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特乐器
此话似是发自肺腑,众人皆是惊讶。 这看似是为了亓墨,但得利者却是亓玉言,试想不但有美貌,更是不计前嫌,怜爱meimei,菩萨心肠的亓玉言,仅凭这一番话就收获无数爱慕钦佩赞叹者,众人自会觉得第一美人当之无愧。 至于她亓墨能不能有什么才艺无关紧要,除了衬托她,只会在那臭名昭著的名声上再添一笔草包小姐,出尽丑态。 亓玉言纤细美丽的唇角勾起,神色得意定然,静静等着座上少女失态,亓墨可是个草包,什么也不会! 苏月生顶着一张亓墨的脸,面不红心不跳,连一丝感激之色也无,眼角微挑,指尖敲打着桌面,亓玉言,好一出戏,只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身旁一束开得艳烂芍药临风散瓣,弯折枝身··· “念你用心如此,朕便准了。” 皇帝注重礼道孝悌,自然欣然应允。 座位上的苏筱竹面色一喜,看见苏月生淡然起身,暗自得意,臭丫头,早跟你说了,别惹我,亓玉言可是公认的京安第一美人,对于她,不论相貌学识举止,简直是无可挑剔,心悦诚服,至于你?玉言jiejie说了,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直肠子草包,愚笨至极! “小女亓墨,参见陛下。” 似九月秋风淡淡拂过,凉意悠然,却又令人不容忽视,明明是中等容貌,却偏偏有一副莺灵般嗓音,背影绰然优雅秀丽,似白莲含苞待放优雅出尘,清冷暗淡众生万象,而此人,竟是亓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后窃窃私语。 “这是亓家的那位?···” “怎么看着没有什么不好···” “是啊···真奇怪···” 苏月生当然不是亓墨,她明亮绝美的眼眸如烟波点落在皇帝脸上,弯身一福,“亓墨谢过陛下恩准。” “要谢就谢玉言吧,”皇帝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恢复平静。 “朕最想关心的是你们要表演什么?” “陛下!” 苏月生忽然率先开口,硬生生将亓玉言喉咙中的话压下去。 “小女不才,虽然刚才得jiejie美言,然而墨儿寻思,普通的琴筝合乐略有多余,倒不如,jiejie抚琴,墨儿弹奏个新鲜玩意?” 众人面面相觑,亓玉言面上平静,内心却狐疑,亓墨什么时候会乐器,随便才艺拿出来没有几年功夫是难登大雅之堂,原想着令她焦急失态出糗,未曾想··· 脑中忽然一顿,亓玉言笑意更深,亓墨拿出的玩意可不一定会好到哪去,万一触怒龙颜,呵呵,有罪受的。 席上苏筱竹也作此想法,她等这出戏很久了。 侧席上,一人嘴角噙笑,风流倜傥,正是太清昭炎,他托着腮,迷离眼眸注视着苏月生,这个女子,总会是不同的,他对她,不知不觉很有信心。 苏月生朝小太监耳语几句,后者听后一愣,领命去了,不多时只见侍从们抬着一张檀木桌,小心翼翼上前,桌面凸起,红绸子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那边,一把凤焦尾琴静静躺在亓玉言手心,指尖拨转,‘叮’一声曼妙却又清零无比,流连人间繁华,好琴!好琴! 众人眼神直了,这可是名琴啊,怎么会在亓玉言手上? “此琴为凤焦尾琴,乃是名士阮韵所造,至今朝已有百年历史,玉言能得此琴,也是承蒙孪福公主厚爱。” 众人疑惑顿解,孪福公主可是当今皇帝的亲meimei,荣宠盛极,只是公主府远在赣州,未能参宴,然这公主赐琴的殊荣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亓玉言面若桃花,欣然接受众人羡慕和赞叹的言语眼神,她侧首撇向苏月生那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刷’一声红绸飞舞半空,掀开后落于地面。 霎时,席间乍起嘈杂之声,声声带着不解、嘲笑、鄙视··· 亓玉言也愣住片刻,随即心中暗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呐! 苏月生依旧眼眸淡然,抿成一条线的小嘴带着俏皮可爱,至少···在太清昭炎看来,虽然他也不明白这是做什么? 但见长长的檀木桌上陈列着高低渐次盛着水的青花瓷碗,还有一双玉箸,碗是好碗,皇室御瓷,箸是好箸,玲珑剔透,但是···这····女子是傻子吗?! 世上哪有这种乐器! 就连一旁坐着看好戏的苏筱竹也不免笑出了声,被苏远一个眼神止住。 亓钟云内心焦灼,玉言怎么可以拉着墨儿上台,她不是不知道墨儿对这些一窍不通,更何况···亓钟云再一次看向那堆东西,眉头拧成川字,墨儿再胡闹什么! 他一边焦灼一边心中盘算多少辨明求恕之辞,若是惹陛下龙颜不悦···他已经不敢去想了。 座上皇帝也是满脸疑惑,面色微恙,刚刚因那清冷婉转的嗓音而产生的好感也消失殆尽,老沉的眼眸眯起,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当真蠢到殿前胡闹失仪不成!
然而面容哀戚的苏环娘在喧闹声中面色变了又变,眼前之物···怎么会?···难道是巧合? 苏月生清冷淡雅徐徐开口解释。 “陛下,您久居庙堂日夜cao劳的是朝政大局,墨儿不才,只是一介女子,身处闺阁之中,闲暇之余研习了一种弹奏之法···” 她说话不卑不亢,好似信步游庭,完全没有因为众人嘈杂嘲笑和帝皇威仪产生任何惧意,座下,有些纵横朝堂的老臣心中竟带了敬意,此女风仪姿态,不是男儿当真可惜。 “···此法在墨儿看来更衬此番美景,”一双秀丽潋滟美眸忽闪流转,侧首面向一脸自信的亓玉言,“毕竟jiejie刚才也说了,要弹些新鲜玩意,不是吗?” 语调低柔,字字敲打在亓玉言的心头,恍惚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面前之人一切胜券在握,如今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确实如此。” 亓玉言只愣了一瞬,恍然想到刚才计策,扑通一声跪下,眸中泪光闪闪,好生勾人怜爱。 “民女只是怜疼meimei,未曾想触怒陛下,还望陛下网开一面,万勿责怪墨儿不识大体,一切都是民女太过逾矩!” 句句看似是为苏月生开脱罪名,然而细细一品,反而是坐实了她愚蠢不识大体的名声,愈发衬托这位高贵的京安第一美人。 苏月生心中冷笑,亓玉言也是有一手,可惜···太过自信了··· “jiejie万勿责怪自己,jiejie难道忘了,墨儿曾经和你在府中演练过一曲,当时你还夸赞不已呢!今日搬出这个,jiejie也不必害怕陛下会不满,毕竟耳听为实呀!”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亓玉言更是一惊,只闻座上皇帝沉稳开口。 “还有此事?玉言啊,不必害怕,不过是一首曲子,你也就不必推辞了,你meimei既然这样说,那必定是不错的,朕已经多年未闻什么新鲜的了!” 亓玉言知道,皇帝必是误会了,她何时有共奏过什么曲子! 亓墨!她牙咬切齿嚼着这个名字,但面色不变,从那次死而复生开始,一切就像翻了天,越来越不对,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至少,她的琴技还未曾见到哪位小姐高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