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周大儒的意思
“昌兴候虽然没有连一个虚职都没有,不过昌兴候家的世子却是领了一个实职的,就在金吾卫里呢,据说因为表现很好,现在已经在御前大殿那里站岗了。” 梅氏把今天周夫人给她说过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金吾卫,是负责守卫皇宫的侍卫,有泰半是勋贵子弟,金吾卫也是唯一一个能轻易在陛下面前露脸的侍卫兵种,特别是在御前大殿,每天都能见到陛下,只要在陛下跟前混个脸熟,万一哪一天陛下心情好了,高兴了,就是顺手给换个更好的职位也不是难事。 金吾卫向来是勋贵子弟必争之地,多少人都争着抢着想要打破脑袋进去,昌兴候家的世子能进去金吾卫,甚至已经在御前大殿上站岗,这么看来倒不像是家里没有门路的那种。 一般人可进不去了金吾卫的。 “即便是这样,昌兴候家也比不得你看的人家,就算昌兴候世子在金吾卫又如何?我又不是没见过一辈子都是金吾卫的勋贵子弟。” 舒修和依然对此很不满,他言行之中对周夫人要说的那个女郎没有一点关注,他看的只是昌兴候家的实力。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男人不会管说亲的那个女郎有多优秀,只会看她的娘家实力如何,只要她娘家实力足,就算她貌丑无盐,关上门吹黑了蜡烛,还不是一个样? 再不济,还能有通房,有小妾的,不喜欢自己的妻子,纳两房貌美如花的小妾就是了,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 女人不同,像梅氏,她是后院女眷,儿媳妇不会跟公爹打交道,她却还是要跟的,如果是给她自己的亲儿子舒鸿文说亲,除了儿媳妇的娘家实力要厉害之外,还要儿媳妇人品好,容貌好,对她儿子言听计从,不会干吃醋,要贤惠大度,还要孝顺她这个婆婆。 只是现在是给舒鸿煊说亲,她的要求也就没有这么高了。 “周夫人有没有说为什么看中昌兴候家的女郎?”舒修和狐疑的问道。 “妾身也觉得昌兴候家的姑娘配不上煊哥儿,也问过周夫人了,周夫人说这是周大儒的意思。” 梅氏说起这个的时候,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中着实是高兴的,按照她的意思,她是不希望舒鸿煊有一个强有力的岳家,只是这次给他物色妻子都是按照舒修和的要求,舒修和让她找的不是在朝堂上三品乃至二品以上的要紧的官员人家,就是有权有势的勋贵之家。 她想不明白明明老爷自己也不喜欢舒鸿煊,为何还要给他找一个如此强势的岳家,这不是给他增加了实力吗? 本来她儿子文儿就跟舒鸿煊差了老大的岁数,现今舒鸿煊都已经出入朝堂了,她儿子还在太学院读书,等到她儿子都考上进士之后,舒鸿煊还未早夭的话,两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如果舒鸿煊还有这样一个强势的岳家,只要他妻子诞下麟儿,就算舒鸿煊死了,她儿子想要承爵也有难度——本朝律法有制:爵位传嫡不传长,传子不传弟。 也就是说,如果舒鸿煊早夭,那么继承爵位的一定会是她儿子,但如果在舒鸿煊早夭之前,舒鸿煊有了亲儿子,那么爵位只会落在他儿子头上,而不会是叔叔头上,就算她想给她儿子争,也要看看舒鸿煊的岳家答不答应。 一个超一品的侯府爵位,可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 所以对舒修和让她给舒鸿煊物色权贵岳家的时候,她心里老大不愿意,只是她是妇道人家,出嫁从夫,丈夫都如此说了,她只能照办。 她不知道舒修和有什么意图,她只是本能的看到如果真的按照舒修和的话来成事,最后对她、对她儿子,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当周夫人今天上门道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她是欣喜若狂的,这下真的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她还想着怎么想办法推了那些权贵的试探呢,这下枕头就来了。 “周大儒的意思是,煊哥儿现在年纪还小,却已经深得陛下信任,不仅是新法出自他的手笔,连许多朝政大事他都参与其中,太过显眼了,如烈火烹油一般,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梅氏把周夫人的话一一复述出来,“也是煊哥儿才进了朝堂不满两年,就是有对他不满的,也不会现在就对他出手,而且还要顾及陛下那边,总不能在这时候就针对陛下的爱卿。
煊哥儿在此时一定不能出差错,一旦被人抓了痛脚,将会受到诸多的攻讦,对他的仕途非常不利。如果还要给他说一个强势的岳家,短时期来看是对他的好事,可是长远来看却妨碍了他的仕途。 一旦他有了这样的岳家,不仅仅是岳家能成为某些人攻讦他的途径,还会遭受更加猛烈的攻讦。周大儒说,与其是这样,不如给煊哥儿找个低调的岳家,就算不能给煊哥儿助力,却也不会给他惹麻烦。 周大儒说,只要煊哥儿不出差错,未来内阁必定有他一席之地,史书上也少不了他的笔墨,有强势的岳家未必会给他锦上添花,何必冒这样的险? 而且那姑娘在太学院女学里,才艺容貌样样都很出众,配煊哥儿也不会差,年纪上也相配,今年及笄了。” 梅氏才不管周大儒的意思究竟是对是错,反正她就看到了舒鸿煊的岳家是个不入流的岳家就足够了。 周夫人来说的时候,她是想当场就应下来的,好歹还记得要跟老爷请示,忍呀忍的,终于忍到了现在,她就想老爷应下了。 舒修和心下有些不悦,他嘱咐梅氏给煊哥儿物色这样的岳家,当然不是因为疼爱他的缘故,而是因为可以借此拉拢儿媳妇的娘家上二皇子的战船而已。 至于以后梅氏担心的爵位问题,就算舒鸿煊有儿子又怎样,一场风寒就夺去了一个孩子的性命又不是多稀罕的事,他从来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想要一个孩儿死的方法多的是,何必纠结于此? 只是周大儒都出声了,就算他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忍下,周大儒对舒鸿煊这番心意就是说出去,也只会被人赞一声“真是为弟子着想的好先生”。 “那就按照周夫人说的办吧,你先问问煊哥儿的意思,如果他没有意见,你就去昌兴候家探个口风。” 对此舒修和并不抱希望,他知道只要是周大儒的意思,就是舒鸿煊再不喜欢那姑娘,他也会一口应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