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入狱
“你连来者的身份都没有确认过,没经上头批示,你怎能随随便便就杀人呢?” “关云,我杀人碍你何事?”魏文钧怒视着走上前来的关云,“让开,让我吸干这小子的血!” “别轻举妄动,魏将军!”关云正色道,“人血何时不能吸?每天吸一个也够了。这小子不是等闲之辈,一定是有人派遣他来的。抓活的,问出幕后的指使者才是正道。” 魏文钧闻言直笑:“呵呵,关云,你太天真了!这种人定是有备而来,既然他敢潜入洛丹城,那定然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对于不怕死的人,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名堂来。” “但杀人总得请示吧?这个人可不是小角色,应该带他去见一见安室勋大人。”关云满布寒光的目色,不禁锁定在夏言风的身上,夏言风寒毛直竖,只感惊悚万分。 那种与生俱来的冷傲,似乎完全买把夏言风放在眼里,表面上感觉,魏文钧的凶煞之气必然更盛,但真正令他浑身发冷,恍如置身冰窖,带给无限森寒的人,却是关云!光盯着青龙偃月刀上翻腾起来的形若寒霜的雾气,夏言风就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来自亡魂的挑战么?还真是讽刺……恐惧的理由,还不止这些,但关云的话却让夏言风人头落地的时间延长了一些,但恐惧缠心作祟的他,无论延长多少分钟的生命,都是一种在炼狱边翻滚刀山般的刺痛煎熬,压抑的心,只能被折磨到绝望。 为什么要害怕成这样?夏言风心中无解,眼下的情势不容乐观,要么就地被处决,顺带被吸干血,要么束手就擒,等到了安室勋那边依然是死路一条。夏言风所能予以反抗的元素魔法对付这样两个凶狠对手,多半都是挠痒痒,而天命之剑又岂是青龙偃月之敌手?没有雷雨天气的加持,有的只是无限的黑暗领域环绕,此环境对魔族大利,而对正常的元素魔法的施展无疑会大打折扣,而夏言风剩下的就只有一柄刚刚开封,形同普通之剑的原始神器了。 “关……关云?你怎么换名字了?你不是已经被……被干掉了吗?你应该,是受雇于郭星的人,现在怎么跟魔族混到一起去了?”吞咽着唾沫,已是无计可施的夏言风,还是战战兢兢的开出了口。就算前路只有一死,他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哦?原来你小子还认得关某,那关某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关云盯着夏言风直发冷笑,“关某确实死过一次,但如今却又得到了新生。曾经的过节,早已是过去时了,更名换姓之后,关某也不想再翻旧账,毕竟当初关某确实过于轻敌,不过这次,关某不会让你逃走了。” “是吗?呵呵……”夏言风认命一般的苦笑,“随你们高兴吧。” “喂喂,关云,你认识这个小子?”魏文钧闻言后,稍有诧异的看着关云。 关云捋了捋飘逸的长须,眼睛眯成一条缝,点头浅笑道:“没错,关某何止是认得,这小子化成灰,关某也不会记岔的!当初受雇去往人间,这小子还是个平凡到家的人类,居然就能跟关某对招。唉……罢了,罢了,过往云烟,不必再提……” “呵呵,既然你觉得应该先抓他,那我便退而求其次好了。”魏文钧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刀尖直指夏言风道,“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很喜欢地下的黑暗世界?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关在那里,以后你就跟黑暗的魔物们好好共处,永远也见不到天日了。” 魏文钧挥手示意了一下,那些受到控制的士兵就踏步往前,便要扯住夏言风,把他扔到地窖下面去。不过士兵的步伐很快就停住了,原因是关云摆开架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干什么!”魏文钧怒喝,“关云,你是想抗命吗?” “抗命的人是你!”关云俨然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睁大眼,正对着魏文钧怒视,“一切都得由安室勋大人定夺,你没有权力对一个窥视我方重要军情,且极有可能为敌方军团骨干成员的细作先斩后奏!” “我就要先斩后奏,你想怎么着?”魏文钧横了起来,鼻孔里直冒气,“关云,洛丹城的事轮不到你来管,难道你是想造反不成?” “在关某看来,想造反的只怕你是你吧?”关云不由大笑,“这么急吼吼的就想杀人灭口,你到底在心虚什么?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他说漏了嘴?” “轮不到你来管!”魏文钧暴喝着,杀气陡然剧增!他将黑血刃高抬起来,对着了关云,而关云也同样以寒光阵阵的青龙偃月刀抬手亮明,双方的气场同时暴升,就这样,他们两人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形成了一出杀气腾腾的对峙场面! 夏言风心中暗喜,如此甚好!打起来吧!快打起来!尽情的内讧吧!只要他们同室cao戈,互相折损战力,那夏言风便有机可乘,渔翁得利,不仅有机会逃跑,而且还有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说不定! 