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转机

    时间：二十多年前；

    地点：深圳某地。

    破旧的汽车站，荒郊野外，距离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车子上之下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我顶你个肺，叫老子跑这么远来这鬼地方，谁知道我把这小孩给了谁？冤大头还给了我这么多钱，我有毛病再给他送到鸟不拉屎的乡村去，反正老子我也认识这地方的地头蛇，不如就卖给他们做小乞丐算了。小家伙，别怪老子无情，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你命硬不硬就看你造化了。”贼眉鼠眼的男人心里一盘算，又不禁喜上眉梢，就连那原本看上去都没睁开的双眼都快眯成缝了。

    想着这些事情，贼眉鼠眼的家伙脚上也轻快了许多。没多久，就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候车室和出站口，有一些乞讨的人，多半是蓬头垢面，也有几个残疾人躺在地上，模样看上去很是凄惨。可若是你真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不如多打几个电话回去同父母聊聊天。

    贼眉鼠眼的男人直接奔向了那些乞丐中的一个人。在进行了短暂的切口黑话交谈之后，另一个乞丐看了一眼，带着贼眉鼠眼的男人往车站西北方向走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贼眉鼠眼的男人喜滋滋地揣着几百块钱（注1）踏上了回程的路。而那个无名的小孩的命运就此拉开。

    原本和小孩放在一起的一封能证明身世的手写信，也被蛇头直接用打火机烧了。将小孩丢给了一名Ji女抚养了几年之后，便给取了个名字二狗，和其他一些被打残疾的孩子一起，扔到火车站附近乞讨去了。

    ······

    时间：现在；

    地点：梁新实验室。

    梁新和秦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茶几上的检验结果，都没有说话。这种情况，是两个人都没有遇见的，却也是在检测之前又有这种想法的。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梁新的嘴唇都有些不真实地颤动着问道。

    秦风点点头。

    梁新却已经陷入了思考中，然后说道：“你和谁接触过么？”

    秦风不解。

    “你的血型，本应该是A型的。可是我却发现你的血型是熊猫血型···”

    “你说的没错，我的血型本确实应该是A型血，但是差不多一个多月前，我在受伤时输血却被检测出变成了熊猫血。”秦风道。

    “这是一个机制，我隐藏在那试剂中更改你DNA的一个小‘开关’。”

    “为何？”

    “因为，你本应该是作为‘血袋’供应给那个让我做实验的人。”梁新道。

    “？”秦风依旧一脸不解。

    “骑士团的人，也就是杀手，他们不过是那些人豢养的类似死士一样的组织。真正的人，是隐藏着一切背后的人，是cao纵这个世界格局的人。我未曾见过那人，也没听过他的声音。只是透过零计划这个实验，零星的了解到我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一个拥有极大权势，可以左右整个世界以及人类历史的人物。作为试验成功的零号实验体，本应该是要被当做食物一样被供给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幕后人换血，从而让他重获新生的。”，梁新顿了顿，“不过，阴差阳错的，却被我用来拯救了我孩子，也就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你。”

    “我检查过，我的心脏并没有什么问题。”秦风说道。

    梁新点点头，“是的，如果心脏还有问题，那才是试剂有问题了。我当时考虑到如果你被人查到抓回去，必然是要死的，所以我便在那DNA上做了手脚，当你遇到喜欢的人，和她做·爱做的事情的时候，你的血型会被她同化，这样就会逃过那些按照血型查人的杀手们的追杀。而且，这个开关，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什么？”秦风问道。

    “一旦你和心爱的女人有过rou体的接触后，你的回复能力虽然不会受到影响，甚至还会加强，但是你的生命长度会重新开始燃烧，也就是说，你就变成了一个残次的零号实验体。”梁新说道。

    秦风心里一凉。本来，听到之前梁新说自己能够一直活到自然老死的时候，他还在想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和晓菲安静地隐居于城市之中，可没想到，一切到头终究镜花水月。没想到自己还是逃不了几年内死亡的命运。

    看到自己秦风脸上的表情，梁新忽然笑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秦风一脸愕然，随即醒悟道：“还没有结婚，是一场意外。如果一切都能完美解决，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哈哈哈。有本事，比你老爹我有本事多了。我当年追你母亲的时候，可是追了好久才被她看上的。追女孩子这方面，你比我有本事多了，我也不担心了。”梁新说道。

    “可是，我没几年好活了啊。”秦风无奈地说道。

    “不，这一点，我怎么可能没想到。我后来，又做了三针试剂，可以用来完美你DNA的试剂。”

    秦风两眼都放出了光芒，这种消息，无异于雪中送炭，不过梁新接下来的话，却又当头一棒。

    “不过，那仅剩的三针试剂，被那个绑架我的人抢走了，只剩下两针（梁新并不知道第二针已经被丹尼尔给用了）。”

    “又是他？！”秦风道。

    “你认识他们？你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么？”梁新听出了秦风话语中的其他意思。

    “有太多的事情，我需要当面问清楚他们。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也许真的是我的眼光太狭隘了吧，没有看清楚在世界阴暗面之后的巨大阴谋。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终究，我是要去将这一切都查清楚的。”秦风说道。

    梁新走到秦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和你说几句。有的时候，如果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那就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只要到最后，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不忘初心），你就没有必要在乎世人的看法。一个人，能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本身就是超乎常人的存在，大部分世人，不过是整天叫嚷着要改变世界却永远安于现状的庸人。我不知道那个外国人是怎么知道我偷偷在做试剂这件事情的，不过，他们一定也是和骑士团有关系的另外一批人马。”

