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缘所致,初相识
听她这么一说,娃娃对这个好伙伴有了新的了解,不在意容颜,不介意族人的闲言碎语,是狂妄自大吗?起码在外人看来,她是,谁让她有一个无人能超越的身份——国主的姑姑。 野鸡啼鸣,方觉一夜快过去了,不知不觉忙了整整两天两夜,累是难免的,她趁着药力发挥的这段时间,偷偷神游一下。 清风吹拂,敷在脸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双眼朦胧,懒腰一伸,蓦然发现手帕掉落在溪面,她迅速伸手捞回,手帕上绣着一枝红梅,以及她的名字。 又一次沾湿手帕,望着溪面的幻影,仔细清洗脸部,残留的血迹和疗伤的药膏统统被洗掉,那伤痕竟已长出粉红的嫩rou,天医的药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好得快,还全无副作用。 拿出另一条手帕,重新遮盖伤痕累累的脸,雪狮突然嘶吼一声,她捉住戴有命戒的手指猛地回头,眼神充满敌意。 当看清来人时,敌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一张笑脸,“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凶狠的魔人。” “他是魔君。”不明慕翎渊为何要向雪青璃说明冷飒的身份。 “不认识,他什么身份跟我没关系,药引已经采到,我们赶紧去峨嵋。”废话不多说,目前最要紧的是为峨嵋众弟子解毒。 “你的雪狮不分日夜地奔跑了那么久,一定累了,我带你吧!”慕翎渊体恤她们的不辞辛劳。 一把光剑腾空定格在他身边,古老的纹路像是在呼唤她,“好啊!”有机会恢复体力,当然来之不拒,只是,这窄小的剑身该怎样才能站稳。 慕翎渊给她做示范,可她只看到他双脚轻盈地一跃,便稳稳当当地站在剑上,脚宽剑窄,他的脚仿佛是粘在上面,没有一丝摇晃。 见她还有片刻犹豫,他朝她伸出了手,“你不是很着急吗,要是还怕的话,可以抱紧我。” 她望着那有力的大手,迟疑半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信任他,当遍布伤痕的小手搭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慕翎渊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第一次站在剑上,无论慕翎渊说了多少抚慰雪青璃的话,她依然怕得不敢松开能给自己力量的大手,唯恐一不小心就会掉落。 说雪青璃知识渊博没错,她确实知晓很多六界之事,说她像村妇没见过世面也没错,青丘以外的事物,总是听闻多于见证。 她听过仙派中人多以御剑为出行方式,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外出,便有幸尝试这种在青丘属于另类的飞行方式。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陌生人的关系,光剑不停地发出锋鸣声,轻微地摇摆不定,慕翎渊立即催动灵力压制,剑身发红,他的手也因雪青璃用力过猛而泛红。 御行的风速平稳下来,紧握的两只手逐渐松开,吓得雪青璃出了一身冷汗,“还是球球安全点。” “你是雪狮的主人,它当然不会抗拒你,每件武器都有灵性,若非天定之主,是需要时间磨合的。” “天定之主?难道是这把剑认同你,你才能成为它的主人吗?”那只雪狮不是雪青璃自己收服的,而是它一见到她,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可以说是雪狮为自己选定的主人,正如慕翎渊的解释。 “得不到认同,纵然是神也无法掌控,因为心意不相通,哪怕握在手里,也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灵阳]是上古神剑。”慕翎渊千年来为一个陌生女孩解释那么多。 懂了,意思就是说万物皆有灵性,别看那些不会动的死物,其实它们只是沉睡了而已。 “那你可以说说【灵阳】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怎样认你当主人的吗?”雪青璃对此事很感兴趣。 “机缘。”很抽象的说法,却是令人信服的理由。 闲聊几句,雪青璃已没有那么害怕了,“虽然我不太满意你的答案,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你,勉强接受吧。” “崎裳和峨嵋不会忘记你的付出。”慕翎渊的脑海闪现出那双新伤旧痕的小手。 “没事,我都习惯了。”雪青璃抬起手,望着黯淡的旧疤和新痕,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因伤及表面而已。
“习惯不代表可以遗忘。”慕翎渊这话饱含深意,像是指雪青璃帮助峨嵋一事,又像是指别的事。 “既然你们要报答,我是不会拒绝的。”神经大条的她不会深想。 忘了身居高地的雪青璃,情绪一下子起伏太厉害,影响到【灵阳】的稳定,剑身莫名地抖动几下,她慌不择路地抱紧慕翎渊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此举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掐断他片刻的思绪。 【灵阳】短时间失去控制,在黑暗与白昼互相交织的天空里胡乱飞翔,好一会,慕翎渊才重新掌控飞行的平稳。 剑身再次得以稳定,他面不改色地说:“你可以松手了,不会有下次。” 红着脸松手,脚落回剑上,又晃了一下,这一晃让她再次碰到他的后背,尴尬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他说。 她瞧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呆呆地出神,傻笑,娃娃一边翻白眼,一边说:“你犯花痴了。” “是的。”她大方的承认,娃娃一时语塞,它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青丘不缺俊男。”俊男无处不在,可没几个能和眼前这个相提并论,“那不一样,青丘男子太阴柔了。” “你不会是想在青丘以外寻觅有缘人吧?”过不了多久,雪青璃就到及笄之年,可自行婚配。 雪青璃考虑娃娃的无心之言,“这主意不错。”要是能找个青丘以外的郎君,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用永远待在青丘,能早点出去?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娃娃只当她一时头脑发热,“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我也想学【御剑术】,你教我吧!”她惊现这么一个念头,而且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你该学【御风术】,并非【御剑术】。”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