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是命运

    “你……这不一样。”方寒被柯九杀用他自己的话反驳回来有些羞恼，不过他仍强词夺理道，“你杀的人有些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死。而我杀的你的五个兄弟，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染了数百条以上人命，我杀他们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理直气壮的。”

    柯九杀冷笑道：“杀人就是杀人，无论出发点和目的如何，结局都是杀人了。无论被杀之人是善良是邪恶，都是人命，都是活生生的生灵，都是有灵魂的血rou之躯，他们该死不该死，不说人个说了算的，而是要官府判定的，如果人人都以自己的好恶和标准去杀人，那还要官府做什么？那还要那么多的捕快做什么？所以判定一个是否该死，是官府说了算的，而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五个兄弟再罪大恶极，也要由官府来判罪和砍头，而不是由你方寒想杀就杀的。你方寒这是越俎代庖了，行僭越之事这本身就是大罪，此为不忠。”

    略微一顿，柯九杀继续教训道：“我是你师伯，我的五个结拜兄弟按照辈分也是你的师伯或师叔，你居然将他全部残忍杀害，手段极为残忍血腥，不仅将他们的头颅割下，而且将他们心脏全部挖出，还踢烂他们的下体，让他们死后连尸身都不完整，连做鬼都是无头鬼，无心鬼，不男不女鬼，此为不孝。

    你为了报仇，不仅自己练习幻忍术，而且也逼meimei练习幻忍术，此术极其邪恶，惨无人道，毫无人性，不仅要终生保持童子和处子之身，不得嫁娶，而且对身体的经脉和骨骼甚至器官的发育都严重阻止和破坏，这也是你和你meimei身体矮小的原因。你可以终生不娶，但你也要你meimei终生不嫁吗？也要她身段发育受阻，不像一个正常的女子吗？你这是毁灭了她的一生呀！此为不仁不义。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你说你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呢？就为了报仇吗？可是报仇之后呢？你们的未来在哪里？”

    柯九杀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方冰那身体比例极不协调的身段。本来方冰是个极美的女子，长相俊美，胸脯丰满，可是个头儿却是较正常女子低了许多，比例极不协调，非常遗憾。

    方冰闻言，泪珠也是在眼眶内打转。她已经20岁了，正常女子像她这个年龄早就嫁人生子，享受成家的幸福了。可是她却是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仇恨、练功、痛苦、奔波和泪水之中。

    “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无法左右。”方寒无奈道。

    “错了。什么是命运？命运是选择出来的，你选择了不计任何代价的复仇，所以就决定了你后来的命运。”柯九杀神色复杂道。

    “哼，真是可笑。你有资格说我吗？你自己难道选择得很好吗？你杀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冷酷无情，一步又一步地不断滑向深渊，不是吗？”方寒挖苦道。神色鄙夷不屑。

    “是呀，我有什么资格数落你呢？我比你更邪恶更阴险更无耻。”柯九杀喃喃道。“其实，我自杀后，不应该被二弟所救，如果不被他救过来，我也就不会活得如此痛苦了。二弟早就知道我是大名鼎鼎的柯九杀，所以救醒我后，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就是前面说的皇帝杀人更多、罪孽更大，反而会受人敬仰、逍遥法外、穷奢极欲、过着神仙日子，这个世界从本质上说是邪恶的阴暗的等那套理论，他说人活着何必那么认真呢？人活着没有对与错，没有是与非，只要随心所欲就好。我当时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便认同他的观点。”

    轻轻叹息一声后，柯九杀又道：“感觉与他挺投机的，他便提出与我结拜为兄弟。因为之前那个结拜兄弟背叛过我，所以我对结拜之事十分警惕，知道这根本不牢靠，真正能将我们捆缚在一起的是利益。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我不想活过来。但是人一旦死过一次，却没有真的死掉后，就会变得非常怕死。那种恐惧感、黑暗感、毁灭感、寂寞感让人的灵魂都颤栗萎缩。所以被救活后就特别怕死，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若非亲身经历是万万不能体会的。

