，周老师在身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一行六个人跟着周老师走出校门朝着千军餐厅所在的环湖路相反的方向走去，周老师告诉我那家川香火锅就在前面一站路的距离，锅底的味道相当正宗，是二十八中老师吃火锅的首选，说的我跃跃欲试，口中生津。我也算个吃货，火锅不能老吃，容易上火，但一段时间不吃我还是馋得慌，否则也不会想起来要吃火锅。这一路距离不远，但走着走着这帮爷们就围绕在周围簇拥着我，都笑呵呵的问长问短和我聊天，看的大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这众星捧月的奇景，弄得我甚是别扭。本就表达能力差的我，只能一路嗯，啊，大概，差不多吧的应付着各种没有营养的闲扯和搭话。要说从和他们的聊天中得到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二十八中教师制服的事了，这二十八中也是有教师制服的，只是除非重大事件，平时不要求教师穿着的，所以他们穿的都很随意，男教师就是西装，而女教师的制服也不是裙子让我松了一口气，根据他们描述我基本可以判断就是上次在这学校考试监考我的筱琰穿的那套，领花衬衫，修身女西裤加小外套，看来学校不久也会给我做一套的，幸运的是平时要求宽松，即使有重大事件我想那套衣服我也能接受勉强穿的上身。不过这帮老爷们可不这么想，都一个劲的叹息咱们学校的女教师制服为什么不是曙光学校那样的职业紧身短裙呢？而背心哥吴波更是开起我玩笑说我穿上那曙光制服肯定美爆了。我靠！老子就是穿上那鬼衣服才惹的破事，这曙光学校的女教师制服真是声名远扬了，气得我差点没直接爆起用居合道狠抽这姓吴的哥们一顿，还好我忍了下来。一路我唯一没听到曹老师说话，回头一看曹老师一直在我身后默不作声不像他们话多的我都有些烦，还真是个沉默寡言的美术帝呢。 朱雀门区环境优美，植被丰富，到处绿树成荫，城市建设兼顾环境的前提下，到处都能遇到保护很好的古老大树。这校门口的街道亦是如此，没到十分钟的路程走的轻松舒适。“到了。”周老师一指街道边，我便发现了一栋古色古香的饭店门面，川香火锅城。我们正准备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人温柔中透着薄嗔的呼唤。 “励铭。” 这一声熟悉温柔带着亲昵撒娇味道的女声瞬间让我心跳漏了半拍，只是这呼唤的人儿却并不是我，忆起往事心中随即升起一股淡淡的伤感，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筱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