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她的命不太好
沈时雨第一次接到任务的心情这么复杂,她颓废地点点头,转个身就往外走,没迈出一步,就被王文博叫了回来,“把照片拿着,虽然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但是对于你我不放心,今天晚上给我好好地认认这张照片,把上面的人给我记清楚了,不要到时候跟错人,哦,对了,还有这个……”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上门还写着地址门牌号,但是沈时雨完全没有在状态,满腹思绪,只知道王文博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补充的话,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接过了钥匙恍恍惚惚地出去了。 今天夜晚天黑的似乎比往常快一些,酒吧里的霓虹灯闪得沈时雨有些脑袋疼。 而且这次任务,明显就是不是组织安排下来的,几乎可以算是私活。可恶的王文博假公济私拦私活,还要她去做。她觉得,她的命不太好。 所以才会接二连三地遇到一些专门坑她的人。 这个时候对她来说,最好的朋友就只有酒了,她抱紧了桌边的一个空了一半的酒瓶,仰头就是一大口。 “姐,你不要喝了。”一旁的白洋看不下去,伸出手就要抢走她的酒瓶。 沈时雨一把把酒瓶护在胸前,“白洋,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喝个一醉方休,你最好不要惹我听到没?” “可是你已经喝了很多了。”白洋看着桌子上那满满的空酒瓶,“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呵呵呵。”沈时雨呆呆地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弟弟啊,警察这个职业啊,有些事打死不能说,就是要烂在心里,自己给消化了才行,你可要好好记得jiejie说的话。” 其实白洋哪里会不知道她说的话,只是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着急了罢。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赶紧一接,但是接完电话的他脸色不是很好看。 “有什么事吗?”沈时雨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洋闷闷地说到,“局里有紧急任务让我回去。” “那你就快回去啊,杵在这里干嘛?” “不行。”他回答的十分决绝,“我不能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很任性的一个决定,但是他的选择永远都是沈时雨排第一位。 但是身为一名警察,该死的责任感又让他坐立不安,他伸过手就要去拿酒,却被沈时雨狠狠地拍了一下,他有些无辜,“姐,你干嘛打我?” “当然打你了,你不是酒精过敏吗还喝,而且赶紧回局里去,更加不能喝酒了,想被老王骂死啊,放心,我可是警察呢,别人敢拿我怎么样嘛,你就赶紧回去吧。” “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 “还走不走,小心不要被我拿酒瓶砸。”沈时雨瞪着眼说到。 无奈之下,白洋还是乖乖地听她的话,“那好,我先走了,你记得不要再喝了早点回去,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沈时雨挥挥手,“走快吧。” 几次催促之下,白洋终于走了,她也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就只有我们白洋对我好了。” 不知不觉,她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摆满了七八个空酒瓶,脸颊上早已是红扑扑的一片,她呵呵地笑了几声,她使劲地睁大自己的眼睛,总感觉眼前有两张人脸在不停地晃动,一张是老王的,一张是颜司承的。 挥舞着酒瓶子指着前面的空气,“我去你的隔壁家老王,我去你不知道哪家的颜司承,一个个就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整我是吧?我沈时雨,才没那么容易被整呢。” 她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皱着眉摇了摇手上的空瓶子,对着吧台喊了一声,“再给我一打,快一点,老娘很忙。” 她笑着笑着,就笑哭了,“一堆混蛋。” 让她好端端的当什么卧底,还是在颜司承身边的卧底。 她很想把话都跟王文博说清楚了,但是她几乎可以想象,在她说出她被关进派出所的那一刻瞬间,老王立马发飙的模样,毕竟这种话题一传出去,手下的人被关进派出所老王的面子绝对搁不住,而对于自己以后升职也绝对有影响,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把颜司承给抖出来。
她并不想当背后捅人一刀的那种小人,只是如果没有说出来,她就只能去当卧底了,凭着老王今天跟她说话的语气,是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容许她拒绝这个任务的。 她明明那么努力,可是到头来还是要被人骂,那些委屈她也就忍了,受不了这些还要怎么当刑警,可是今天的任务,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努力产生了怀疑,或许她根本不适合当刑警吧。 “真烦。”她混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晃了晃脑袋,朝着吧台的服务员又是一句嘶吼,“到底还送不送酒过来,不送过来老娘可就不买单走人了,你可还不知道吧,今天可是有人送了一套房子给jiejie,怎么样,很厉害吧。” 她醉醺醺地往口袋摸了摸,掏出了王文博今天拿给她的钥匙,看着上面的地址,思索了许久,最后皱着的眉头还是舒展开了,“也好,在jiejie赴死之前,先去享受享受最后的人生,然后再好好地给那个什么混蛋颜司承当卧底。” 酒吧的空气在沈时雨看来一片压抑,而在另外一个地方,也是一片沉闷。 从坐到沙发上的那一刻,颜司承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沙发上,头上还盖着一件西装外套的人,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沉默不语。 而颜司承,也并不打算开口说说第一句话,双手环在胸前,那阴沉的双眸,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人。 强大的压迫力,让对面的人不由得把头低得更下了一些,良久,从外套下面传来轻微的声音,“哥,我错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最后还是冷着声说道:“把外套给我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