    于是，我便与他结拜为兄弟，我年龄大便是兄长。之后，我们联手劫掠jian商、贪官等，用抢来的钱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我们作案时都戴着面具，所以官府抓捕多次，都没有抓住。后来，又有四个人加入我们的阵营，共同结拜为兄弟。我因武功最高，年龄最大，被奉为大哥。我为我们的组织取名冷月教，并任教主。起初，我们劫掠的目标只是为富不仁的jian商，贪官污吏等。可是后来官府一直抓不到我们，就助长了我们的嚣张气焰。而且这种穷奢极欲的生活我们习惯后，便难以自拔。

    我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杀的人也越来越多。官府的抓捕力度也更大。我们也感觉到了越来越危险，好几次我们都差点被官府抓到。所以，我们开始变得更加小心和谨慎了。之前我们只杀在劫掠过程中阻挡我们的人，可是后来为了不暴露身份，干脆将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这样才能更加安全，才能保护我们自己。就这样，我们的罪恶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积重难返了。

    后来，有其他许多江湖大盗慕名要加入冷月教，都被我回绝了。因为人数越多，暴露的危险就越大。万一有一个人生出异心，背叛团队，则冷月教必定覆灭。所以，冷月教一直都是六个人。”柯九杀追忆道。

    “可是你还不放心，为了避免其他五人可能背叛，你悄悄用药物控制了他们。”方寒冷冷道。

    “你怎么知道？”柯九杀略感惊讶。

    “猜测。”方寒道，“因为我发现五大魔头居然都在富贵县，而且有一次，他们居然先后陆续都到了同一个地方——定澜山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内，去找同一个人，那就是你。

    他们去时一脸忧思，可出来时都是神情一松的展颜之色，我联系到他们定期会发作的头疼病，猜测他们一定是被你用某种药物控制了，那头疼病就是药物发作时的症状，所以，他们才会定期到那山洞内向你索要解药。可是这解药只能缓解药性在半年内不发作，半年后他们还必须向你索要解药，否则就又会发作。你正是用这种方法控制了他们。让他们不敢背叛你。因为没有解药，他们身上的药性发作第三次时便会有性命之虞，如果他们背叛，你就不给解药，他们则必死无疑。”方寒幽幽道。

    “你能根本这些一鳞半爪的现象联想到事情的本质，不简单。”柯九杀道，“没错，因为有过一次结拜兄弟背叛的血的教训，所以我对这结拜之情义压根就不信。于是我就在一次六兄弟的喝酒聚会上悄悄地在酒里下了‘裂魂散’这种无色无味无臭的********，当他们第一次毒发时，我告诉他们是我动了手脚，目的是为了维护六兄弟的集体利益，防止有人背叛，起初他们很愤怒，可是他们打不过我，而且如果联手将我杀了，他们就拿不到解药，就必死无疑。因为解药没有现成的，我都是在他们的药性发作前两天才炼制的。这天下除了我没有人能炼制出这种‘裂魂散’的解药。

    就算是你师父都炼制不出。因为这毒药是我独门配制的，你师父不知道配方，所以根本不可能炼制出。他们无奈只得认命。不过，除了半年期限到了，发作时会头疼欲裂，灵魂中出现恶魔索命的恐怖场景外，没有其他副作用。

    在葫芦山劫掠你们家那一次，是我们这一生做的最后一次案子，看到那些死去的男女老少，我突然厌倦了这种生活。因为我们劫掠的钱财已经非常多了，即使十辈子也花不完的。而我们因作恶太多怕人报复，都不敢要子女，都没有后代。那我们还要杀这么多人，劫掠这么多钱财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在那案子之后，我便告诉其他五人，以后冷月教解散，我们不再杀人劫财，如果有谁不听话，还要杀人劫财，那么我就不给他解药。五人听罢，即使不甘心也只好认命。

    因为药物控制的原因，我们商量都到一个地方去重新生活，我们选择了富贵县。在这里，我们以不同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担心六人同时进入富贵县，会引起官府的怀疑，从而彻查我们的身份，暴露真实身份，我们便分批进入，有的八年前，有的九年前。没有十年前的。因为我们先在外地的沧浪山上生活了一年时间。对了，我有些好奇，你在葫芦谷内怎么会没死呢？”柯九杀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