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秘之人
“我就知道你会阻拦我的。”男子的声音冷冷清清。 恶婆子语气也冷淡，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想那样做？” “因为我不得不那样做。” “那么多次了，你还是不肯放弃。”恶婆子叹道。 “那是每次都有你在阻扰。”男子恨恨道。 “你是不是还是不放心？” “没错，我是不放心！” 男子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显得有点激动。 “你多虑了。” 恶婆子语气平和，想让他先冷静下来。 接着恶婆子叹道：“他都已经那样子了，对你没有半点威胁，你何必做的那么绝？” “……不不，你不会懂的。”男子回道。 “你一定要杀死他，才安心？” “我一定要去杀了他……。”男子声音颤抖。 洛川借着透过纱窗的烛光，可以清楚看到倒映在跟前的男子的影子，不安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你是不是心里有愧疚，才这样不安？”恶婆子突然问道。 男子的影子突然也停了下来。 影子转身。 “你有没有过愧疚？”他不回答恶婆子，反而反问道。 “有。”恶婆子回道。 “你后悔了？”男子问。 “没有，我没后悔过。” 男子苦笑一声。 “十年，十年了。十年已过去，可是我还是寝食难安。” “你怕什么？”恶婆子看着脸上慌张不定的男子，问道。 “他武功已废，就像一个废人一样，同时又被困在那种地方，你还怕什么？难道，你不信任我？” “不，不是。”男子说道。 “只是，这十年来，我夜夜梦到他，他就像鬼魂一样，缠绕着我，折磨着我，手里还提着剑，披头散发，说要来索我的命。我，我……” 男子神情几近崩溃。 “你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这种梦更是频繁，这一定是不好的征兆，一定……”男子疯狂般说道。 恶婆子没有再说话。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洛川在纳闷，屋里跟恶婆子争吵的男子是谁？ 洛川当然首先会想到是九道山庄的庄主，傅凌天。 但是，连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惧让三分的九道山庄庄主，怎么会因为做几个噩梦就被吓成这样？ 还有，就算他再怎么对恶婆子客气，毕竟还是主仆关系，恶婆子又怎么会屡屡阻扰到他，让他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他那样怕，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坏事，让别人抓住了把柄，所以他才想着杀人灭口？ 他跟恶婆子之间，是否不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 洛川当然回答不出这些问题。 这时候，恶婆子又开口说话。 “你不能杀他。”恶婆子淡淡说道，语气却很坚决。 “你——”男子显得很气愤。 “如果你一定要杀死他，那你先杀死我。”恶婆子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杀我。”恶婆子哼道，“还有谁是你不敢杀的？”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男子冷笑道。 恶婆子没有回答这句话。 但她却说道：“别忘了，十年前，如果没有我，你是坐不上庄主之位的。” 听到这里，洛川心中的一个疑问已解开。 果然，屋里的那个男子，就是傅凌天。 傅凌天冷哼了一声。 恶婆子继续道：“当年我们约定，我助你坐上庄主宝座，你也答应我，不会杀他，饶他一命。” “可现在，”恶婆子也忍不住气愤道，“难道，你想背信弃义吗？” 傅凌天听完，突然哈哈笑起来。 “你跟我，哪还有什么信义可言？”傅凌天苦笑道。 “十年前，我们就是无信无义之人了。” 恶婆子又开始沉默下来，因为傅凌天说的没错。 洛川又纳闷，他们口口声声提到的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到底跟傅凌天有什么关系，竟令武功高绝的傅凌天也谈之色变？如此惧怕？ 他又跟恶婆子有什么关系？竟令恶婆子不顾与庄主结怨，如此坚决袒护？ 洛川当然也是解不开这些疑问的。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 那就是他们口中的“他”，不但是一个跟他们熟悉的神秘人，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 傅凌天看见恶婆子安静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不到最后，他都不想跟恶婆子撕破脸的。 “你何苦如此执着于他呢？何必这么久时间还放不下？十年之前，他就那样对你，十年之后，你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你觉得他会原谅你？你为何还心存幻想？不看清事实？” 恶婆子没有说话，但是神情沮丧。 “当年，当你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你就应该放下了才是。”傅凌天叹道。 “你不懂的。”恶婆子幽叹道。 “我既恨他，但是又不想让他死。” “你以为，只有我想让他死么？”傅凌天问道。 恶婆子问道：“难道还有谁？” 傅凌天道：“禁军都统，杜飞鹰。” 恶婆子惊讶道：“杜飞鹰为什么也要他死？” 傅凌天冷哼道：“你一直待在后院，当然不会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恶婆子再追问。 “那是朝廷的指示。因为朝廷也想让他死。” “当年朝廷就已明令我们要结束他的性命，我就是因为顾念着与你的约定，才一直暗中留他一命。” 恶婆子听到这里，又惊讶了一下。 “你有所不知，九道山庄虽然是江湖帮派，但是早已跟朝廷往来亲密，否则，你以为没有朝廷的支持，九道山庄还能如此威风么？” “所以，如果在他身上出了事，别说是你我逃脱不了干系，整个九道山庄也会随之毁掉。” 恶婆子深深叹口气，道：“老朽放不放得下，那是老朽的事情了。朝廷为什么要杀他，老朽也没有心思去管。但是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谁都不能杀他。” 她突然显得有点疲惫一样，她接说道：“老朽知道庄主并不是绝情之人，否则当年你也不会顶着压力不杀他。现在，老朽也请庄主别忘了当年之约就行。” “至于老朽答应庄主的事情，老朽一定会做到，他是绝对不会对庄主有半点威胁的，也不会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