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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节 苏格兰驱魔人

    
桑榆这一招扎扎实实抓住了我的软肋,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我拒绝的后果——估计王家人还没有赶到英国,我的行踪连纳粹和鬼道众屋里的蚂蚁都能拿来当谈资了!

    认了呗!要不怎么样?

    我这人有个特点,遇上了这种事情特别想得开——于是我很快找到了桑榆同来的好处,其他不说,至少吃饭住宿坐车干嘛的是不用我掏钱了嘛。

    按照桑榆的说法:‘在成功把这俩不开眼的的东西制服之后,我带着他们没二话,直接就赶到了和沃尔森先生约定的地方碰头——来的人欧洲著名的猎魔人威廉姆先生。’

    当时老爷子和我交代事情的时候没有避开桑榆,所以她早就知道了目的地,凭借多年世界各地旅行的经验,桑榆来这里的短短几小时已经顺利准备好了车辆和地图…呃,车辆?难道目的地不在爱丁堡么?

    桑榆相当鄙视我:“你以为那地方是你随便找个什么出租车就可以到的么?调都不调查一下!”然后点点头叹气:“真不知道我要是不来,你俩会不会把自己给就丢在英国了。”

    我和十三:“……”

    从爱丁堡出来一直朝南走,经过特威德山谷,随处可见起伏的山峦、森林、城堡、废弃的修道院和独具浪漫情调的边境小镇。根据桑榆所说的情况我看了看,山谷西面比较荒凉和空旷,但是郁郁葱葱的特威德山谷一千年来一直都是个富饶之乡。

    这里的人口大多集中在少数几个城墙之内的小镇中,之一便是我们的目标。

    这个小镇完全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砖木混建的哥德式房屋充斥整个小镇,一路上看见身着古装的面包店妇女、嘎吱作响的小酒馆、穿着苏格兰格子裙的男人…让我感觉顿时就异样起来,好像穿越者来到了异世界大陆似的,看什么都有点怪怪的。

    我们来到小镇的侧面,这里有个孤零零的古旧建筑——木头的屋顶和外墙看上去斑斑水渍,灌木杂草贴着墙壁生长,半面墙壁都爬满了一种藤蔓植物,露台上有几张厚重、发黑的小圆桌,旁边零散着几把椅子。其中一张桌子上居然摆着俩杯子,然后是一瓶喝了一半的苏格兰威士忌。

    一块挑着的木牌在风中摇摇晃晃,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风笛!’

    月光把夜色中的小镇笼罩得无比美丽,虽然晚了,但是这一切却别具种异域风情的美,甚至这混合着酒精味道的小酒馆,看上去都完全没有荒凉的感觉,只不过是一种宁静而悠远、苍老的厚重质感,就像是个悬挂千年的古钟!

    一切感觉就像是美国西部的景象,荒漠之中的小酒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出俩牛仔来——正当我想这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屋里叫起来:

    “嘿,你们就是中国来的朋友么?”随着说话,出来了俩牛仔…,呃,不是,出来了俩人!

    两人都是牛仔裤短T恤的打扮,但是下摆全部塞在裤子里,让自己的双手能够完全解放出来。他们的裤脚都有点微微的隆起,看得出来靴子里面应该是塞了匕首之类的东西。

    说话的人看上去四十来岁年纪,个子挺高面容和善,整个身材属于中等,唯一感觉就是身体应该比较强壮,像个很普通的修理工或者什么的——他手中拿着几个杯子,另外一个人则拿着两瓶酒。

    拿着酒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脸上有些细密的雀斑和红晕,看着我们的时候还有些羞涩,一看我们盯着他,眼光不自觉就转到了地面上。

    “呃,我们是啊!请问您就是威廉姆先生么?”

    那修理工模样的人一听桑榆的回答哈哈大笑:“我就是威廉姆了,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就见外了——你们是中国的驱魔人,又是沃尔森和老鼻子的朋友,还客气什么啊!”

    我疑惑的重复了一句:“老鼻子?”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先一愣,然后又笑了:“老鼻子也是你们朋友啊,他有个女儿不是嫁给你们中国人了么?记得叫什么…什么…”他想了想似乎没想起来,于是大手一挥:“嗐!别管了,反正嫁了个女儿就行了!”

    这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那说的老鼻子估计就是蔷薇姐的父亲了,虽然不知道这老鼻子是什么意思,可我照桑榆的翻译直接也就这么称呼了——大不了叫鼻子叔?

    我面露大悟的神色:“原来是他啊,我知道了!”

    威廉姆把几个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分明是几个啤酒杯…难道苏格兰有这风俗?没事弄点威士忌当啤酒来欢迎客人?

