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家

    鱼晓菲的住处就在三楼，打开门，开灯，屋内装饰颇有波西米亚风格的感觉。各种小物件，如裱好的画、外文书籍等等看似随意的放置着，却很有温馨的感觉。尤其是色彩丰富鲜艳的地毯与沙发抱枕，复古的灯具支架等。每一处都体现了主人的细腻情感，当然，还有这些装饰品背后的价格也体现了主人的经济实力。

    “要叫外卖么？”鱼晓菲看着秦风说。

    “这要看你的冰箱里还有多少存货了。”

    鱼晓菲笑着指了指冰箱和厨房的位置。秦风走到双开门的大冰箱前面，冰箱门上有许多照片，基本都是鱼晓菲或者她和另外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一起拍的，然而一眼浏览过去却没见过有男人的照片。

    “那是我mama。”鱼晓菲躺在长长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大抱枕，看着秦风说道。

    “嗯，食材还不少。”秦风见鱼晓菲没有提及父亲以及联想到照片上没有男人的线索，便也没有问鱼晓菲这方面的问题，而是拉开冰箱门转移了话题。

    然后秦风就开始在厨房清洗起来。鱼晓菲倒是好奇这个男人的心思缜密，明明自己都说到母亲了，他却没有继续问及自己的父亲，要么是大条，要么就是很聪明了，看起来显然应该是属于后者。

    鱼晓菲身体尽情舒展着，随手从茶几上拿过一本书翻阅着，眼神却时不时看向厨房的秦风，不知道这个男人能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当然想到要是学校的男老师知道鱼晓菲尽然让秦风进了她家，估计整个学校都要被掀翻了吧，鱼晓菲笑笑。

    平时在学校的样子还让自己得了个“冰山美人”的称号，但她也只不过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罢了，那秦风算哪一类呢？朋友？同事？她自己也不清楚。

    至于秦风，则从厨房的垃圾桶，刀具，厨具上看出了鱼晓菲有多久没用过厨房了，看样子经常在外吃饭吧，或者没有人照顾，自己也不会做饭吧，而且饮食一点都不规律，性格上有些大条呢。

    未拆封的调味品的生产日期以及空空的糖盐盒子说明了有多久没用过厨房，垃圾桶里还有许多零食的包装纸、不锈钢的水池有一些锈斑和冰箱门上记着外卖电话的便签条子都说明饮食不规律。刀子在秦风手上熟练地切着食材，秦风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半小时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做出来了，土豆炖rou，红烧鸡翅，油焖茄子，酸辣土豆丝，番茄蛋汤，还有白米饭。鱼晓菲看着餐桌上那些卖相上就很可口的菜有些吃惊。

    “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没有太重口味。”秦风看着鱼晓菲说道。

    “嗯，嗯，不错。”鱼晓菲忽然拿起筷子就吃起来，哪里还有冰山美人的样子。

    秦风放调料的时候想到学校里“南鱼”一说，估计鱼晓菲也是吃不了辣和重口味的，便都少放了点。当然他自己也吃不了辣。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鱼晓菲忽然很好奇地问道，言外之意秦风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对付学生也很有心得，而且还很会做饭，绝对不可能是老师这么简单。

    “在国外的时候，想念家乡的食物，就算再不会做饭的笨人，也可以成为顶级的厨师的。”秦风微微一笑，鱼晓菲看着他的眼睛，虽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是没有揭穿。

    “今晚睡这儿吧。”鱼晓菲忽然说道。

    “呃...咳咳..”秦风吓了一跳，吃着饭差点噎着。

    秦风知道自己还不是那么有魅力的人，能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过鱼晓菲的这句话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有些东西想给你看一下，我觉得你能帮上忙。当然你只能睡客厅沙发。”鱼晓菲看到秦风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舀了一勺汤递给秦风。

    “那你可要锁好门了。”秦风接过汤勺，虽说有些丢脸，不过嘴上不能认输。

    “你等会儿。”

    说完，鱼晓菲走进了卧室，秦风继续吃着饭。过了一会儿，鱼晓菲手中拿着一个手机又坐到了秦风对面。鱼晓菲纤细白嫩的手指将手机从她面前推到秦风面前。秦风看着这个手机有些脸熟，不禁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还有电么？”擦干净嘴的秦风问道。

    “嗯，前天还充的，今天放在家里了，平时都是带在身上的。”

    秦风将手机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分量很足，不是普通手机重量所能达到的。然后在鱼晓菲的提示下开机，看到开机动画的瞬间，秦风很震惊——这个开机动画和自己的手机开机动画一模一样——是有着某种含义的图标，而他自己的手机是国安内部每个人特定的，也就是说，一部手机就是一个人，手机从生产出来，到每个人手中，到任务中受损修理，到最后退役或者人员牺牲都是要登记的。

    但是这部手机又和自己的有些不同，一个是开机键有所区别，另一个是开机进入后发现系统的错误还不少，许多自己手机拥有的功能也没有。输入了一组代码后，秦风直接进入了手机系统内部，看着那些熟悉的代码，秦风终于知道这部手机其实是自己手机的原型机，也就是初号机。

    “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手机。”秦风震惊地样子鱼晓菲看在眼里。

    “我父亲那里。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么？”鱼晓菲很关心地问。

    “我想你得先告诉我你知道的。”秦风严肃地看着鱼晓菲。

    鱼晓菲似乎想了很久，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你想不想听个故事？”鱼晓菲忽然说。

    “说来听听。”

    “我想你肯定猜到了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吧。”

    “嗯。但是你父亲肯定在你小时候对你有很深的影响。”

    “对。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忆中父亲还在的时候，他经常有事要出去，偶尔才会回来一次....”

