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喝茶

    “你到底是谁，你知道的太多了。”钱国富眼镜镜片寒光一闪。

    十几个打手立马就准备动手。秦风嘴角微微翘起，将椅子推到门边，把箱子放到椅子上。

    “别搞出人命就行了，这个月工资加倍。”钱国富对打手们说道，然后从人群中往后退去。

    这样的写字楼，原本有办公隔断，钱国富租下来之后也没有改装，任由手下的人去破坏，所以看上去都是破败不堪。狭窄的办公走道，一次只能并排两个人，打手们不能一次性上前。

    秦风镇定地将衬衫的袖子捋好。从门开始直接往前冲去，出拳与出脚干净利落，打手们一个个被打趴在地上**着。后面的不知道前面怎么了都在不停叫嚣。等到前面十几个人都倒下，最后剩下的两个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忽然就不说话了，接着自己主动躺在了地上。

    秦风踩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尽管很疼他们不敢喊出来。走到尽头，是董事长办公室，秦风一脚踹开门。钱国富正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看到秦风进来，一下子跌坐在皮椅上。

    “你...你...知不知道...我...我...是谁的人？”钱国富结结巴巴地说道，电话丢在了办公桌上。

    “我只想知道我的学生吴大海在哪儿？”秦风走到办公桌前，双拳砸在办公桌上。

    钱国富吓了一跳，他手哆哆嗦嗦往办公桌下移动。

    “我...我...问问。有话好好说。”

    钱国富忽然从地下掏出一把——枪，直接抵在秦风的脑门上。

    “枪？”秦风第一反应是——摸到了一条大鱼。

    “呵呵，是，是枪。做我们这行的，吃的就是黑心钱，大家从来都是愿买愿卖的，没人强逼你贷款，为了个20万绝不至于逼我到这个地步，我贷给小公司、大企业的钱也有几千万了，没点自保能力怎么说得过去。我不管你是谁，你今天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了，明天就扔到湖里喂鱼好了....”钱国富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激动地不停地说着，手还有些抖。

    “你知道么？”秦风忽然打断他。

    “你有什么遗言说吧，我可以找人帮你带到。”钱国富另一只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这把枪——是假的。”秦风看到这枪是把美国货，知道应该不是假的，但是钱国富的表现明明就是还没怎么玩过真枪的样子。

    钱国富一惊，心想怎么可能？就在这惊讶之时，秦风身体向下一沉，同时左手如风直接击中钱国富的右手，也就是持枪的手。钱国富右手吃痛，枪要脱手，强忍着痛不松手，左手准备去接。秦风右手接上，抓住握把，左手继续在枪身上动作，“噼里啪啦”几秒，直接拆成了零件，留在钱国富手中的只剩下个没用的枪身。

    “你...你...你...”钱国富这次算是完全失去了抵抗。

    秦风从钱国富手中将剩下的部分拿走，将弹夹取出，子弹一个个取出来。放在桌子上。钱国富眼见逃跑无望，拿出自己的手机丢在桌子上。秦风掏出自己的手机对钱国富的手机进行读取，读取到了他最后一个通话的号码，进行了定位，大概知道了吴大海的被关的地方。

    “你，逃不出他们的手心的。”钱国富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指着秦风。

    “谁？”

    “嘿嘿，逃不出去的，嘿嘿，逃不出去的，嘿嘿......”钱国富的眼神里已经无光了，估计已经精神崩溃了。

    秦风不准备在他身上多花太多功夫，不过还能弄出把枪出来——仔细看看还真是经典的美国货——给警方去拿奖赏好了。走出办公室，地上那些青年还在地上**。秦风走到椅子旁，打开箱子，取出一沓沓人民币，数了数，然后直接抛在空中。漫天的钱飞舞在空中，连那些打手青年也惊呆了。秦风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在门外早已听到声响的李展龙手里握着手机，已经拨打了110。看到秦风拎着箱子走了出来，再看屋子里飞舞的钞票，躺在地上的打手，李展龙一时以为自己在看电影的拍摄。前台姑娘还在玩着手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风本想直接去救吴大海，此时楼下警车已经鸣笛赶到了。秦风看了一眼李展龙。

