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不小心就到局子里喝茶了

    “最后一题，是社交类的题目，就是要求秦老师您邀请鱼晓菲老师跳一曲舞蹈。并且在最后说出这段音乐出自哪里。”

    秦风愣住了，岳青青愣住了，郝仁愣住了。评委、在场的学生也都愣住了。这个题目，虽说是刁难，但换种说法是社交关系又合情合理，这样的题目一方面需要考验秦风与鱼晓菲的关系，另一方面还要考验秦风对西方古典音乐的认知程度，说是一题，但却包含了太多方面的因素。李展龙、郭磊等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实高，谁都知道鱼晓菲是单身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得到她的青睐，不说能邀请到她跳舞这种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就是多少男人想请她吃饭看电影都没可能。秦风没有想到这最后一题竟然是这样的。他站在台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摊了摊手，说道：“我认...”最后一个“输”字还未说出口，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接受。”鱼晓菲在观众席位上忽然站起来说道，秦风却是意料之中似的嘴角微微扬起。

    所有人的嘴巴都瞬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岳青青有些奇怪，鱼晓菲和秦风的关系应该还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而且秦风之前还寻问她的家庭背景——莫非她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这...这怎么可能？”李展龙吃惊地看着郭磊，仿佛要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没关系，这道题目还有一半。”郭磊小声对李展龙说，但是他自己现在也不确定能不能赢得这次挑战的胜利了。

    鱼晓菲依然是职业的黑色西装，她优雅从容地从走道走到讲台区，看着还有些发愣的秦风。

    “你在英国学过交际舞蹈么？你会什么？”鱼晓菲凑到秦风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一亲昵的举动让所有人心里的某个梦想都破灭了，所有雄性生物恨不得立即冲上台去将秦风按倒在地。

    “华尔兹。”秦风微笑着说道。

    此时音乐已起，秦风左手与鱼晓菲右手相握，秦风右手握在鱼晓菲的腰上，鱼晓菲左手扶着秦风的右肩处。鱼晓菲原以为秦风还会像初学者一样踩到自己的脚，却发现秦风只是在和自己一开始的几步里有些许磕碰，之后就完全合拍了。秦风的眼睛渐渐闭了起来。此时的灯光也聚集在了讲台区的他们身上。座位上的人们屏住了了呼吸，悠扬的音乐在报告厅里回荡。旋转的二人舞步渐趋轻盈，鱼晓菲的秀发在旋转中飘扬。不知为何秦风的眼角有些亮光，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配合着不停转动的舞步在黑空中闪烁出些许微光。

    “想到了——谁么？”鱼晓菲小声地问。

    “一个曾经爱过我，我很在意的人。”秦风睁开眼，眼神里都是柔情。

    “曾经？”

    “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知道这音乐选自哪里么？”鱼晓菲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选择转移话题。

    “也许知道吧。”

    音乐即将进入尾声，两个人似乎意识到了，渐渐收起脚步，开始最后的动作。秦风温柔有力地单手拖住鱼晓菲没有一丝赘rou的蛮腰，渐渐弯下身子。鱼晓菲在秦风的承托下仰起身子。两个人仿佛是相伴舞蹈舞伴，那么有默契。在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的时刻，留给在坐的所有人一个最美的姿势。久久，没有声音，秦风、鱼晓菲二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啪啪...”不知是谁带起了头。

    “啪啪啪啪啪！”整个报告厅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谢谢你。鱼晓菲。”秦风托起鱼晓菲小声说道。

    “不用，你跳得很不错。”鱼晓菲对他嫣然一笑。然后走下讲台区，走向自己的座位。

    秦风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已经成为了全校所有男人、男生、雄性动物的头号公敌了。他略一思考，忽然间抬起头。

    “巴赫，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么安静的报告厅里却这么清晰。

    走向自己座位的鱼晓菲听到秦风的回答顿了顿脚步，莞尔一笑，然后向报告厅的大门走去。

    “这…这…为什么会这样？”李展龙不敢相信。连同郭磊也是一下子跌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

    这一次的挑战以秦风的胜利结束了。当所有人从报告厅出来的时候，秦风一下子就成了实高最有名的人了。尽管秦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就在此时的报告厅门外，有几个警察正等在那儿。等秦风和李展龙等人出来的时候，这几个警察走上前。

    “您好，请问是秦风先生吧？”一个年轻俊朗的警察问道。

    “对，请问有什么事？”秦风忽然奇怪，自己的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警察来管吧。而自己也是比警察高好多级的存在，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没理由找自己，更不用谈提供情报了。

