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二节 校考之旅
校考很快就要到了，温小飞班里能参加校考的没多少，大多数都在联考时就被消灭掉了，剩下只才十四个人。 在这十四人中，没有沈旺，没有刘然，没有高飞，没有郑小男，甚至也没有英语课代表李梅。他们全被Pass了。刘然与李梅都哭了，那场面惨不忍睹。 而在这十四个人当中，也只有温小飞报考了国画专业，其他人都报了设计学类，有的报服装设计，有的报平面设计。 温小飞报的国画专业自然是难度很高的，但宋老师说他肯定能顺利通过。宋老师说，他带了这么多年的美术班，而温小飞的水平实在是罕见。如果不是因为温小飞成绩太差，他还打算让他报中央美院或是清华美院呢。 温小飞报的当然是沂州大学。实际上，对于温小飞的成绩来说，沂州大学也是高了，那可是九八五重点高校啊，温小飞的文化成绩是很难达到要求的。宋老师就为此而担心。温小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记着刘教授的话，把宝都压在她的承诺上了，根本不去考虑自己的成绩。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王校长的话，只是自那次让他为学校画画写字后，王校长就再也没有找过他，最后到底怎样，目前是否出现了“特殊情况”，他不得而知，反正他这边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只有成绩下降这一点，而这对他来说又纯属正常，并不特殊。 不过，他不去想这事。他虽笨了点，可也知道这事不是问就能问得来的。他也没什么社会经验，根本想不到送礼这一说。他以纯真的心灵去想这事应该是公平公正的，不会有什么歪门邪道。 这几天，冷小婉陪着温小飞练习画画的同时，又尝试教他写狂草。由于她自己在狂草方面本身就弱，所以只能给温小飞一点入门指导。但没想到温小飞却写得明显超过她，这令她兴奋不已，因为大写意是要以草书入笔的，温小飞能在狂草上取得进步，就意味着他在国画的大写意上也能有所突破。 的确如冷小婉所想，温小飞学了狂草之后，画起来更是如鱼得水，他自己也为此信心倍增。 而终于，校考的日子到了。头天晚上，温小飞想到要准备一下，就对冷小婉说：“明天就要去西京参加校考，今晚得收拾一下。” 西京是省会，沂州大学跨省招生，在西京设了一个考点。几天前，温小飞就对冷小婉说过了，还说老师同意自己带她去，到时多开一间房子，反正费用都是自己付的。 冷小婉很激动，便问：“那，我们去多长时间啊？” “明天去，后天上午考，下午就能回来。”温小飞说，“坐汽车五个小时到家。” “那我们也不要带衣服了，带上画具笔墨，再带上洗漱用品，这就行了。”冷小婉道，“噢，还有钱。” “钱当然得带。”温小飞说，“但老师说洗漱用品不用带，宾馆里提供的，对了，我们还要带身份证。” “身份证？噢，我知道了，出远门要带身份证，身份证就相当于明代的路引了。”冷小婉高兴地说。她对身份证的作用还不尽知。 “那不一样。”温小飞笑了一下，更正说，“好了，今晚不写也不画，收拾好，然后——”他拉着长音，意味深长地看着冷小婉，眼睛里的光芒变得猥琐起来，嘴角也浮出一丝坏坏的笑。 冷小婉一看，就知道小飞哥哥要找自己开战了。她毫不示弱，也笑着说：“行，今晚臣妾一定伺候好相公，让你好好放松放松，你呀，真是一只大馋猫，这才几天没闻腥味，又受不了啦？” 温小飞一把搂过她：“难道你不想吗？我的小宝贝，来，先亲个嘴儿。” 两个人就嘴对嘴缠绵了一会儿，然后才一起收拾东西，再然后就是“放松放松”。 第二天，温小飞带着冷小婉，随宋老师带领的校考队伍，坐上长途大客，一起奔赴西京。 冷小婉第一次坐长途大客，有些新奇。一上车，她就注意打量车里的样子，见车上座位很多，不仅干净，也显得气派，尤其车里还有两个电视，一个在车前头，一个在车中央偏右一侧。 温小飞心想得五个小时才能到，一路无聊，便带冷小婉坐在了中间的电视前。先上来就是有这个好处，因为这种大客并没是按号坐的。 坐下后，冷小婉抓着温小飞的手。电视还没有放，她便看车窗外的人流，见有很多人，都大包小包的，正在准备登车，就轻声问温小飞：“这车能坐多少人？” 温小飞前后看了看，估算了一下：“大概五六十吧。” “如果人多，坐不下了，也站着吗？”冷小婉又问。她以为这和乡镇公交一样。 “这不能，这是一人一座，不能超员的，抓到了罚款。”温小飞说，“这是长途，安全很重要，等会儿还要让我们系安全带，我们现在就系上吧。” 