    鱼晓菲小时候的记忆十分模糊，大概是两三岁时父亲忽然就离开了她和她母亲。鱼晓菲的母亲是苏城一名族之后，家里也是很有背景的，然后喜欢上了鱼晓菲的父亲。

    母方家族很反对，然而那时候鱼晓菲母亲和父亲已经偷偷领了证，而且她母亲还有了身孕。尽管后来家族知道了，仍旧要求鱼晓菲的母亲打掉孩子，和她父亲分手。倔强的鱼晓菲母亲便以死相逼，最终闹得父女恩断义绝。

    后来鱼晓菲的父母自己在苏城买了套房子，到鱼晓菲出世，所有一切都往幸福的方向发展着。然而就是某一天，鱼晓菲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鱼晓菲的母亲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大哭大闹亦或是自寻短见，她硬是咬着牙将鱼晓菲养大。

    期间，家族里的叔伯有许多对鱼晓菲母亲都是冷嘲热讽，也没有人对她帮助，唯独有一外人对她很是关心，而他的背景据说让家族的人很是敬畏。这个男人几乎没有露过面，却一直帮着鱼晓菲和她母亲。直到鱼晓菲十八岁生日考入上海外国语学院，鱼晓菲也才见过他，而他送了鱼晓菲一辆minicooper作为成人礼——当然要等她读完大学才能领到。

    至于这部原型机，是在那一段将要离开的时间里的某一天，鱼晓菲的爸爸偷偷塞在了女儿的枕头下。后来曾有几个人来鱼晓菲她家搜查时带走了，不过就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又由那个神秘男子还给了鱼晓菲。起初鱼晓菲以为这只是一部不起眼的手机，但是用了几天后发现完全不会用，但是神秘男子叮嘱她要时常带在身上，所以鱼晓菲便一直有两部手机。

    “这么说来，那个传闻应该就是真的了。”秦风听完鱼晓菲的讲述说道。

    “什么传闻？”

    “就是官二代裸身躺在派出所门口一夜，身旁还有大量不堪入目照片证据的传闻。”

    “那是他活该。玩弄女人的感情，真是混蛋！”鱼晓菲一脸讨厌的表情。

    “那就是真的了。能说说那一晚的经过么？”秦风像一只闻到了线索的猎犬，开始了追捕。

    “那，得有交换吧。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是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呢。”鱼晓菲依然想知道秦风的一切。

    “聪明的女人。”秦风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关机，再开机，然后将开机画面给鱼晓菲看。

    “嗯，看起来我的直觉是对的。那么，我只能指望你了，当然这个信息还不够。”鱼晓菲指着手机一笑。

    “不，不，你不能限定我的自由，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爸的消息，但是你不能再深究我的身份。”秦风怎么感觉自己身陷狼窟了。

    “你没有还价的余地哦。不然我就说我怀上你的孩子了，反正天色这么晚了，你也走不了了。然后你看实高的男老师们会做出什么事，还有你看看自己第二天会不会裸体出现在报纸上。除非你辞职，不过我想你当老师也是假的，要是就这么辞职恐怕任务会完不成的吧。”鱼晓菲真是美貌与智慧并用了，当然她也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喂喂，你够了。我，我走还不行么？”秦风完全被打败了，这个女人真是既有身材容貌，又有智慧。

    “不行哦，你的两个女学生知道你最后是和我走的，待会儿我再打个电话给岳青青——听说她最近找过你喝过茶，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可是从来不随便找人喝茶的。”

    秦风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下午的比赛鱼晓菲那么主动原来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女人着实聪明伶俐，以退为进，送了自己一个人情，而自己还不能不还。但是自己的身份，还有许多东西不能随便告诉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人。

    “我想，你忘了一件事情。”

    “嗯？什么？”

    “我和你，一男一女，在一间屋子里。”秦风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鱼晓菲这样的美女，男人不动心除非是gay。而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鱼晓菲妩媚一笑。

    “什么？”

    “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鱼晓菲的脸靠近秦风的脸，在秦风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秦风就傻傻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这一次，他彻彻底底被鱼晓菲打败了。

    “我先洗澡了。”鱼晓菲得胜的样子就像个吃到糖的小女孩一样可爱。

    “所以我才说，女人又漂亮，又有文化，真是可怕。”秦风感慨道。

    鱼晓菲洗完澡回到卧室后又拿给秦风一套男士的换洗衣服，全新的，连标价牌都没拆。

    “以后谁能嫁给你，会很幸福的。因为，一个用心做饭的男人，都是热爱生活的男人。”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的鱼晓菲露着自己白皙的肩膀和脖子，递给秦风衣服。

    “你这样说我我也一点不会感到开心的。”秦风显然对于自己被“利用”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卧室门不上锁的。”鱼晓菲才不管呢，她转身往卧室时丢下这么一句话。

    秦风今天晚上算是被一个女人彻底打败到家了，二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不对，应该是第二次败给一个女人。当然对女人不能以正常心态对待，尤其是对这么个女人。秦风心态调整地很好，就当做一顿饭换一套价值不菲的衣服好了。

    入夜，躺在卧室大床吹着空调的鱼晓菲其实心里还蛮期待能发生什么的，说实话她心里对秦风的感觉还不错，但是这也是个测试，她的枕头底下早就放着电击棍。至于秦风，洗完澡就关灯睡在客厅沙发上了。他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俏丽活泼的身影，心里就一疼。

    半夜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些许声响，或许是男男女女“嗯嗯啊啊”的声音，或许是床板的声响，当然也没持续多久就传来了女人的数落声。秦风，鱼晓菲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却又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