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哥失忆了
距离金来踏足的小巷八里外的东南方向是富贵县县衙。此时,县衙已下班,大门紧闭。 此时,县衙大门口,一个小个子、较胖、细眼、身着黑衣的捕快正一脸焦急地望着远处。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踱来踱去,犹如钟摆。 “哎呀,金哥怎么回事呀?说好了今晚一起去喝酒呢,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这眼皮怎么老跳呀!”小个子忧心如焚地嘟囔着。说话时他露出了两颗虎牙,还有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 他方才有好几次都想去找一找金哥,可是又担心他走后金哥突然回来,因为约好了是在县衙大门口见面。 可是在他焦急地等待了一个时辰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快步离开县衙大门口,朝东边走去,可是没走多远,突然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向这边踉踉跄跄地走来,吓了小个子一跳。 一股血腥气传来,小个子呛啷一声拔出腰刀,警惕地望着越来越近的血人,随时准备厮杀。又近了一些。他定睛一看,又惊又喜,咦——这不是金哥吗?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浑身是血,还沾有许多泥巴,最奇怪的是他的头发怎么变成鸡窝了。原来飘逸的长发不见了,头发现在又短又乱,猛一看,还以为他要削发为僧,但是却没有削干净的样子。 小个子急忙收回腰刀,快步跑上前去,惊恐万分地抓住金来的胳膊难过而又焦灼地说:“金……金哥……你……你这是怎么了?遇袭了?” 此血人正是金来。 他埋葬好古代金来后,先是侦查了一下地形,找到了县衙所在,看到有一个小个子仿佛捕快的男子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他便决定探探路再说。他将密码箱藏到一个离县衙不远的隐蔽所在后,拿出最新版的瑞士军刀,抽出小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咔嚓咔嚓地胡乱剪了一通,又咬咬牙,用剪刀在自己心脏旁边噗嗤划出一道浅浅的血槽,鲜血渗出,黏黏地沾在衣服上。最后,找了一块小石头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一下,不一会儿便鼓起了一个大包。 做好伪装后,金来才朝县衙踉踉跄跄地走去。 他知道,如果这个古代金来是这个县衙的捕快,那么那个县衙大门口的小个子捕快一定认识他。因为两人的衣服一样,而且这个古代金来离县衙也不算太远,这让金来有八成把握。 果然,这个小个子捕快在看清自己的相貌后,收了腰刀,并亲切地喊自己“金哥”,看来他与这个古代金来关系还不错。因为小个子那焦急、担忧的表情绝不是装的。 “你……你是谁?干吗抓我胳膊,放开!放开!”金来一边大声吼着,一边使劲甩开小个子的双手,并且快速后退几步,拔出腰刀,摆出一幅准备战斗的姿势,警惕之意大起。 “金……金哥……你这是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我是你的小弟钱涌……钱胖子呀……”小个子面对金来的奇怪举动,先是吓得一怔,继而便焦急地解释起来,眼中满是痛惜、疑惑与焦急之色。 他不明白,金哥为何一见到他就拔出腰刀,跟见了仇人一样。这让他十分心痛。他可是金哥最忠诚的跟班和小弟呀!是生死兄弟,是死党,是他的铁杆粉丝!可如今,怎么成了陌路甚至仇敌? 金来望着小个子捕快那急不可耐的表情,一怔,喃喃道:“钱胖子?”眼睛骨碌碌转动着,似乎在搜索记忆。 “对,对,金哥,我是钱胖子呀!想起来了吧?”钱胖子看到金来似乎从“痴呆状”恢复了一丝清明,心内狂喜。 “不认识,没听说过呀!”金来又恢复成“痴呆状”。 噗——钱胖子气得差点吐血。“怎么相认就这么困难呢?难道金哥得了失心疯了?”想到这一层,钱胖子有些心惊胆战了,“我的个天啊?如果金哥真的失去记忆,我可怎么活呀?” 钱胖子瞬间变成了苦瓜脸,“金哥,金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偷袭你了?” “偷袭?”金来努力地回忆着,一脸痛苦的表情:“好像是的。哎哟哎哟,妈呀!脑袋怎么这么疼呢!”金来突然扔掉腰刀,双手抱头,时不时还捶打着头部。 “哎哎哎……金哥,你干吗打自己的头呀!你疯了?”钱胖子看得心内一阵痉挛和痛惜,急忙上前拉住金来的胳膊。 “不要你管,走开!走开!”金来甩掉钱胖子的双手,仍然在敲打着自己的头部。 “疼呀,疼呀……”金来一边喊着疼,一边用力敲打头部。一张脸苍白得可怕,痛苦地扭曲着,抽搐着。 钱胖子心疼得要命,眼含泪花,不住地喊道:“金哥,别打了,别打了……”仍然上前劝阻,可一不小心,被金来胡乱挥舞的手臂碰到嘴唇,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嘴角渗出血丝。可他哪顾得上自己这种小伤呢,奋力用双手紧紧地抱住金来的双臂,但是金来却拼力挣脱。钱胖子的武功和金来比起来可差得远了,于是,很快钱胖子便被金来撑开,并被甩得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巧的是,钱胖子正好坐在了一块凸起的,有着尖锐棱角的石头上,坚硬犀利的棱角恰好扎在他的胯下之物上,“啊——”一声非人的凄厉尖叫从钱胖子嘴中传出来,声音直冲九霄。 钱胖子痛得脸都绿了,双手捂住档部,身体弓成大虾,躺在地上,面孔严重扭曲变形,痛得满脸汗珠。此时,小雨基本停了,可钱胖子的心中却在下着血雨。
金来似乎被钱胖子穿云裂石的惨烈嘶叫惊住了,忘记了继续敲打头部,扭过头疑惑地望着地上的钱胖子,似乎有些内疚地说:“对……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钱胖子看到金来似乎变得正常了,暂时忘记了钻心的疼痛,扶着地缓慢地爬起来,叉开双腿滑稽地走到金来面前,吸溜着冷气,道:“金哥,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钱胖子,您的好兄弟,跟班,您最忠诚的拥护者,您是我的偶像,我们曾一起喝花酒,一起破案,一起打恶人,一起睡觉……” 听着听着,金来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目光柔和起来:“哦,我看着你感觉有些眼熟,但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总之,我感觉你不是坏人,不会伤害我……” 听着这话,钱胖子看到了希望,兴奋地说:“那当然了,金哥,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那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可我却记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内很乱……仿佛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这种感觉很可怕……”金来脸色又开始痛苦起来。 “金哥,你不会是失去记忆了吧?”钱胖子悚然一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要杀你?” “杀我?”金来突然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显得十分恐惧,“那个乞丐是骗子,骗子,他……要杀我……” 钱胖子看到金来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急忙安抚,让他别着急,慢慢说。 在金来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钱胖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金来办事回来,先是抄近道从小树林里走,因为下雨泥泞,他摔了一跤,身体上沾了不少黄泥。当他走到小巷内时,一个乞丐拿碗乞讨,他没防备,被毒烟扫中,功力下降,乞丐突然拿出刀子要杀他,他还手。可是身后也出现了一个乞丐,先是拿重物将他的头狠狠砸了一下,接着拿剪刀将他的头发迅速剪掉,并说“人生是苦海,只有削发为僧才能脱离苦海,达到极乐的彼岸。”最后,金来发疯一般逼退两个乞丐,才仓皇地逃了出来,那两个乞丐也没有追上来。 钱胖子看了看金来后脑勺上的大包,鸡窝般的头发,胸前的血槽,以及血淋淋的衣服,得出结论:金来在遭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后,失忆了。 不过好在,金来的神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