然而夏言风很快便失望了,两人如狼似虎般的对视在十几米过后就落下了帷幕,杀气迅速减弱,逐渐就恢复了平静。而最先搁下握刀的手臂,做出让步的却是魏文钧。 “算了……”魏文钧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叹了口气,跟关云对峙,他的灵魂实在不觉得好受,那份压力甚至超越了“魔”的本身,令他捉摸不透,“我不想与你相争,并非我怕你,我只是为大局考虑。如果安室勋大人有令在先,我不好违抗,但你也别拿‘造反;’之名来压我!” “关某只是想知道,如今洛丹城的主人是安室勋魔爵大人,还是你魏文钧魏大血魔。”关云笑着也缓缓落下了手,“魏将军,你好像早就把洛丹城,看作是你自己的城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魏文钧眯着笑,迫使自己压住怒火,“你又没有证据,想揭发我独断专行,你是做不到的。请容我质疑一句,关云,你不会也跟那吃里扒外的魔女一样,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白脸吧?” “哦呦呦,关某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背地里搞鬼。再说关某也没有那魔女如此八面玲珑的善变。”关云语气中充满嘲讽的笑道,“关某虽不是什么圣人,也不会破例发什么善心,但关某还是自认为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重义之人,不像某些人……呵呵,关某还真替某些脑后长着反骨却还整天肆无忌惮的狂徒担心呢……” “哼……”魏文钧冷哼一声,侧过脸去,关云正翻着白眼直视着自己。诚然,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某些事实,但这种事即便是谣传,也不好随便说出去吧?他只得权且忍着,继而又先转移了话题:“那么……我们也该把这小子送交给安室勋大人了。” “先把他关在牢里,等明天一早再说吧。反正牢门也由黑暗的禁锢魔咒所封印,整个牢房都没有任何一处死角可供他逃跑,饶是给他多活一晚上的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关云提议道,“安室勋大人可不喜欢半夜被人打扰,这点你可比我清楚吧?”
“嗯……”魏文钧点点头,他再也没什么异议,于是便挥手招呼士兵把夏言风押走。夏言风也不便挣扎,只能乖乖的认命似的跟着队伍走,而魏文钧和关云一前一后死死的盯着他,半途根本找不到任何能供他脱身的间隙! 此去的地方,是城南的大牢,这是一片如同坟场一般的地段,整座牢狱都被阴寒诡异的气息笼罩得死死的。大牢的四周尽是枯木丛生的荒地,阴森的气氛比地窖之处过之而无不及。直到夏言风被投入狱中,绝望感可想而知。监狱之门,好比地狱之门,那就是一种步入了地狱的凄寒阴冷之感,他的身心都像是被禁锢了一般,黑暗深沉,见不得一丝一毫的光辉,漆黑如墨的空间,甚至都看不见铁牢的门栏和墙壁,地面上的冰寒与潮水,犹如沼泽地般,肮脏不堪的腐臭气息,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压抑感,如潮水般涌进夏言风疲惫不堪的躯壳之中。 “臭小子,你就在黑暗中尽情的做最后的挣扎吧。”魏文钧丢下了这句冷酷之言,他的气息没入了黑暗。夏言风只能听见那齐整的脚步声与魏文钧的气息一并远离了大牢,而他却已连头也抬不起了,他的身心都被环绕在空气中的黑暗力量强势镇压,深深的束缚在这片墨色之中。这不仅仅是恐惧感在作祟,这就是黑暗对于他的全方位压制! 夏言风整个就被丢进了“地狱”,黑暗刺激细胞,他的气力都被这片黑暗榨干。此片牢狱,确实有着无比惊人的禁锢魔力,只要是进了牢门,夏言风就只能瘫坐在地上,浑身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别说是使用魔法,连连动动嘴都嫌吃力。 死路,绝境,地狱!夏言风终于明白,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战不过,而是连拼死一战的机会都没有,全无用武之地的他,此刻无论再考虑什么都是劳而无功,多余的胡想! 然后这种时候,除了在精神之海里思考,夏言风就什么也做不来了。不知为何,关云和魏文钧口中的那名“魔女”却令他介怀无比,但是直接去问他们也不可能如实交代,这个谜团,或许将要烂在心里,成为永远解不开的心病了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天他本该命丧魏文钧刀下的,可是那关云的突然出现,竟是帮他解了围。虽说入狱只能让他增添绝望感,多受一些黑暗的折磨,但至少入狱还能暂且留住性命,而从关云的话间,夏言风隐隐洞察出了几分端倪,那种架势,似乎摆明了是在帮自己!可是,这又叫他如何能信?不过是帮他延长了生命,并不能说是救了自己,可是总有一种感觉在灵魂深处告诉他,关云与黑暗中的魔鬼们并不相同,他的气场,是足可令黑暗震动的,虽不神圣,却是极其的庄严!或许,关云长本就是“义”的化身,令神明动容,令凡人敬畏的他,威风从来都是无处不在的,他身上的能量反应,从来都不存在绝对的“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