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笑的胖子
金来在钱胖子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只有一些桌子、凳子、柜子等简单摆设的房间内，这就是他办公的地方。 这是捕头才有资格拥有的一个单独办公室。其他所有捕快都挤在隔壁一间大的办公室内。不过，钱胖子却例外，他不仅是副捕头，而且是金来最亲的兄弟，所以被特许在这里办公。 此时，隔壁传来捕快们的阵阵轰笑声。 “赵员外家的那个小娘皮，哎哟，可真是美若天仙呀，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那皮肤又白又滑，啧啧……” “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了，就你这歪瓜劣枣的样，穷得叮当响，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要我说，还是那偎红楼里的姑娘实在，几两银子就解决问题……” “哎呀，那些个臭娘们不知一天接多少个客人，想着都恶心，就那头牌紫竹小姐品相还算不错，才值得花钱享用一番……” “去去去，你他娘的就会动嘴皮子，谁不知道紫竹小姐是人间尤物，值得一品，且不说人家是卖艺不卖身，就算是卖身，那最少也得一次上万两银子吧，就你这穷酸货，恐怕十辈子都攒不够一次的钱吧？” 接着是一阵嘲笑声、轰笑声…… 钱胖子坐在金来对面，双眼发光，充满美丽幻想，嘴角的口水流得老长，形象极为猥亵。 金来在听到紫竹那个头牌时也露出神往之色。这样的环境倒十分对金来的胃口。他前世在禁毒局当特警时，虽然工作做得很好，数次立大功，抓捕了许多大毒枭，是局长眼中的红人。可是他的毛病也很多，贪财、玩女人、懒惰等不一而足。也喜欢听和讲荤段子。不过，瑕不掩瑜，局长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金来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只要有案子，他立马就会变得严肃和正经起来，惜时如金。此时，为了尽快找出那个刺杀古代金来的凶手，他顾不上听其他捕快的那些惹火段子，关上了房门，一巴掌扇在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钱胖子的后脑勺，骂道：“开始干活了!” 钱胖子吃痛，吓得一下子从快乐的冥想状态从醒转过来，急忙吸了一下嘴角挂着的长长的涎水，肃然道：“是，金哥。” 金来一看钱胖子的态度，知道那个古代金来在钱胖子心中的分量极重，之前没少敲打他，居然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说一不二。 “干什么活？”钱胖子猛一下没有转过弯来。 “大笨瓜，当然是寻找刺杀我的那两个乞丐了？”金来没好气地说。 “对对对，敢刺杀金哥，金哥可是堂堂富贵县的捕头呀，那两个乞丐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拍苍蝇，真他娘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呀！……”钱胖子狂拍马屁，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 金来一幅很受用的样子，大手一抬，压下钱胖子后面的恭维之语：“胖子，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哦，我想想……”钱胖子略一沉吟，若有所悟道：“半个月前，金哥你破获了那桩强jian碎尸案，将凶手殷伟捉拿归案并斩首。金哥的意思是……那两个乞丐与殷伟有关系，是前来报复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这样。”金来若有所思道：“胖子，你带几个弟兄到县城内查一查，问一问，看有没有人见到了一个左腿微跛、身高在一……”本来金来想说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但是猛然想到这是在古代，而他对古代的计量单位不太清楚，便改口接着道：“身高比我低三指高（金来一米八多一点），体形比我瘦一点，武功较好的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如果有，立即抓捕。” “佩服，金哥，在生死攸关、千钧一发的时刻，你都能记住刺客的体貌特征，真不愧是我崇拜的大哥呀！”钱胖子又拍马屁道，一脸媚笑。 “习惯而已，这是我作为捕快的本能。而且我说的这个左腿微跛的男子正好是在我面前行刺的，所以我记住了，可是后面那个我却没有记住。（当然记不住，根本就没有后面那个什么乞丐）好了，去吧！”金来催促道。 钱胖子转身便走，可是刚走几步，又返回来。 “怎么了？”金来疑惑。 “我有一点不明白，金哥，你说这两个刺客没有得手，会不会早就吓得跑出了富贵县，跑到其他地方了？”钱胖子抛出一个问题。 “不会。”金来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既然敢刺杀我，说明与殷伟的关系很好，既然敢刺杀捕头，那说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没有得手，绝不会罢休，肯定是潜藏在县城的某个地方，等待好的时机到了，他们必定还会再次对我出手。” 这是金来应付钱胖子的理由，其实他真正的理由是：那个刺客自负自己武功高强，而且金来虽然发现了他（也许刺客压根就认为金来根本没有发现他），但是天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金来又没有追上他，所以他非常安全。刺客也许认为，即使他站在金来面前，金来都未必能认出他就是刺客。这是武功高手的通病——骄傲。绝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而且金来从那晚那个刺客离去时的身影能感觉出来。这是直觉。 “精辟，金哥，你分析得真是滴水不漏呀，小弟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钱胖子伸出右手大拇指，恭维道。 “好了，赶紧去吧！”金来有些不耐烦了，手一挥道。 “是，金哥。”钱胖子一抱拳，转身离去。 可是刚走出五步，又折返回来。 “还有什么事？”金来有些愤怒了。 “金……金哥，要是我们打不过那刺客咋办呢？”钱胖子方才听说那刺客武功高强，连金哥这样的武功高手都差点着了道，他们几个武功稀松平常的捕快万一遇到那凶神恶煞的刺客，那还不是送死的份？ “笨蛋，打不过，不会跑，不会发信号？”金来挥拳欲砸。 “对对对，发信号！”钱胖子看到金来如火山一样快要爆发了，吓得转身就跑。 可是刚跑到房间门口，又停住了，猛然转身，望着金来嗫嚅着不敢说话。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金来的双拳握得噶崩直响。 “金……哥……我……忘拿……信号……棒了……”钱胖子哆哆嗦嗦说，仿佛金来是一头狂怒的老虎，正露出犀利的獠牙，准备扑杀他一般。 “快拿——”金来牙缝挤出两个字，面目狰狞道。 钱胖子犹豫片刻，突然发足狂奔，以他平时最快的速度再次冲进房间内，然后闪电般从柜子中拿出几根信号棒，便风一般刮出房间。 可是，刚跑出房间两步远，又返回来了，因为掉了两根信号棒。 金来看到这个离去的活宝，摇摇头，真是无语至极。突然噗嗤一笑。他想，如果让钱胖子到现代当小丑，演喜剧电影或电视剧，绝对超火，人气哇哇地飙升。这小子人又矮又胖又黑，眼睛是两条短线，小鼻子，小嘴巴，重下巴，招风耳，一笑两颗虎牙和酒窝，动作和神态真******滑稽，虽然当事者感觉可气，但是旁观者一定感到可笑。 当钱胖子带着五六个捕快去寻找线索时，金来也悄悄地出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