    “我们怀疑你公开教授化学制毒，我们收到了匿名举报的视频，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掏出了手铐，另外两个人则在询问着李展龙等人。

    “那好吧，就去喝杯茶吧。”秦风伸出双手任由警官拷上了手铐。一同前往的还有李展龙和郭磊，相比秦风的淡然，他们反而有些期待，看起来，应该是他们故意出题整自己的吧。

    “不用担心，我会安全地带你们出来的。”秦风对着几个同学说道。

    半个小时后，到达派出所。防止串供，几个人被分别带到不同的审讯室开始进行审讯。

    黑色的空间，一张警察用的桌子，一盏台灯，一张带束缚的椅子。

    两张冷峻的面孔——一个面容苍老，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个秀气，还是个留着过耳短发看上去就很干练的女警察。秦风一眼就看出女警是跟在老警察后面学经验了。他和两个警察就这么看着。

    “姓名？”老警察提问道。

    “秦风。”

    “性别？”

    “男。”

    “出生日期，民族？”

    “我是孤儿，不清楚，民族，算是汉族吧。”

    “哦，这样啊，那为什么要吸毒还要教授学生制毒呢？”

    “有烟么？”秦风对着女警微笑眨着眼说。

    “不许嘻嘻哈哈，没有烟！”女警看到秦风不正经连忙正义地说道。

    老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都有些皱的烟盒，倒出一根，然后走到秦风面前。秦风没客气，老警察点上烟。秦风抽了一口，又从鼻子里呼出了些许烟气，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鬼魅一般。

    “说吧。”老警察回到座位上。

    “事情应该是在2005年吧。那时我在中缅边境。”秦风开始以沉稳的声音开始叙述，仿佛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

    老警察看了一眼女警，感觉这次会是个大案子了。女警会意，立马开始记录起来。

    “...当时和老三谈完第一笔五十公斤的生意后，我们就在那个小镇上由老三的人带着游览。”

    秦风等人住在了那个说是旅馆但实际上连床单都看不出多少年没洗的破旧住处。之后老三的人果然开了辆迷彩吉普车来接秦风等人去靶场玩枪。

    靶场其实也就是块沙地，沙地远方竖着一些人形靶，靶场附近有一些武装分子，手上拿着MA-1卡宾枪或者EMERK-3步枪。秦风随意挑了一些枪械就去练习了。当然打得很水，甚至好几枪都打出靶外了。老三在一旁都是摇头。

    玩够了枪械，老三又请秦风他们去吃烧烤。在交谈中，秦风知道了老三是克钦族人——而克钦军是缅甸最大的地方民族武装之一，也是缅北势力最大的武装。所以有这么多枪械也不足为怪，但是秦风觉得老三远远不止毒贩和武装势力小头目这么简单。

    这些年来，不仅是缅甸政府对其打击不断，就连国内在禁毒方面也是毫不手软，按照一般人的所想，这样子的老三应该早就夹着尾巴夹缝求生了，但是他还这么轻松大方就和自己谈生意，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老三背后肯定还有人，而且背景肯定很深厚。

    克钦族人喜欢烧烤兽rou、饮烈酒，口味偏向于甜、酸、辣，菜式也很丰富，秦风等人吃得很开心。不过毒贩与秦风他们却又各有心思，彼此都不清楚。秦风在进入缅甸境内之前胡雪明曾指示他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这次的任务原本只是查出冰毒供应商并予以秘密打击，秦风觉得这只能一段时间内控制流入国内的毒品量，所以他决定要继续往里再深挖一些。

    在破旧的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老三的吉普车来了。秦风一行人坐上了车，一路颠簸着往山谷里开。在山林里开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绕得手机都快没信号了，终于到了一间林中的小木屋前。

    秦风在老三的带领下进了屋子，毒品已被老三小心地分成小剂量包装好了，方便秦风带出去。秦风对此表示很满意，大方地表示不久之后还会再来。老三还附送了大量土特产将毒品混在其中，分几天逐次带出边境线。另外一些则会在晚上偷偷摸过边境线送达。对此秦风也没有表示异议。

    之后秦风等人回到中国境内，不到四天，在指定地点秦风拿到了五十公斤冰毒。然后秦风向上级汇报了一些重要信息。边境缉毒大队队长表示应当立即端掉这个制毒点，然而秦风的意见却是再多等几次交易取得老三的信任后再拟定作战计划，因为他觉得老三背后肯定还有人。

