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子你有种

    鱼晓菲和mama说了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后，秦风拉着鱼晓菲的手往巷子里走着。手心的温度与力量不断传递到鱼晓菲的心里，鱼晓菲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很甜蜜。

    “哎，等等，我这身衣服...”鱼晓菲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说道。

    鱼晓菲穿得是一件白色的纯棉印花短袖上衣和一条深灰色及膝纯棉印花裙子，整个人看上去干净自然，只不过作为出席别人宴会之类的场合似乎有些随意。

    “挺好的，有啥不好，这才显得真实。”秦风由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夸赞道。

    得到秦风的肯定，鱼晓菲这才继续和秦风往里走。来到大门前，发现有好多人都在排队等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礼物礼盒之类的。

    “这么多人？”鱼晓菲都有些吃惊。

    “才这么点人？”秦风看着那些攒动的人头说道。

    “那我们怎么进去？”

    “直接进去。”

    秦风一只手搂住鱼晓菲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然后另一只手开始拨开人群。狭小的巷子本就不宽，还好大家都是文明人，秦风也没使出多大力气，人群中就有了一条路了。来到大门口，对着门禁系统说了自己是秦风并出示了请柬之后不久大门就开了。秦风对鱼晓菲笑了笑，然后就搂着她进去了。后面一堆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想往里面挤，却被里面的几个士兵给推了出来。没想到来接秦风的竟然是李紫兮。

    “大叔你终于来啦，鱼老师您..您也来了？”李紫兮开心极了。

    李紫兮看到秦风很是激动，看到他搂着鱼老师的时候愣了一下。鱼晓菲想说什么，秦风却说话了。

    “哦，鱼老师是我的女朋友。我带她来蹭吃一顿饭，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较穷。”秦风看到李紫兮的表情变化，连忙转移话题。

    “大叔你又开玩笑，鱼老师您和大叔跟我来。”李紫兮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被秦风看出来了，也忙转过身领他们进去。

    大厅里，李远材正和一些人在道别，那些人手上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又拎在了手里要带回去了。鱼晓菲对政府里的一些人员不是很关心，对政治也毫无兴趣，所以也不认识这些人是谁。

    送别了一群人，李远材看到自己的女儿领着秦风和鱼晓菲进来了，一改之前应付的笑容模样，连忙走上前迎接秦风。

    “那个，秦风，秦老弟，我就这么叫你你别见怪了，你来太给我面子了。哦，对了，这位是？”

    “呃，李先生，我可能有些恬不知耻了，这位是我女朋友，也是兮兮的老师，能不能再加个座位？”秦风傻笑道。

    “这个没问题，不说一个位子，一桌子都可以。兮兮啊，你先进去告诉爷爷秦风来了。”

    “嗯。”李紫兮欢快地走了进去。

    鱼晓菲这次倒是有些拘谨了，虽说在学校里被人说成是“冰山美人”，不过自己还真没在这么气派的园子里住过，就算住过自己应该也不记得了。她的手抓着秦风的手似乎有些用力，秦风感觉到她的一些不安。

    “怎么了？”秦风小声地对鱼晓菲说。

    “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

    “没关系的，有我在。你迟早也要适应这样的生活的。”

    秦风的话里是暗示鱼晓菲应该回去接手自己的家族的，他对她是支持的。鱼晓菲看到秦风这么说会心地一笑。

    来到内部的屋子里，宽敞的空间里许多人都热闹地围坐在几张桌子上谈笑风生，看样子应该都是李远材的家里人了。旁边有张桌子人不是很多，李远材将秦风和鱼晓菲领到旁边坐下。这个时候李紫兮也坐到了秦风的旁边，李远材也顺势坐了下来。看到秦风来了，桌子那边的一些人就看了过来。

    李紫兮的姑姑倒是眼尖认出了秦风，忙从桌子上抽身走了过来和秦风打招呼，无非就是感谢秦风救了自己的宝贝侄女，话语虽然都是客套话，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蛮客气和高兴的。

    其他一些人不认识秦风，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他。李国强的晚辈们和他吃着饭，秦风这桌子的菜上了没一会儿，都没人动，李远材便让秦风开始吃。

