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美人如烟
众高手很快识破秋寒烟的意图。 他们在江湖中，虽说不算是最顶尖高手，但也是身经百战。秋寒烟这种心思，当然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秋寒烟不要命，但是他们却不想跟秋寒烟一命换一命。因为在他们看来，秋寒烟迟早是死在他们刀剑之下的。 因为他们深知，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只要时间一久，秋寒烟必然败下阵来。 所以，他们一边加紧攻击，一边不忘严密防守。 时间每过一秒，秋寒烟的处境就危险十分。 果然，真如他们所料，秋寒烟已经到了强弓末弩的地步。 此时此刻，她身上的伤已经不下十处。 体力的不支，和心理上的疲倦，让她越战越心死如灰。 她的疲倦和绝望，并不是因为她此时的处境，而是来自她身后的九道剑主，来自她此刻奋不顾身保护的这个男人。 然而，这个男人自从十多年前被关在这里开始，就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他一定是恨透我了吧？”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秋寒烟心灰意冷地想着。 她本以为把他困住，留住他的人，就能留住他的心。可是，她却完完全全想错了，她不但没有得到他的心，却换来他一生的怨恨。 “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如果，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或许就……” 秋寒烟心情沮丧，此时已没有了想生还的念头。 高手间的打斗，稍有不留神，就会分出胜负。 她心绪这样乱，又怎么能够集中精神？又怎么应付得来四面八方的攻击？ “老女人，受死吧！！” 突然一声暴喝，从她身后传来，紧接着剑光一闪。 “嘶——”铁剑刺中身体时，皮rou被生生撕裂开的声响。 秋寒烟闷哼一声，缓缓倒下，再也动弹不了。 一把利剑直接从她背后刺穿了她的身体，贯穿了心脏。鲜血沿着伤口缝隙源源不断往外涌出，把她脚下的土地染红一片。 而就在那一剑刺出的一刹那，秋寒烟听到一声大喊。 “住手！！！”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无论是谁，受到这样的伤，都是无法活命的了。 随着血液的急速流逝，秋寒烟的体温开始下降，意识也开始模糊。 但是她微笑了起来，心里充满幸福。 因为他听见了，也听出了那一声喝止声，是由九道剑主发出的。 这是否说明，他不愿看到自己这样死去呢？是否他已经原谅她了呢？ 在慢慢消失的意识里，秋寒烟看见那个背影一步步靠近。在她倒下去的瞬间，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轻轻扶住了她。 “对，对不起，对不起……”她闭上眼睛，不敢直视他。 她突然哽咽不已，仿佛把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悔恨，所有不为人知的情感，都吐露了出来。 但是最后，这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 九道剑主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呼出最后一口气，看着她慢慢合上眼。 曾经令江湖豪杰神魂颠倒的绝代美人，就这样烟消云散般逝去了。 刘衡看见解决了一个，大笑道：“哈哈，诸位果然武功高强，这老太婆就这样被各位轻松杀死了，看来再杀九道剑主，也无需要我再出手了。” 九道剑主怒道。“十几个人围攻一个女人，传出去，也不怕被世人笑话？” 刘衡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都是我们的人，待会杀了你之后，谁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九道剑主怒视着他，说不出话来。 刘衡笑道：“怎么，看见秋寒烟死了，你就如此愤怒，心疼了么？你该不会……” 九道剑主冷笑一下，然后轻叹一声。 “这也是她的命数罢了。”九道剑主无奈地淡淡说道。 虽说当年陷害他，让他生不如死的人当中，也有她一份子，但是她却不是主谋，而且这么多年来，她受的苦，一定也不比他少。 他虽然不能完全原谅她，但是心底里，却还有一丝丝对她的愧疚之感。他喝止，他愤怒，当然不是因为心疼她，他只是不想看到她死在他面前。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刘衡叹道。 “只是可惜，再感人的情感，也换不来你一句宽慰的话。亏她爱你那么多年，爱你这么深，最后美人迟暮，众叛亲离，孤独终老，到头来，只能得到你一句漠然的命数之说。” 刘衡顿了一下，又道：“看来，像你这样无情的人，死也有余辜。” 九道剑主放下秋寒烟，一脸平静地站了起来。他没有去反驳刘衡的话，因为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他静静站着，看着刘衡，看着这些想取他性命的人，大声而凄凉地笑着。 刘衡也不再多说，手一挥，让其他人上去取下他的首级。 没有被秋寒烟伤到的高手，又愤然而起，刀光剑影如雨点般往九道剑主身上落去。 九道剑主没有动，也没有想去躲开攻击。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一片光影，迎面照来。 刘衡看到他没有反抗的意思，料想他必定是自知死到临头，与其挣扎痛苦，倒真不如痛痛快快死去得好。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动手了。刘衡暗想道。 在众高手攻去的身影，快接近九道剑主的时候，刘衡已在心底忍不住一叹，一代武林传奇，没想到就这样死去了。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九道剑主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九道剑主对着众人仰头大吼一声，与此同时，他身边，忽的传出一道霸道强劲的气波。 这道气波，威力极大，直接把穿在他琵琶骨上的锁链，震得一阵阵抖动，发出有节奏却尖锐无比的“当当”声响。 这声响，就如同是死神降临时的亡魂曲，摄人心魄。 众高手突然听到这声响时，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都意识到情况不妙，不由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他们想立刻抽身而退，可是发出去的箭，泼出去的水，如何还能收回来呢？ 他们跳跃而起的身体，突然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控制，被一股巨大的不明力量牵扯着，前进不了，后退不得。 刘衡见状，顿时惊吓得脱口而出：“是罡气！” 他显然始料未及，害怕得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