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绝望
第十五章绝望 风雪突然都又大了许多,大片大片的雪密集的从天空中坠下,随着呼啸而来的寒风,使那些雪花也显的沉重起来。它们借着风力迅速的抵达地面,又迅速的与那些积雪凝结在一起,仿佛要筑成一座堡垒,就如坚石一般少了雪花的轻盈。 十三名幻境师如雕像一般全身已覆满白雪,诚然雪花已与他们本身的白色兜帽长袍混为一体。如若他们没有时不时的变幻手型,在这雪夜里,决计不会有人会注意他们的行踪。此时每位幻境师,都努力的捏着手印,双臂都已经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施了太长时间的术法,体力即将耗尽。他们起初变幻手型,迅速毫无间隙,那些被他们cao控的幻境就毫无破绽。此时他们掌间的光也愈发黯淡下去,冰封在白雪与长袍下的身体也已满是汗水,如若天空停止落雪,不消片刻覆盖在他们身上的积雪便会融化。 在十三名幻境师背后十多步外,有一位同样身着兜帽白袍的人却镇定自若的在雪地上来来回回度着步子。他的兜帽没有戴在头上,银色的长发裸露在风雪中,如丝一般舞动。 他时不时抬头看着天空,看着愈发接近的黎明,心中多少也有些焦急。他的脚步已变的有些凌乱,这次前来是他以幻境观者身份的第一次任务,在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美好的结果,比如任务圆满完成后回到幻景宫,会得到长老们的一致称赞而升为幻境长者,能够研习更高深的cao控术法。而如今十四人却在雪原上已经苦耗了将近三个时辰,如若天明,就算是幻境师的力量没被耗尽,在光亮下也很难取胜。 “一定要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内解决战斗。” 他向空中一跃,身体悬在空中离地二人多高。伸出双手平伸在空中,一丝丝白色的光芒隐约闪现。十指上下交替,双手掌心相向,两手中指与无名指弯曲相抵,其余几根手指皆平直。小臂缓缓弯曲收与胸前,突然间白光大胜。雪花静止在他身体周围不再落下,越积越多的雪花渐渐幻化成许多巴掌大的蝴蝶,翩然飞舞。 “是时候了!去!”一声大喝,所有雪蝶迅速飞向结界。 雪蝶飞入结界迅速向雪翼公主的方向飞去,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一般穿透那些同样是幻化出来的人群,径直飞向了围绕着雪翼公主而立的几位雪翼武士。 “那是什么啊!”众人看到迎面而来的雪蝶都惊恐非常。 “是……”其中一位武士刚要开口说话,数只雪蝶已冲进他的身体,鲜血从伤口中爆出,如同泉涌,但片刻过后,那些被雪蝶刺穿的洞又被含满鲜血的冰棱封堵。寒冷冻僵了他的心脏,那些体内的血液慢慢静止,脆弱的血管一起爆裂。 “大伙都不要傻呆着,靠近公主,阻挡那些……”话语嘎然而止,面罩冰霜的躯体重重倒下,扬起的雪花轻飘飘的钻入他那还没有来得及合上的嘴中,鲜血像溪水一样染红洁白的牙齿,融化了那些雪花,在寒冷的夜空下蒸腾着一丝微不足道的热气。他将要静止的眼珠仿佛正在寻找什么,快速的转动着,最终却只能遗憾的固定在虚空中。 武士一个接一个相继倒下,没有人想到退缩,他们用最后一份力量守护着身后的公主,守护着他们雪翼的希望,然而希望终将沦为绝望。 公主蜷缩着身体坐在雪地上,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她周围,泪水已被冰冻在了她的脸上。围绕着她的最后一个武士慢慢倒下,那武士的脸上充满着冰冻的歉意。 或许雪翼就要这样亡了,他们都死了,只留下了“希望”。 她站起了身子,直视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雪蝶,也许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冷羽山,没想到就这样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倒下的武士中大多都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她清楚的记得,离开的那天早晨,每个人脸上都绽放着美丽的笑容。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离开家乡是为了更自豪的回到家乡。每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我是没机会辅佐风帝……没机会光耀雪翼了。” 她不再直视那些雪蝶,紧紧的闭上眼睛,那些不争气的泪水从眼皮下溢出,流出不远就结成了冰。 “依雪公主做风后的话,我可不可以当将军啊?” “那我要做翼卫军的总指挥!” “你要是能做翼卫军的总指挥,我将来要当风帝!” “不用说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当风帝!哈哈哈!” “我……我……我只是想……哎呀……不跟你讲了……你也听不懂!” “我听懂了啊,公主做风后,你想做风帝嘛!很简单的啊!” “去死……” 风后。她突然笑了起来,疯狂的大笑起来。猛的睁开眼睛怒视着那些已经紧贴着她皮肤的雪蝶,疯狂的大笑着。
“来啊!穿透我啊!再也不做什么风后!奉华……来世再见!哈……哈哈……” 慈姿眼看那几把长剑就要砍入自己身体各处,双手箭枝已无法回身格挡,正在这危机时刻,那凌空跃起的四人却突然落到了地上,四支洁白的羽毛从他们背后穿过与它们落在地上的躯体一同消失。 “要不要结束。” 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没有人会回答它要或不要,因为那没有价值。陆灵宇不会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只有他能在劣势中毫无声调起伏的说出这样一个问句,也许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劣势。 他出现在了这个夜里,如死神一般从天空中将临,带着他惯有的笑容。 这场战斗就快结束了,或者已经结束了。 在雪地上,十三名幻境师齐整整的躺在地上,面如冰雕。 一对足以遮挡日月的异色双翼悬在空中,那张年轻的脸庞映照在雪中分外秀丽。 他用讥讽的语调冲着同样在天空悬着的幻境观者说:“我看你不适合做暗术师,你阻挡不了那些反噬。” 幻境观者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些幻境师,不屑的说:“他们只是废物。” “也许吧。不过他们都在死在驱物术下,你回去要怎样和牧空解释?”未详长老笑着问道。 “啊?”幻境观者惊奇的看着未详,他觉得未详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而宫主的名讳对外界一直是一个秘密,即便是幻景宫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如若不是自己深得长老信任,根本不会知道宫主的名字的,但面前的人怎么会知道呢。他有些不解,正当他要开口问的时候。未详长老却又再度开口说道:“也许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以替你向牧空说个情,饶你一命。作为观者你动手施法已经违背的宫规,而且还是施法杀死了自己人。” 幻境观者更加惊奇,面前的人竟是如此了解宫规,连观者不可以在幻境师执行任务时施以援手都知道。 “你究竟是谁?” “孩子,我知道你叫子夜,你刚才想要开口告诉我,但你逞强没说出口。”未详长老坦然的说出这句令子夜更加惊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