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节 对对碰
温小飞哪里禁得住冷小婉的挑逗，一把就把她抱住了，但正欲温存一番，却被一个糟糕的电话打断了。 电话是江涛打来的，让温小飞明天带冷小婉去他家，兄弟们聚个会，并说来了有惊喜。 “惊喜个猴啊？你爸能给我压岁钱吗？”挂了电话，温小飞还冲着电话叫道。 接下来，他们到底还是温存了一会儿才睡觉。两个人依然和在南方一样，同床不共枕。 温小飞说现在天冷，两人睡在一起暖和，还能说说话。冷小婉是无所谓的，她听任温小飞的安排，随时恭候他的光临，随时都可以为他献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然而温小飞却很坚强。他不是没有欲望。他绝对是纯爷们儿，只是一想起自己的承诺，一想到冷小婉还不足十六岁，他就无法不停止。在他的潜意识中，冷小婉就像是一只易碎的珍贵玉器，让他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 第二天早晨，洗漱之后，冷小婉在家打扫、收拾，让温小飞过去帮爷爷做饭，说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让长辈伺候着。 爷爷正在择菜，见温小飞来了，就朝他身后望了望，问道：“婉儿怎么没来？” “噢，她在家打扫卫生，让我来帮你做饭。”温小飞回答说。 爷爷听了心中暗喜，就小声对温小飞说：“小飞，我跟你说啊，你可得好好对待婉儿，要大方一些，别舍不得花钱，没钱问我要，或是问你妈要。” 温小飞感到莫名其妙，就心想：爷爷这唱的是哪一出？这也不像是脑中风的症状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这时，爷爷又说：“小飞，你自己的情况你也知道，婉儿这么好的媳妇要是吹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这样好的媳妇，打着灯笼找遍全世界，你也找不到第二个。” “爷爷，你这刮的是哪风啊？又听谁说什么了吧？我们好端端的，怎么会吹呢？不用你说，我也会对婉儿好，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天下没有第二个婉儿。”温小飞道。他心想：婉儿可是几百年前的人，天下当然找不到第二个了。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你姑姑和你表哥表姐都说你们不能长久呢。”爷爷终于道出了这股歪风的起源。 温小飞明白了，不禁笑道：“嘿，表哥他还为我cao心啊，能把自己老婆保住就算他本事高了，他那媳妇，我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听说了表哥媳妇的一些传闻，说她在家时就很厉害，那才能，完全是当女皇的料。 “我不管他，他又不姓温，随他怎样，我只关心你。”爷爷说。 温小飞笑了，就说：“嗯，我知道你为什么担心，爷爷你放心，我们俩永远也不会分开的，别看你孙子长得够惨的，但就是命好，这没办法，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你情管乐吧，让别的老头忌妒你吧。” 爷爷被说得当时就高兴起来，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冷小婉来了，见祖孙二人都在笑，就问他们笑什么。 温小飞就更是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地说了爷爷的担心。 冷小婉听了，也忍不住咯咯直笑，对爷爷说：“爷爷，您多想了，我和小飞哥哥真的永不分开，婉儿喜欢一个人，不图钱，不图样子，只图人好，有才气，而且和我有缘分。小飞哥哥就是这样，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爷爷有些不好意思，但听了冷小婉的话，又更加高兴了，于是乐呵呵地要给冷小婉盛饭。冷小婉见状，忙过去让爷爷坐下，自己来盛。爷爷便听话的坐下，看着孙媳妇伺候自己，心里比吃了假蜂蜜还甜。 对于老人来说，这就叫天伦之乐。这种快乐，真的如一坛老酒，能醉到人心里去。 吃完饭，温小飞与冷小婉去了岳父的墓上。看墓的刘三爹见了，问他们来干什么的。温小飞说是来看古墓的。刘三爹叮嘱他们不要在墓上乱刻乱画，然后就不再管他们了。 很多人素质差，到哪儿都跟狗一样，一定要撒泡尿做记号。那天刘三爹巡查时，发现墓上竟被人写了一行字：苟匝中到此一游。他气得大骂：“哪个狗杂种写的！想到坟里自家挖去！”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字擦干净。 冷小婉不知道这事，但见到刘三爹这样尽职，她感到很高兴。她更加高兴的是，如今墓周围已经开始规划，整理好了路基。 这时，他们来到了墓前，诧异地发现，墓碑前竟放着一束鲜花。 “咦，这是谁放的呢？”冷小婉十分好奇。 温小飞想了想，猜测道：“可能是丁新晴，中午去江涛家问问她。” 冷小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墓的周围，然后说：“远处有人，我们就别再行礼了，在心里默默祭拜吧。” “嗯，心到神知，行礼只是给别人看的。”温小飞说。 