    “我…我…我以为你出事了…”李展龙依旧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没过多久，几个人已经上来了。秦风一看，竟然是那个“宇哥”一伙人。而宇哥也是一愣，脸上表情风云变幻，却停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什么事？啊——”小姑娘一看情况不太对，连忙从前台走出来。等看到公司内部情况直接尖叫着跑了出去。

    “怎么不动了，小杨？”刑警老周的声音从“宇哥”身后传来。

    等到老周和孙静走到“宇哥”前面看到了老熟人。老周一眼就看到了秦风，而跟在老周后面的孙静则有些牙痒痒，毕竟自己在秦风面前出过糗。

    “呵，可真巧啊。”老周打招呼道。

    “有枪，已经解决了。我跟你们走一趟，做个笔录。”秦风说道。

    “什么，有枪？”老周也是一惊，听到已经解决了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秦风，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到内部情况的时候，老周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身手这么厉害啊。而看到办公室里黄灿灿的子弹的时候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接着又调派了些人手才完全把人给押走。秦风和李展龙则开车到警局去做笔录，不过这次笔录做得就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秦风还拜托老周派人去解救被囚禁的吴大海。

    “这个钱国富看样子是精神崩溃了，要一段时间后才能录口供。”老周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然后又拿出一根给秦风。

    “老周，少抽点，周嫂又要说我不管你了。”孙静在老周后面小声说道。

    “呵呵，没事，没事，难得有个大案子。”

    “钱国富不过是个小卒，他背后的人才是该关心的，但这暂时不在我此次任务之内，所以需要拜托你们。还有就是那把枪，倒是挺经典的柯尔特M1911。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还和走私枪支方面有关系，你们可以往这方面深入挖掘，这些人一般都是用快递从美国分拆了藏在包裹里寄回国，购买销售都有隐晦的接头语。至于我一开始说的涉及到后台背景的调查，我想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网，可以不要深入调查。”秦风说着，老周也点了点头。

    “哼。胆小鬼。”孙静小声地抒发着自己对秦风这种态度的看不惯。

    “对了，小秦同志，你最近一直在苏城么？”

    “嗯。不方便说太多。”

    “如果需要我们刑警大队的帮助的话，可以打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老周取过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多谢。报告里就不要提及我的名字了。”

    “这个我懂。”老周拍了拍秦风的肩膀。

    然后秦风就在派出所和李展龙坐在大厅里，等着警员将吴大海救回来。此时派出所的人都比较清闲，宽敞的大厅里也就只有秦风和李展龙。李展龙正在玩着手机，秦风则看着手机里反馈回来的各种情报信息。

    “秦老师，您到底是做什么的？”李展龙忽然问道。

    “教外语的呗，小时候不想学习就送到武校练了几年武术，然后出国镀金混了几年，回国就到学校教书。”

    一阵寂静。

    “秦老师，之前有些话还有事情对不起。”李展龙忽然说道。

    “谁没有迷失的几年呢，我以前也不喜欢我的老师。”秦风笑着说。

    “这次帮助大海谢谢您，回去我会和大家说。不过成绩的事..”李展龙说到成绩表情痛苦。

    “我帮你们想点方法吧，只要你们不是想方法对付我就行了。”

    “秦老师，还有个请求...”李展龙有些犹豫。

    “不行，惩罚不能免。”

    “不是这个，是能不能给我您的号码，我帮班上的女生们要的。”

    “不行不行。这个不行。”秦风一听到是女人要号码立马就头大。

    “别啊，秦老师，我和她们打赌了。”

    “反正输了又不是裸体绕学校三圈，没事。”秦风依旧不答应。

    “还真是。”李展龙很无奈地说。

    “那我到时候围观吧，就算是我对你的惩罚。”

    ......

    就在李展龙在跪求秦风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去接吴大海的警车回来了。从后门下来，吴大海有些形神涣散，身上有一些伤口和血迹。李展龙连忙冲过去查看吴大海的情况，吴大海和他说了会儿话。

    吴大海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还要配合警方做笔录。等到吴大海出来，已经到中午了。秦风带着两个学生就近吃饭。吴大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李展龙则打电话给自己的死党们还有应该是吴大海的父母，告诉他们一切平安。

    “秦老师，下午我不去学校了。”吴大海说道。

    “那我送你回家，顺便做个家访吧。”秦风透过后视镜看着有些落寞的吴大海。

    吴大海没有说话，算是答应了吧，然后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吴大海的家在苏城老城区平江附近，这个地方是错综复杂的小巷与极富有苏城特色的建筑交汇的地方。

