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情锁困,狭路逢
掩藏的杀气,倩华嚣张的气焰在这一刻熄灭,“难怪父亲说你是一把完美的利刃,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没有我,你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记住我说的话。”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生活里打滚,君瑶比谁都要懂得生存。 “既然我们互相制衡,为何不能达成共识?”倩华到底是何居心。 “所谓的共识,是助坊文得到青丘,还是帮白夜保住青丘,而你两样都想,可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若要帮坊文,注定会失去白夜,反之,你要是不助自己的父亲,家族对你毫无意义,换句话说,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君瑶一番解释,目前的战局,倩华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有句话说,漂亮的女人不聪明,可在倩华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还很精明,精明得令人心生恐惧。 无言的对视,在仆人领着夙锦经过旁边那条小道时,君瑶松开了手,因为她看见夙锦正望着自己。 当脖子不被束缚,倩华咳嗽几声,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既然无法达成共识,我们走着瞧好了,看谁能笑到最后。”单凭自己握着‘君知之死’一事,足够让自己有资本和她斗下去。 “我也很想知道你我之间会是谁走到最后。”君瑶放倩华一马。 说君瑶大胆也好,缺乏生活调剂品也好,她现在放过倩华,不代表任由倩华兴风作浪,有时候对待敌人要像猫捉老鼠那样,时而放它自由,时而紧紧地捉住,让它喘不过气。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君瑶享受捕捉猎物时的兴奋,倩华等待最终结果被揭晓后带来的快感。 入夜,月色朦胧,白狐宫的屋顶闪现两道急速行进的黑影,一路跳跃,奔跑,飞行,两者始终维持十米的距离。 奔跑时,路过寂静无人的【凡街】;飞行时,掠过飘摇的芦苇荡,最后,来到雪青璃的药庐外。 黑影静立小溪旁,眺望黑夜中的竹屋,还有那一大片梅花树,其中一个黑影开口,柔和的声线,显然是女子来的:“您为何来这?” “【修罗殿】已经知道这里是最后一处封印之地——半月鬼林,众神曾经厮杀的地方,也是泯灭之地。”乌云飘过,借着暗淡的月光,隐约看出这个男子模糊的容颜,竟是白夜敬重的夙锦。 “这和帝姬有何关系?”女子问。 “你逾越了。”夙锦沉着声说,声音透着不悦。 “属下知错。”那女子深度弯腰,以示歉意。 “我此番来,是想告诉你,你可以离开【白麒】,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女子不敢相信,也迷茫了:“您曾说过,一入【白麒】,只有死才能脱离其身份,现在这般,是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君知,只要你想离开,便毫无条件地让你走。”能和君知扯上关系,又能令君知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个人,所以,不难猜出,被黑暗掩盖的那名女子就是君瑶, “属下感激您,但我不会离开的。”如果没有听到对君知的承诺,君瑶可能会答应,可她莫名地不想领这个情。 “机会仅有一次,你若放弃,以后要想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夙锦好言提醒。 君瑶沉默一刻钟时间,很慎重地说:“属下不后悔。” “你是放不下白夜对君知念念不忘的事吗?你和君知的姐妹情居然抵不过一个男人,说实话,我对你有小小的失望,然而,【白麒】需要的,偏偏是你这种人。”夙锦拐着弯骂她凉薄吗?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先行离开。”君瑶鞠躬行礼后,御风离去。 夙锦见此,含笑将目光投向那片神秘丛林,低声说:“璃子,她真的很像你,对苍生有情,唯独对自己无情,曾几何时,我想把她当成是你,可事实一再告诉我,她终究不是你,因为她爱上了别的男人,这和你有着天差地别。” 深夜回归,君瑶见自己的寝殿灯火通明,已知晓有人来找自己算账。 走进寝室,端坐室内的白夜看见夜露沾湿君瑶的衣裙,双眸一沉,怒气涌上:“王后好兴致啊!深夜还在外面溜达。” “国主深夜到访,不会只是‘关心’我吧!”君瑶给自己倒水,当水快要溢满茶杯的时候,白夜一把扫落。 没有外人在场,他的厌恶之色不言于表,“你似乎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将倩华接进宫来,不就是想看到这样吗,我只是如你所愿。”君瑶从未指望白夜能够信任自己,但不离一刻的监视实在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寒。 “你该明白,你和坊文勾结的那一天开始,足以让我有杀你的理由。”白夜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顶梁柱上。 和顶梁柱碰撞的那一刻,君瑶觉得内脏要跳出来似的,非常地疼,她却扬起笑脸说:“你无非是想告诉我,我能有命至今,完全是托jiejie的福。” 白夜不言,沉默便是肯定,君瑶冷笑,“君知的存在果然是我的魔咒,你可知,我也像她一样爱着你,为了你,我要坊文选中我当棋子,反目,也是因你。”可你还是心心念着那个死去的人。 “我没要你为我做这些。”白夜加大力度,君瑶的脸开始泛红。 “换作是她,我想你一定会骂她傻,然后拥她入怀,对吧?”君瑶今晚疯了吗,怎会一改往日无所谓的性子。 见白夜不作任何表示,她继续道:“我从不奢望你能像爱jiejie那样疼惜我,可你一点信任都不曾给我,你可知我有多恨。” 白夜半眯着眼,朝君瑶射去一道凌厉的视线,“那也不该和坊文合谋。” “我说没有,你会信我吗,你从头到尾都认为我是那边的人。”过大的声调反驳,导致君瑶咳嗽起来。 “只怕连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你知道你和君知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你的心够狠,你可以对自己狠心,别人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说到底,白夜从最初就对她存有戒心。 望着君瑶的脸染了桃红色,白夜放开那双致命之手。 一阵剧烈咳嗽过后,君瑶笑得妖娆,“你说得对,我既然可以对自己狠心,又怎么会在乎其他人。”
白夜此刻望君瑶的目光有点涣散,他后知后觉,努力保持头脑的清醒,“你点了媚香。”小腹窜起不安的火苗。 君瑶走近他身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特有的女性体香对暮夜是极大的诱惑,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这款媚香是小皇姑送给我的,她说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白夜用力甩开她圈住自己脖子的手,“你竟用如此卑劣手段。” “卑劣?我在你眼中,何时高贵过。”君瑶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你,你。”香的分量与时间掌握得很好,白夜出现了错觉,他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知儿。” 君瑶苍凉地笑了,“是,我是知儿。”她不敢祈求能和白夜一生一世,她只想要这一夜,即使第二天醒来,仇恨更加深了,她也不在乎。 炙热的体温焐暖她的身,灼伤她的心,泪因心痛而落下,他轻吻她的唇角,卷下那苦涩的泪水。 摇曳的烛火映出两人的缠绵,这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 白夜,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在我心里到底占有多重的分量,你曾说,一个对自己都可以那么狠的人,根本没有心,可你不懂,我的心早已遗失在你那里,生根发芽,你的呼吸和心跳,是我生存的养分;你的无视,则成了我的致命伤,就像鱼没了水,漫长的等待,换来的只有死亡,而不是生存。(君瑶) 燃烧的媚香就像君瑶期待的爱情,燃尽意味着失去。 雪青璃制作的催情香只会激发情欲,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白夜清醒过来,青筋尽显,他多想掐死身边那个装睡的女人。 当然,在他未能完全控制那股支持力之前,必须强忍下来,怒不可言地穿戴整齐,夺门而去。 木门的剧烈撞击声回荡在房内,君瑶睁开清明的瞳眸,jiejie是你的死门,却是我的生门,明明恨不得想要掐死我,可怎样也无法下手。 一撩长发,坐了起来,抱着膝盖,默默地发呆,直到巧盈端水进来给她洗漱,她才有了人的意识,不再像木偶那样死气沉沉。 “小姐,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梨花糕。”巧盈伺候君瑶穿衣洗漱,梳妆之时,巧盈去把早点端来。 梨花天生带着难以除去的苦涩味,没多少人爱吃,可她唯独偏爱这苦涩,是因为第一次吃的时候,感觉不到它的苦涩而喜欢的吗?还是心里苦才觉得它苦。 流着泪,一口接一口地吃完整盘糕点,在旁边看着的巧盈,心里一阵心酸,上前劝道:“小姐,梨花苦,以后别吃了,好吗!” 真的好苦,尤其是一口气吃完一整盘,那苦在口中萦绕不散,君瑶目光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餐盘,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抢了jiejie喜欢的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上媚香,为什么我会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