    事与愿违，立功心切的大队长赵四方不顾胡雪明和秦风的建议，在对秦风提供的林中小屋进行了侦测与勘察之后便进行了一次夜晚突袭。这次行动神速高效，赵四方率领的队伍只是敲晕了几个巡逻兵就收获了多达上百公斤的成品冰毒以及许多半成品。随后获得上级嘉奖。秦风他们也收到了其他任务的指令便暂时离开了中缅边境线。

    秦风讲述着，当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以一个毒品买卖者的身份叙述着。听得老警察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都快退休了，还能破个贩毒的大案子。

    忽然，老警察接到一个电话，神色一紧，嘱咐了女警一声就开门出去了。

    秦风则微笑着看着剩下的女警察，看得她直发毛。

    “哼，你个毒贩子，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终于受到惩罚了吧。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一个好下场！”女警察义正言辞地说道，看上去有些可爱。

    “你是警花么？局里追你的人多么？还有你有男朋友了么？”秦风问。

    女警察一愣，随即有些脸红地并有些生气地说道：“你问这些个干什么？”

    “按照一般小说里的套路，审问的两个警察里面不是应该有个警花，然后和男主角发生一些暧昧的事情，最后男主角在局里大打出手，在警花心里留下深刻印象为后面感情的发展做出铺垫么？”秦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以为这写小说呐！！！还有我不是警花，本姑娘的人气好得很，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南京军区，不用你担心！还有我有没有男朋友管你什么事情。你也不是小说主角，给我老实点。等着法律制裁你吧，你个毒贩子！”女警气鼓鼓地道。

    “看你这么年轻抓过的大毒枭不少么？告诉你吧，审讯犯人最忌讳沉不住气，还有，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被秦风揭穿，女警察一下子就囧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苏城这个地方，贩毒的很少，但不代表没有。不过大毒枭么，我看就算了，只有福建、广东、广西一带才是最多的，尤其是那边的自制毒品。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秦风说完，手解开了束缚，然后他就从椅子上起身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不许动，举起手来啊，我告诉你，我会开枪啊。”女警察看到秦风竟然从椅子上离开了，下意识就站起来掏枪对着他。手都开始颤抖了。

    然而秦风还在靠近着女警察，女警察不停地后退，直到退到没有退路——只有墙壁。

    “笨蛋，枪栓都没开。”秦风提醒道。

    女警察忽然意识到，正准备拉开，秦风一个脚步上前握住枪口，一拉扯。女警顿时就连人带枪都到了秦风怀里。秦风一手拿枪，一手揽住女警腰部。

    “你叫什么名字？”

    “孙…孙静。”女警察不由自主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好努力，做个好警察。”秦风说道。

    接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秦风单手就把女警的配枪给拆解了。反应过来的女警察连忙挣脱秦风，靠在墙角，一脸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秦风将地上的零件拾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记录，点击了“delete”键。

    门又重又打开了，老警察一进门，孙静仿佛看到了救星。老警察看到慌张的女警和已经离开椅子的秦风以及桌子上的手枪零件明白发生了什么。

    “走吧。”老警察对秦风说道。

    “我那几个学生？”

    “也可以走了。”

    “谢谢了。”秦风微笑着看着老警察，伸出手，老警察愣了愣，然后和秦风握了握手。

    秦风离开了审讯室。

    “没吓坏吧，小孙。”老警察问孙静。孙静完全在状况之外了，看到秦风离开，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老…老周，他到底是谁啊？真是可恶。”

    “国安局的。”老周点上烟说道。

    “国…国安…局？”

    “不归我们管，但是管得比我们多，做事隐秘高效，这就是国安局。”

    秦风走出审讯室，通道的几间审讯室门口陆续出来他的学生，一个个看上去吓得不轻，完全没有学校时的期待和兴奋的表情了。

    “好了，都回学校吧。”秦风对学生说道。然后往出口走。李展龙等人跟着秦风走出审讯楼层，出了大楼，来到派出所内院，正要往出口走。忽然秦风看到了几个老熟人。

    “宇少，听说今天抓了个大人物，待会儿你去审审？”路过一个警察对一群青年说道。

    “真的假的，别是我上次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地铁乞丐吧？”

    “哎，宇哥，那个人好脸熟啊。看着像…”一个青年对宇哥说。

    “谁？像谁！”宇哥看向秦风，“真他妈巧了，我找不到人，人都送上门来了啊，哈哈哈…给我打！”

    几秒后，秦风离开了派出所，剩下倒在庭院里**的青年和呆住的李展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