    有些话，梁新没有再说，父子两人只是对视着，男人之间的对视，寄托着期盼的眼神。

    秦风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么，我就先安排人让苏晓菲过来吧。她的伤，就麻烦了。”

    梁新和蔼地笑着，道：“嗯，这样也好，我也见见我未来儿媳妇，这大概也算是我这后半生的所剩不多的期待了吧。”

    “那么，我去找丹尼尔。”

    梁新点点头。

    ······

    地点：香港尖沙咀警署；

    被警察轰走的媒体们灿烂地离开了警局，而王子健却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押解到了一间四周都是白墙的房间里。起初王子健还在得意洋洋地看着角落上的监控器，没过多久，监控器电源显示灯就灭了。

    之后，进来两个穿着普通服装的壮汉，不由分说就将王子健拎起来往墙上撞击。王子健立即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计划有变，警局内有人想要屈打成招，抑或是准备杀人灭口了。

    “没想到，到现在了，还是要用这种原始的手段来处理像我这样的人么？那个在曾荣成背后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么？虽然我在这里拖得时间越久，外面的兄弟们就能多一分成功的机会，不过，这两个细佬（小弟）下手真是不轻啊。”王子健心中想到，双手已经护在脸前，身体也蜷曲缩在地上。

    两个便装男子也不说话，就是拳打脚踢，他们也在等王子健喊话，给他们命令的人让他们听不到王子健喊出话来就一直打到他喊出来。不过照着这么个趋势打下去，王子健马上就要被打死了。

    一个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王子健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了。同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一个人上去，这样还能多玩一会儿。

    于是就在这个男人准备继续一个人的殴打的时候，王子健却突然冲拳从地上而起，直接将这男人的下巴打脱了臼，连牙齿都从嘴里磕了出来。王子健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二话不说一个步子转到男子身后，手上的手铐却夹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背靠背用力，男子的喉咙瞬间不能呼吸。而王子健还在气沉丹田，让背后的男子根本无法发力下压。

    旁边的同伴刚刚反应过来，王子健却恶狠狠地盯着他道：“不要动，让他解开手铐。”

    剩下的话无需多说，如果把王子健逼急了，对于王自健来说捏断喉咙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费力气的事。听到王子健话的男子不顾已经涨得通红的脸，立即在裤子里搜索着钥匙。然而，大概是因为脖子上被王子健的双手紧紧勒着，男子看不见自己下面什么情况，钥匙找了老半天才找到。

    好不容易解开了手铐，脸色都有些发紫的男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这边，王子健却在瞬间将手中的手铐扔向了站在一旁的男人。

    等到这猪肝似的脸的男子回过神来，自己的同伴已经躺在了地上，而王子健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巨大的人的阴影将他笼罩在其中，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之色。

    审讯室里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不过，因为审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站在外面等候的警察根本没有人听见。

    另一边，强行被支开的陈超却在上司办公室里和自己的那个上司打嘴仗，不过是为了“为什么要将王子健单独弄到另外一间审讯室有其他人审讯”、“为什么这件事不让自己插手了”这样一些问题。

    上司只能倒咖啡赔笑，劝陈超消消气。虽然这个上司职位上比陈超大上几级，不过整间警署里，就指望陈超的破案率能挽回一些颜面了，所以上司对他还是很客气的。然而，上司也有上司的难处，上司的上级要求他对王子健特别关照，但是具体细节却又不透露，这夹在中间，上司也不好做。

    陈超自然也是看得出来自己这个上司的难处，所以也没借着自己的脾气发疯，只是闷头喝咖啡。

    “阿超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位置很难做，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淌的水啊。几个总警司加上警务处处长那些人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但是我看得出来，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紧张。香港现在有718万人口（注2），每年的失踪人口有600多歌找不回来，这还是能统计到的数据。这么多人口，里面有多少是被填海的我们都不知道。

    “超啊，有些事情，我们能做，有些事情，我们没法管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有老婆，还有女儿，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混混这么拼命啊。他们的恩怨情仇，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上司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超只是在喝茶，“我明白。”

    “陈超，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觉得我怕事情，不过真的当你做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有很多事情就不是你也能过决定的了。”

    陈超点点头。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陈超和上司都停止了交谈往办公室外走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陈超咧咧嘴道。

    注1：上世纪八十年代前，那时的香港，是港币“一统天下”的年代，及至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内地经济起飞，人民币在港地位才得到一定改善。一九九三年三月，内地金融当局规定，人民币可以合法出境，允许出境者每人每次携带六千元人民币。香港的宝生银行率先开设了收兑人民币的业务，每天公布一次牌价表和汇率。开办伊始，宝生的六家分行门口每天排起长龙，从而揭开了人民币迈向自由兑换的新页，但人民币的港内地位并未有多大改变。03年~06年，自由行之后，人民币开始在香港翻身，直至后来随着大国崛起变为香港的硬通货币，甚至有不少公司员工直接要求工资改法人民币。

    如果真按照时间算下来，这贼眉鼠眼的男人那时候应该是不会去换人民币的，因为那时候人民币在港内也没什么人用，还不好换，弄不好会惹事情出来，所以各位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就把这个当成是个平行宇宙就行了，就当成是正常能用的就行了。

    注2：人口总数源自2013年香港人口统计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