他说着，就自己先系上了，见冷小婉不知道怎么系，就帮她系上。 “这样就安全了？”冷小婉既好奇而又不解。 “当然，要不怎么叫‘安全带’呢？这样发生碰撞的话，人就会被固定住，不会被甩出去，也不会撞在前面。”温小飞解释道。 冷小婉大体明白了，觉得这样的设计的确不错。 车子启动了，缓缓驶出车站，又大约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穿过了县城，然后开始加速。 这时，电视里也开始播放电影了，但他们觉得不好看，就看窗外的风景。 冷小婉突然发现，长途客车驶往的方向是朝北去的，而昨晚她和温小飞在手机地图上看，西京在南豫的南方，所以很是奇怪：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她便悄悄问温小飞是怎么回事。 温小飞解释说：“这是走北边上高速的，高速路口在城北。”他又简单介绍了现代的高速公路，而冷小婉理解为秦时修建的“驰道”。 十几分钟后，客车向西拐去，又驶了十几分钟，来到一个地方停下。冷小婉看见旁边也有几辆车并排停下，而确切地说，全都是被“拦”下的，因为前面有人放下了一个横杆，把车给挡住了。 这是收费站。冷小婉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不懂。不过她没问，温小飞就主动告诉她了。 “这是收费站，走高速的车都要交钱，因为建高速公路花了很多钱。”温小飞说，“不过，听说有的地方钱收齐了，还继续收。” 的确，高速路已经成为地方政府的钱袋子，地方政府不惜违背承诺而延期收费，即使招来骂声一片，也毫不在乎。说来也是，被骂两句怕什么？一个干部，连被骂的担当都没有，那还能干成什么事？何况也没有人敢指名道姓地骂，法律在那摆着呢，可以以“侮辱罪”将骂者绳之以法嘛。再者，民间还有一句话，叫作“我听不见，你就是骂你自己的”。 对于收费这一点，冷小婉是似懂非懂，心想为什么走高速就要交钱，而走普通路就不要交钱呢？难道建普通路就不要花钱了吗？她没问，估计问了，温小飞也说不明白这一点。 这里面的确有些不合逻辑，不是专家或是政客，是搞不明白的，反正要不要钱都是他们一张嘴的事儿。 大客车上了高速之后，速度果然快了很多，也稳定下来了，进入了平衡高速的行驶状态。 看着现代化的高速公路，冷小婉心里不住地赞叹修得真好，不仅平坦、坚固，还很漂亮，两侧都有绿化带，种着被切割如豆腐块的小松树，在客车的快速前进中，又像两条绿色的粗线。 “这有火车快吗？”她又悄悄问温小飞。 温小飞轻轻笑道：“当然没有，这时速顶多也就一百公里，火车能跑二百以上。” “那为什么不坐火车呢？” “从南豫到西京没有火车。” “为什么没有？” “因为没有铁路。” “不能修吗？” “可能是不能吧。”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当上交通部长。”温小飞笑道，“你怎么问起来没完没了？这个是交通部的事，得问他们才行。” 冷小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就再没问，默默地看着路边飞过的村庄、农田、河流、山岭。 两个小时后，客车进了服务站休息。大家都下来上厕所。宋老师提醒自己的学生快去快回。 冷小婉同一个女生一起去厕所，很快就回来了。她环顾服务站，只见服务站里停了好多的车，大大小小，有客车，有货车，有的驶离了，有的正在进来；除了车多，人也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来往穿梭着，或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她还看到，这里既有商店和餐厅，也有加油的，便心想：怪不得叫“服务站”呢，既为人服务，也为车服务，还真是周到。 上了车后，继续前进。那电视里，第一部电影放完了，又重新播了一部。这是一部科幻片，盗版的，里面有变形金刚。温小飞与冷小婉都喜爱看，便专心看了起来。 电影场面宏大壮阔，情节跌宕起伏，精彩不断，全车人很快就被吸引住了，没有人说话，就跟在电影院里一样。 一看起电影来，时间过得可就快多了，一晃又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这就到了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