    “不用等人了，今天就只等你一个人，开始吃，不用客气。”李远材招呼秦风开始吃菜。

    李老在另一桌子看到秦风他们已经开始吃了便也不急着要和秦风说话了，所以一时间屋子里气氛也是欢闹异常，几个小朋友不断逗着老人家开心。

    宴席大概吃了快一个小时，李紫兮早就无聊地在座位上玩起了手机。而李远材也在陪秦风吃了几个菜之后就去陪另一桌的亲戚们去了。鱼晓菲胃口本来就不大，吃了几个菜也就饱了。秦风倒是随意，一个人吃整一桌的菜。这李老家中的生日宴席讲究的就是一个菜要足量，不像外面打着创造浪漫高端氛围的口号做出来的菜价格贵得离谱实际上就是一个大盘子里放着一丁点食物吃到最后却和没吃一样。

    吃完饭大家便陆续离开了，相互之间还在道别。李老和自己的孙辈们开心地道别后坐到秦风这边。保姆开始收拾桌子。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李老说道。

    “你让李紫兮请我来，我当然要来了。”

    “敢情我这老头子的面子不如我孙女了？”

    “对别人来讲，也许你的面子很大，不过对我来讲，都一样。哦，对了，买了点东西，不然也不好来蹭饭。”秦风从袋子里拿出一条香烟放在桌子上，推到李老面前。

    李紫兮和李远材看着秦风买的烟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表情，李紫兮是疑惑秦风竟然送了爷爷一条烟，要知道她平时可是见到爷爷抽烟都要阻止的，而李远材看到香烟的时候则是一愣，根本不知道秦风想得是什么。鱼晓菲看到秦风买的香烟后也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虽然她不抽烟，但是对烟的基本认识还是有的，便宜贵重还是分得清的。李老看着香烟也是一愣，然后拿起来当面就拆了开来，拿出一包。

    “大前门，大前门，好烟啊。”李国强抽出一根烟闻了闻，然后开始找火机。

    李紫兮连忙离开座位去找打火机，不多久就拿过来给爷爷点上，然后叮嘱了一句“只许抽一根”，李老忙说行。抽了两口觉得自己抽还不够，又把烟盒丢给秦风，秦风也抽出一根，然后把烟盒给了李远材，李远材迟疑了一下，也掏出了一根。三个男人在屋子里吞云吐雾了，李紫兮便拉着鱼晓菲的手和她离开屋子。

    “这烟现在不好找了吧？”李国强抽着，眯起了眼睛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就是假的多，停产了吧，抽一条少一条。”秦风回答道。

    “远材啊，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李远材说道。

    “哈哈，当然不错，几十块钱一条的烟，也做了快一百年的牌子了。”李老忽然大笑起来。

    李远材暗地里对秦风竖起了大拇指，心想你小子真有种，别人都是给我老爸送几千几万的礼品不眨眼的，我爸看都不看，唯独你这几十块钱的烟却情有独钟，还是你牛！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么？”李国强忽然看着秦风问道。

    岁月也许让这个老人的身体渐渐苍老，但是他的目光却依然锐利，秦风知道他是要说正事了。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们，而且我只是个老师而已。”秦风摊手。

    秦风可不想再有什么其他事情来委托他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处理结束呢，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掺和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李国强也没想到秦风这么无赖与直接，不等自己说出是什么事情直接跟自己撇清关系，他决定先换个思路来说。

    “哈哈...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再做决定也不迟。”李老也不顾秦风愿不愿意，抽着烟便开始回忆起来。

    升腾的烟气仿佛拉开了历史的帷幕，李国强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那年他刚参军不久，却碰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79年2月14日，中央向全国下达了准备开始自卫还击作战的通知，全国进入了战备状态。李国强所在的部队早在78年初就就已经驻扎在了边境线附近，为的就是在战争开始前能占到先机。79年2月17日凌晨，炮兵部队先攻，数十万发炮弹密集轰炸越军阵地，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开始。战场分为了东西两个战场，并因此而分为东西线部队：东线部队为广西边防部队，由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指挥，西线部队为云南边防部队，由武汉军区司令员杨得志指挥。当时的战况也是异常惨烈，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只凭图片和后来的影像永远都无法切身感受当时士兵们的感受。这是当时的背景。

