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萧何所在营营长周斌主动请缨，率部为前方冲锋营，一行人匆匆吃了几口干粮，领取兵器出发。在大军开拨前，三毛被周斌叫去议事，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三毛才回来。 三毛回来后显得心事重重，萧何一边帮忙准备兵器物事，一边劝慰到：“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兵团长，不过我们现在的生活确实如他所说，生不如死，有这么个机会也许就能翻身了，别这么闷闷不乐的。” 三毛犹豫一番，苦笑道：“周斌曾为我的副队长，自然知晓我的本事。这次他找我，让我带领前突小分队，抵近侦查猛兽群的状况。”言毕一声长叹，似有难言之隐。 萧何正在擦拭一把弯弯短刀，纯铁铸造，长40公分，呈圆弧状，开口甚是锋利。因为萧何显得比较瘦弱，力量不足，但灵活度甚好，三毛根据他的情况帮他物色了这把短刀。萧何曾经是一名猎人，自然知道侦查兽群比侦查单个野兽危险多了。这个任务跟送死何异？ “送死我倒不怕，只怕死了也不能一了百了。”三毛摇摇头，怅然若失：“周斌年龄跟我相近，当年那次出任务时他也曾跟我一起。我当年出事，到有一半因素在他身上，他正是当年陷害我的人之一。” 萧何一怔，手中短刀差点坠地，这个消息太让人吃惊了，他简直不敢想象三毛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望着满脸沧桑的三毛，萧何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外面突然想起“呜...呜...”的号角声，三毛猛地弹起身体，取了一把长剑，走到萧何面前，重重一拍萧何的肩膀，深情地说：“走吧，兄弟，只要我还活着，就保证你安全！” “我相信你！三毛！”一把拽起三毛向校场奔去。三军集合，前锋营即刻开进，十五分钟后出剑南关向南而去。 出关往东南二十里有一处景致叫南苑，是百年前剑南府总兵腾胥为纪念百年前那次大兽潮牺牲的勇士而建，后来各代总兵上任时均会前往祭拜并督促修缮，逐渐成为了一处幽致的园林。 南苑依半山而建，从关外山沟至南苑足有石梯三百零一级。苑内分南北两部分，北侧为陵园，苍松翠柳，连绵不断；南侧有一块大场地，四周亭台楼阁，数十年来皆为火山节举办之处。一代大诗人何吴悠这样描述南苑：亭台楼阁千山月，霜叶桐花万里雪；苍松翠柳英豪泪，雄关漫道何时越！ 而今，南苑已经成为大磨盘，磨的不是豆浆，是人兽血rou之躯。火山节时全城多数百姓齐聚南苑，鼓乐声声，欢天喜地。为迎接剑门门主明时代及天下群豪，剑南府总兵明天一（剑门大公子）亲率剑南府第二兵团近卫营驻扎南苑负责节日期间的护卫工作，期间忙的两脚飞天，连南面报来的兽群异动报告都没时间处理。 直到兽潮直接逼近南苑山脚，众人才发现大事不妙。此次兽潮种类繁多，除了以往的狮、虎、象等，天空甚至还出现了一群秃鹫、金雕等猛禽，以及以冲击力惊人的蛮牛、独角犀等。仓促之间，近卫营依托山势，抵挡兽群。因兽潮实在太猛，而南苑山上守卫力量薄弱，众人只得不停向山上收缩阵地。同时大剑师明时代一面组织山上各派高手支援近卫营，一面派出高手赴剑南关报信，并不时狙击天空黑压压的秃鹫、金雕等。 山上人员高手虽多，但相互之间缺乏配合，有时数十人同时攻击一头猛兽，火力重叠造成极大浪费，杀伤力反倒不如近卫营。而猛兽源源不断似乎没有止境，渐渐山上诸人只得死死抵抗，纵然都是高手，却连飞上天的勇气也没有了。 萧何随前锋营直接杀向关外零散的兽群，片刻之间便腥风血雨。李星率后部人员驻扎关外五里之处，同时接应剑南府直属护卫营守护剑南关。 待清理完周边零散野兽，前锋营派人回部报告。同时带来新的消息：明浩南已然率第一兵团、第二兵团大部奔袭支援南苑，而敢死兵团被命前往阻击后续的兽潮，直到南苑周边解围以大兵团前来接应。 萧何与三毛二人还未休息，就被派往南面侦查野兽情况，为后续兵团驻扎与设阵阻击提供可靠情报。 三毛表情凝重，一边骑马向前飞奔，一面向萧何讲解侦查注意事项。沿途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兽类，不时有一头猛兽逼近，萧何三毛便齐心协力或驱赶或直接杀之。策马直入三十余里后，猛兽渐多，马亦不能行。三毛与萧何急忙寻隐蔽处下马，将战马解缰任其自生，自身则闪入旁边一处草菓中。待细细察看周围情形后，三毛叫萧何原地待命，而他自己则往旁一闪便即消失。 片刻之后，三毛悄无声息出现在萧何身后，将萧何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幸亏三毛及时伸手捂住，才避免被周边兽群发现。