    开着车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停车的地方，却还要绕过好几个街区和小巷才能找到吴大海的家。穿行在狭窄幽深的小巷中，偶尔从路的一头走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又或者是摇尾的狗。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走进去，却是一番天地。

    吴大海进门走到院子里。

    “爸，妈，我回来了。”吴大海朝屋里喊道。

    “...回，回来了？孩他爸，大海回来了。这位是？”一个妇女从屋子里走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不停地摸着儿子的头，心疼地不得了。

    “我是大海的班主任秦风，来做家访的。”秦风微笑着看着大海的mama说道。

    “哦，秦老师，屋里坐，大海你赶紧去看看你爸爸，这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是不是他们打你了？”大海的mama看着儿子身上又止不住要流泪了。

    “没事没事，妈，就是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大海赶紧说。

    几个人走进屋子，大海的mama连忙找了些凳子椅子让秦风和李展龙坐下，然后又去倒了些茶水给秦风和李展龙。吴大海到里屋看爸爸去了。

    和大海的mama交谈，秦风了解到大海的一些情况，大海是家里的独子，从小成绩优异，家里对他期望很大。初中升高中的时候，虽然实验高中领导换人，政策调整，但是还是有交纳择校费可以进入实高这一条则——只不过数目由五万涨到了十万。

    吴大海他爸一咬牙凑了几万，不够，最后没办法找了中间人借了高利贷。老吴在一家工厂工作，自己身体不好，慢性肝炎，就这么一直吃着药，工资也不高，勉勉强强够每个月开支。

    等到孩子上了高中，老吴的噩梦才开始，中间人一开始是连哄带骗让老吴借了几万块，并且还说可以延长归还时间，没想到六个月后高利贷公司就开始催着还钱了。起初只是电话sao扰，一天几通、十几通的打。后来开始渐渐有人上门找人谈话，发单子，老吴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高利贷的泥潭，尽管想还清债务，但是家里的积蓄已经没有了，外面还欠了很多，拿什么去还？

    就在八月初，高利贷公司警告老吴，要是再不还钱，小心家人安全。老吴没有告诉吴大海这件事，自己和妻子两个人商量着每天下班后再去找些其他活儿做做，再厚着脸找些人借点钱也许就能还清了。但是高利贷的无底洞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填上呢，于是在几次上门闹事之后终于打手们在吴大海上学的时候直接将他带走了。打电话告诉老吴三天之内准备20万，否则儿子命不保。吴大海的mama想要报警也被老吴拦下了。

    吴大海的mama越讲越伤心，秦风连忙说了些话安稳她。见她情绪稳定了些，秦风便让李展龙和她说话，自己到里屋看老吴。

    吴大海正在和老吴说话，老吴躺在床上，有些虚弱。看到秦风进来，知道是老师来家访，连忙从床上起来。秦风连忙说别别。

    “秦老师，都是我不好，拖累了老婆和孩子。大海没给您惹麻烦吧。”老吴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跟五十多没什么区别，脸上的皱纹，灰白的头发都显得异常苍老。

    “呃，挺好，挺好。我这不是才来的新老师么，学生们都挺好的。”秦风笑着看了看大海，然后对老吴说。

    “都是怪我，没本事。我也是想争口气，让孩子进实验高中，大海从小成绩就好，我想等他毕业了别的学校一听是实高毕业的那肯定是全额奖金什么的，这样我和他妈也算是辛苦得有所回报。但是没想到，哎，自己没用还让孩子也遭罪。”老吴懊恼地说着。

    “父母都是想让孩子吃好穿好，您也只是被人骗了罢了。我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东西还留在高利贷公司，比如房产证一些值钱的证明？”

    “没有。哎，其实我和孩子他妈就准备去卖房子了。”

    “嗯，没关系，大海回来了。您老好好修养。”

    和老吴说了一些话，秦风让大海好好照顾老吴，下午就不用去上课了，然后走出里屋叫上李展龙准备离开。大海的mama送他们两人出了门。

    两个人走在砖石路上。秦风想了很多，原本想将箱子里剩下的钱拿出来给老吴两口，但是想到吴大海的样子，他知道吴大海的倔强与自尊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老师，我佩服您！你是个真爷们。”上车后，李展龙坐在后面对秦风说道。

    秦风透过后视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