    顿时就怵了——尼玛,这杯子能装一瓶子啤酒吧?

    他根本没注意我脸上当时有多害怕,热情的冲下来拉着我握手,嘴里连连说道:“欢迎,欢迎…”把我连连朝上面带,“走,上面去喝一杯解解乏,顺便尝尝我们苏格兰的好酒。”

    我们只得蹭蹭蹭就跟着上去了。

    坐在圆桌旁边,看着桌上那两瓶颜色成蜜糖色的威士忌,不用开瓶似乎都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我顾左右而言他,用力摇了摇椅子,赞道:“不错,这椅子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坐上去还真是扎实,做俩二百斤大胖子都点问题没有!”

    “那是,”威廉姆听我这么说,自然也就引出了话题:“这酒馆已经很多年了,从我父亲那一代就一直在经营,看上去样子不好看,可酒是整个爱丁堡最好的…”伸手一指瓶子:“这瓶酒你猜猜,多少年了?”

    酒这东西就是个坑,谁知道你多少年了?可是也不能不回答是吧?我偷眼看看桑榆和十三,现在她们一个目不斜视若有所思,另一个抬眼望云老僧入定——这是摆明了都不知道是吧?

    于是我一咬牙,心一狠:“二十年了!”

    “好啊,不错啊!”威廉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渐渐变成种遇见知音的欣喜:“真的是二十年的酒——想不到刘先生对于我们苏格兰威士忌居然有这么深的认识!”他说着说着就伸手去拿瓶子,嘴里叫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么一定要喝一点啊!”

    这喝酒和猜不猜出来有毛的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你有没有拿出来才对——我心里腹诽:“你都拿出来了,那就算我没猜出来你也要说‘既然你没有猜出来,那么一定要喝一点啊!’反正换个说法,一定要叫我们把这酒喝了不是?”

    但是脸上我还是堆着笑:“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威廉姆比我想象中的动作更快,我还没有说上两句,他已经把一瓶子酒均到了四个杯子里,一边把杯子给我们递过来,一边给旁边的少年说:“去把我准备那芝士生牛rou片和rou卷端出来,给朋友们当晚饭。”

    这时候他才想起似的介绍了一句:“这是我酒馆的小家伙,服务生,名字叫康纳利…”

    谁知道话一出口,那走了两步的康纳利居然停下了,回过头来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是驱魔人。”然后立刻红了脸,迅速转身朝里面走了过去。

    小伙子还挺较真。

    这俩菜是地道的苏格兰菜品,那生牛rou就真是生的,把牛rou切成片浇上新鲜柠檬汁,旁边搁了瓶子胡椒粉和盐、番茄汁等调味品,感觉上和吃那刺身差不多,反正都是生的——不过也不知道是牛rou确实好还是切片很薄的原因,倒是没有多少腥味,反倒有种麻辣鲜香的感觉。

    苏格兰rou卷也是牛rou做的,感觉上就是碎rou加入香草、蒜蓉、面包糠等等调好,炭火中烤熟切片,吃的时候也可以使用各种调味品,那味道酥软鲜嫩,倒是蛮不错的。

    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一大罐子果酱和面包——细看那罐里的果酱,都已凝成了晶莹剔透的冻子,满满的舀出一大勺,凝结在冻子里的块块果rou,浓稠到摊在吐司上都推不开。

    这东西入口先是爽朗的橘香,涌动着果rou的甘甜,而那入口即化的果皮,却又在舌尖上渗出丝丝幽深的甘苦。

    仨菜,都好!

    路上吃的不怎么好,估计大家都饿了,这一顿吃得是皆大欢喜不亦说乎,唯一比较我不太适应的就是威廉姆那喝酒的本事——三两口就把半杯子威士忌给干了,还连连说我们客气不给面子。

    英雄本色都是在危难时候才显现出来的,没想到最能喝酒的居然是十三,丫的实在拗不过才端起了杯子,咕噜咕噜两口就灌了下去……从来没见过他喝酒,我还以为这一下坏事了,谁知道十三喝下去以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己拿起瓶子又添满了杯,还端起来给威廉姆示意!

    这家伙!看那气定神闲至少是二斤的量!

    有了十三的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我和桑榆就轻松多了,他俩喝着酒,我们倒是看看了那小伙子康纳利——孩子一见我们看他,立刻又羞红了脸…

    可那一杯杯闷头喝酒的感觉,让我和桑榆顿时汗颜了一个。

    居然两瓶子威士忌估计三斤多的量,就被他们仨不显山不漏水的给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