冷小婉笑了一下说：“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儒家向来注重外在的形式，因为形式是精神的依托，精神要靠形式传递，我们此时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是的，中国儒家特别重视礼的外在形式，认为精神思想只有依附于特定的形式才可见可感，才**神圣，没有形式，精神内核便如人的魂魄失去身体一样散掉。 其实不光是儒家，但凡宗教，包括现代社会各种组织、政党，不也都注重形式吗？入党有入党宣誓，就职有就职宣誓，拜个把子也要杀只鸡喝碗血酒呢，这都是在通过特定的形式表达某种精神或信仰。 温小飞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默念一番祭拜之词，就和冷小婉离开了，去了江涛家。那里还有个惊喜等着他们呢。 到了江涛家，温小飞才知道所谓的惊喜，就是李齐这小子有女朋友了，正是丁新晴的前同桌宋丽。 原来，李齐发愤图强，想考高分追黄文，但却实在没那能耐，便知难而退。他发现丁新晴的朋友宋丽还不错，有点姿色，对得起自己一张小白脸，就脸皮一厚，套起近乎，而后又使了点阴谋诡计，很容易就把宋丽搞到了手。 但其实李齐不知道，宋丽也是情海孤舟，正四处寻找同行者，她见李齐不错，对得起自己的几分秀气，便将计就计，同意了他的求爱申请。 所以，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谁把谁搞到了手，总之两个人现在打得火热，各自的贞洁早就给了对方。 “丽姐，恭喜你。”冷小婉高兴地对宋丽说，“现在咱们四姐妹变成五姐妹了。” “我们是五朵金花。”于艳大言不惭。 温小飞笑了笑，心想：还五朵金花，除了我的婉儿meimei，你们四个只能算是四朵菜花。他看着李齐说：“齐子，祝贺你从此不再寂寞了，怎么样？还是有媳妇好吧？” “那是，我早该下手了。”李齐看着宋丽说。 宋丽比较内敛，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说什么，只笑了笑。 江涛父母打工都还没走，见儿子有好多朋友，还有一个女孩儿是自己儿子专用的，就特别高兴。从初中时，他们就没指望儿子能学出个名堂来，而是希望儿子能混出个名堂来。如今，他们觉得儿子算是混得小有成就了。 “快，都洗洗手，马上开始。”江涛老爸说。 这边，丁新晴与自己的准婆婆已经开始上菜了。丁新晴心眼子多，知道怎样把江涛mama鬼住，所以很讨江涛mama的喜欢。 江涛mama初二就让江涛把丁新晴带来家过了两天，跟别人家正月里带未过门的儿媳妇一样的招待规格，摆了二十四菜，还找了亲朋好友中年轻的女孩子作陪。在江涛mama看来，这就算完成了一桩大事，下面就等抱孙子了。 冷小婉见丁新晴端菜，也过来帮忙。江涛mama就悄悄问丁新晴冷小婉和哪个男孩子是一对。昨晚江涛说了，今天来的是一对一对的，可她心想，这里的男生哪个也配不上这姑娘呀。 丁新晴就偷偷指给自己的准婆婆看，可把她婆婆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手里的盘子也差点掉了。丁新晴见了，抿嘴直笑，又差点把自己手中的盘子扔了。 菜摆上了，大家也洗好了手，进屋围桌坐下。有几个懂事的，包括冷小婉，一起去请江涛父母来。江涛父母都不来，说他们一个炒菜一个上菜，炒完上齐再来。 十个人正好五对，一对一对地挨着坐，又恰好男女隔开，很有意思。 江涛作为老大，驴头不对马嘴地发表了新年致辞，尽管说得有些土了巴几的，但基本意思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祝大家新年快乐，祝他们的友谊万年长青，祝各自的爱情天长地久。 大家情绪一下就高涨起来，新年的欢乐气氛，使每个人都忘记了明天就要补课，前半生最艰苦的岁月即将拉开序幕。 江涛发表完致辞后，酒战就开始了。先是男生找男生喝，女生找女生喝。接着男生找女生喝，女生找男生喝。再接着以单挑双，即向自己之外的四对分别以祝福的名义劝酒。再接着就是双对双，即这一对祝福那一对，所谓祝福就是喝酒。最后是普天同庆，大家一齐喝。总之，就是变着花样喝酒，中国的酒席就是这样。 这样下来，如果不狡猾，不偷懒，那么大家喝的就是一样多的。可是有人不地道，像温小飞，就是喝一点，洒一点，留一点，又吐一点。所以，当江涛、沈旺、王峰趴在桌上时，他还两眼滴溜溜转。李齐没趴下，完全是因为酒量高。 女生呢，从一开始就是光拉架子，回回举杯，回回只湿个嘴皮——冷小婉更是连嘴皮都没沾——所以最后个个精神抖擞。 江涛父母最终也没上桌。后来也没人去叫，两个人做了彻底的后勤人员。但他们心情那是真的高兴，直到见儿子和两个男生喝多了，才有点担心，担心那两个人醉酒出事，自家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们就过来劝少喝点。 江涛嘟嘟囔囔说了几句听不清的废话，被丁新晴制止了。丁新晴和于艳、王芳各自扶着自己的那一个去江涛房间里休息，然后又回来和几个人聊天。 丁新晴询问了冷小婉在南方的情况，又偷偷说自己替他们上了坟。冷小婉于是知道那花就是丁新晴送的，非常感激。 大家说得正高兴，于艳却不合时宜地说了句：“唉，明天就要上课了，真不想去。” “我也不想去。”王芳说。 “我也不想去。”李齐说。 “我也不想去。”宋丽说。 温小飞于是大声道：“那我们明天就都别去，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