只见三毛浑身黑泥，乌黑的脸上沾满各种杂草，唯有一双灵动的双眼尚能辨认。见萧何冷静下来，三毛急忙移开捂住萧何嘴巴的脏手。 萧何一边“呸...呸...”吐掉嘴巴里沾染的东西，一边奇怪地问道：“什么玩意，臭烘烘的？”他一把抓过三毛的脏手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一股尿sao味。 三毛也不解释，另一只手抓过一大把黑乎乎的稀泥，催促到：“快涂上，能否混进去，全靠这个了！”萧何不满地咕哝几句，只得乖乖涂抹。 二人装扮结束，便一前一后向前跃进。三毛在前观察，萧何断后，确认安全继续前进。二人不时从猛兽身边经过，周围充斥着各种危险因子。有一次从一头猛犸腹下爬过时，猛犸突然前行，萧何险些被踏成rou泥。如此种种，难以悉数。二人小心翼翼前行，仅仅数里距离，便花去将近一个时辰。周围也渐渐出现各种兽群，远远看去，明显能感觉出兽群极为不安和狂暴。 萧何和三毛已不敢言语，只能通过手势交流。寻得一个隐蔽处，三毛停了下来，叫萧何靠近。三毛摆手示意不能再继续前进，听声辨认周围猛兽已然上万，萧何双手互博示意能否促其内讧，三毛挠头示意商量再看。二人均有狩猎经历，手语交流倒也顺利。 经过细细观察二人发现周围猛兽虽多，但分为不同种群，同种群内部相对和谐，内斗较少，内讧几乎不可能。但不同种群之间相对独立，各据一处，偶有相遇，偶尔也会暴躁地打斗。萧何和三毛商议，选定西面一群独角犀和东南面一群棕狮作为内讧试验对象。 计划这样：萧何和三毛分头行动，分别猎杀一头独角犀和棕狮，沿途引诱，在其交汇处制造犀狮搏斗假象，而二人则在交汇处挖坑自埋，避开兽群循血追寻。计划商定，三毛领着萧何前往一个安静的位置，便开始教授萧何博兽之术和闭气之术。 “兄弟，我黄家世代猎户，对于如何与猛兽搏斗独有一份见解，我授你的博兽精要三式，是我黄家数辈先人智慧的结晶。”三毛满脸肃穆。 “三毛，即是家传绝学，我学怕是不合适吧！”萧何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我们开始吧！”三毛阻止了萧何的推辞，继续道：“第一式旋风斩，要义是以逸待劳，一击必杀；第二式龙虎跃，要义是以静制动，以守为攻；第三式白驹隙，要义是以身试险，绝地反击！下面我逐条给你演示，看好了！” 二人一个讲一个练，约莫一个时辰时间，萧何基本掌握了三式和闭气功的要义。 “这三式，虽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却是异常实用的功夫，你要记好，以后要勤加练习。”三毛语重心长道。 “多谢三毛！” “你再练练，我去布置陷阱，设置好我们就行动！” 而后三毛让萧何在一旁练习，自己在周围一边观察警戒一边挖坑伪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何和三毛也基本准备充分，二人商议，萧何对独角犀，三毛对棕狮，如此云云... 萧何沿着草丛向西，找到独角犀位置，在周围伪装好潜伏着，开始细细观察寻找切入点。似乎犀群已然觉察危险来临，团围而立，这让萧何没有一丝下手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萧何也越来越急躁。再不行动不仅意味着整个计划失败，更意味着三毛可能会有危险，情势的急迫逼得萧何不得不铤而走险。 萧何搜索犀群，终于将目标指向一头幼生独角犀身上。看那头独角犀高不过七十公分，显然刚出生不久的牛犊，双眼中没有成年独角犀的血红躁动，不时流露出丝丝清明。 萧何匍匐向前，抵近距离已不足五米，犀群越来越烦躁，一头独角犀狂奔而来，在四周一阵疯狂践踏后离去，有几脚正好踏在萧何后背，萧何蛰俯不动，咬牙强忍剧痛。那头小独角犀似乎觉得成年独角犀的做法甚是好玩，也是狂奔而来。 “小可爱，对不住了！”待小独角犀逼近萧何约两米之时，萧何猛地大喝一声，一步跃起，弯刀绕牛脖子旋了一周（这可是萧何实地、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博兽精要第一式），只见那独角犀应声而落。 犀群还没有从萧何一声大喝中反应过来，萧何已经抱起犀头，强忍着后背剧痛，转身向南逃去。众犀一惊，急忙“嗷嗷”叫着猛追过来。 萧何的速度哪及独角犀，只是占着先跑的优势，勉强拉开了一段距离。但随着时间推移，犀群越追越近，萧何不得不不停转换方向以求拉开距离，但也渐渐将自己陷入团团包围之中。 眼见周围犀群越迫越近，几无退路，而背上伤口带来的麻木感让他越来越虚弱，难道今日天要亡我，一瞬间，紫雪、洛汐、青峰、封一名等一幕幕熟悉的面孔在萧何面前浮现，萧何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