    李国强当时是某连队队长，带队严格。副连长徐卫国，某干部子弟。两个人关系很不错，而且徐卫国长得挺英俊的，家里面正准备让他和处的对象结婚。然而就在开战之前，处了有一年的女朋友离开了他。李国强所在的连队，是作为西线尖刀部队先攻的部队之一。所谓尖刀部队，其实就是敢死队的另称，尤其是当时战斗进程的初期，死亡率是相当高的，个别连队伤亡甚至达到百分之九十，一个连最后回国可能只有十几个人，一个班剩下不到一两个人。这些士兵们虽然平时都有过训练，但是真正的战场却从未经历过，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很多都是十七八岁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比起战争的残酷，真正让士兵们难受的是很多人的女朋友都吹了，这些还很年轻的生命们谁不憧憬明天和爱情呢？但是比起浪漫而又凄美的爱情，许多女孩子还是选择了冰冷的现实，只留下许多消逝在战场上的年轻背影。

    红河附近有许多少数民族的村庄，李国强他们连队便在那里驻扎，等待着进攻命令的下达。当时的徐卫国心情很是有些失落，李国强作为连长不能让其他士兵看到副连长这么个样子便训斥了他几句，毕竟战争在即，这样的状态很容易带领兄弟们走上不归路，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尖刀连，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多带些兄弟回去的。

    村子里村长家有一小姑娘叫玉恩，“玉恩”在少数民族语言里就是像莲花的女子的意思，而这姑娘人长得确实很俊俏。她看到有些忧伤的徐卫国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不过她并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自己的情感。因为徐卫国和李国强就住在附近，玉恩就经常做些菜送过去，名义上是军民之情，实际上是想多看徐卫国两眼。徐卫国自己不知道，但是李国强不多久就看出苗头来了，便提醒徐卫国要给人家姑娘一个明示——实际上是让徐卫国告诉姑娘死心，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了。

    被自己兄弟这么一说，徐卫国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每天的饭菜里面还会多出一个煮熟剥好的鸡蛋。他很感动，可是心里面还是没法再容下一个人，但是这样耗着也不是他们的作风，所以他和玉恩约定了个日子要说清楚，免得留下遗憾。

    玉恩按照约定在那一天傍晚和徐卫国在河岸上游人稀少的地方见面了。玉恩穿戴得很漂亮，尤其是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脖子完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而她的容颜更是美得窒息。徐卫国都有些看傻了，但是他还是清楚自己的任务。他本想直接和玉恩说完就走，没想到玉恩抢在了他前面说话。她不在乎徐卫国现在喜不喜欢她，她也从李国强那里知道了徐卫国伤心的原因，她说她就是喜欢他，她愿意等他回归。徐卫国一时间迟疑不决，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的相处，他知道玉恩是这个村子里众多年轻男子爱慕的对象，而且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但是他不想耽误别人一生的幸福，他就这么杵在那儿，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玉恩见他并没有拒绝自己，心里很开心。她便主动地抱住了徐卫国。柔软的躯体在自己的怀里的感觉让徐卫国终于控制不住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他对玉恩也是有感情的，但是战争让他不能发展这段感情，然而玉恩的主动却让两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玉恩一点都不后悔，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生涩却疯狂...

    夕阳如血，徐卫国却不停地抽着烟，烟屁股一地都是。

    之后徐卫国见到玉恩都有些害怕，但是玉恩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每天做着自己拿手的菜肴，给徐卫国多加一些菜。接着李国强得到上级通知，延迟进攻，原地待命。有些紧张的战事似乎又有些缓和了，对于玉恩来讲却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多看到徐卫国一些时间，她真希望永远没有战争，这样她也许就能和徐卫国永远在一起了。她并不生徐卫国有些害怕她的气，在她看来徐卫国之所有有些害怕正是他心里在斗争的结果。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村长忽然找到了李国强，说他连队有人糟蹋了他姑娘，李国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个时候了，竟然有人做出这种事情。于是下令所有士兵，打谷场集合。所有人没用多久就整齐地集合在了打谷场。徐卫国有些心虚，但是却依然没有告诉李国强。

    村长拉着极不情愿的玉恩来到连队面前，玉恩根本不配合自己的爸爸。李国强生气地喊着话，要做出这事情的人自己站出来。然而许久都没人出列，一时间，打谷场上陷入了沉寂。

    村长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方叠好的手帕，展开，掉落一地的烟屁股。李国强一看，惊呆了，徐卫国一看，也惊呆了。因为不是别的香烟，正是大前门。

    李国强直接走到徐卫国面前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TM）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