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鸡死绝了,跟老子到深圳蹚浑水
一百二十四鸡死绝了,跟老子到深圳趟浑水 俗话说行行出状元,但是俗话又说隔行如隔山,刘干事养鸡兵败华容道,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全国基本建设下马,国家投资另有侧重,铁路施工企业另找生计,另谋出路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工程处领导安慰刘干事莫要灰心丧气,干脆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去闯一闯,看看有无死里逃生的机遇。 由于眼下工程处困在已经通车的粤北复线鸡公山隧道工地,几千人坐吃山空,资金极度缺乏,刘干事带着张莽娃,两人一起到深圳出差,两人一共只只借到路费生活费一百元钱。 刘干事他们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自己是一分钱都垫不起了。 二人坐火车到广州,再转车到深圳,一路上只喝了一肚子水,走几步肚子里头咣当咣当的响。 张莽娃肚子饿得前胸挨到后背,刘干事安慰张莽娃,等到深圳后再吃一顿好的,他以为像在粤北县城,两个人二三十块钱就搞定一餐饭。 车到深圳已经是中午了,下车两人找到路边一个卖煲仔饭的大排档,刘干事一口气要了四个饭,两个烧鹅饭两个香肠饭,张莽娃心细,赶紧问了一句多少钱一个,老板回答一个饭一十五元,四个饭共计人民币六十元钱。 这一下把子刘干事吓了一个大跟斗,连忙退了两个饭,连连对大排档老板说对不起。 大排档老板倒也爽快,说没有关系的啦,如果二位兜里实在缺银子,送你们两盒洒洒水啦。 张莽娃一边低头和刘干事吃饭,心里头感到莫大的奇耻大辱。 刘干事也一样,他觉得鸡公山通车,他和中央领导在一起合影留念的场景,恍如就在昨天。 咋个转过身就沦落为叫花子了,这狗日的世道变得那么快。 刘干事拿着工程处领导开给他的介绍信,准备去找王处长在省委党校学习的朋友,深圳力沙区委的负责人,商谈看看有无合作经营的项目。 到了力沙区委找到了那个领导,二人坐在那里半个钟头,那个领导都没有空,一直在打电话。 好在一个间歇,那个领导放下电话,对刘干事连声说对不住,实在是太忙,他表示已经知道二人的来意,马上安排人带他们去现场实地考察,如果可行马上就投入实施,并且叫下边的工作人员一定请刘干事张莽娃中午吃饭。 领导三两句话安排停当,就又拿起了电话说了起来。 刘干事本想起身走,又觉得**儿都没有坐热,他想起王处长再三叮嘱,出门在外,一定要给人一个懂礼貌讲素质的形象。 他又想起在铁路工地,在工程处机关开干部会,啰啰嗦嗦一个上午都开不完,茶叶水都掺了十几次,味道比白开水都要淡,下午接着开会工作人员还要给每一个人重新泡一杯,再短的会议,至少要开上一整天,再看看人家特区的干部,几句话就搞定一件事情,丝毫不拖泥带水。 想到这里,刘干事端起杯子正想喝,一使劲,差点把杯子捏扁,茶水流了一地。 刘干事不好意思仔细一看,龟儿子茶杯都是纸做的。 “现在到饭点了,请两位先生跟我来。” 刘干事赶紧站起来准备向那位领导告别,可那位领导依然在接电话,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只是礼节性的朝刘干事扬了手。 出得机关大院不远,走进一个装饰豪华的餐厅,一进门,就感到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二人自打到广州,下深圳热的头晕脑胀,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凉爽惬意。 刚坐下,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姐走过来问:“请问二位先生要喝什么茶?” 刘干事张莽娃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在内地,只要你坐进餐馆,服务员提起一个大茶壶,往你面前粗碗里头倒一大碗,随便喝。 不知道这里有得是什么规矩,想起在深圳火车站的经验教训,二人不敢轻易作答。 “给两位先生一人一杯普洱茶,要上好的云南普洱茶。” 刘干事悄悄问那位机关工作人员,这一杯茶要多少钱,回答说不贵,一杯只要一百元。 刘干事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言语了。 张莽娃一边喝茶,心想这哪里是在喝茶,简直是在喝银子。 刘干事心想,这喝水都喝了一百元钱,那接下来,这一顿饭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刘干事心想,这位机关工作人员是王处长同学派来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这一顿饭理应由自己买单,可是,自己身无分文,如果饭后自己无钱买单,自己尴尬至极倒也算了,自己老领导的面子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他此刻干脆地招来服务员小姐,义不容辞的说:“小姐,请给我们每人来一碗红油素面。” 小姐张目结舌的,看着带刘干事张莽娃进来的机关工作人员说:“先生,请问您怎么安排?” “那怎么行,领导再三交代,说你们领导是我们领导在党校学习的同学,要我一定要接待好铁路单位的朋友。” 机关工作人员连连对刘干事解释道。 接着,三个靓丽小姐走过来,一人胸前摆了一张雪白的餐巾,张莽娃心想,这张餐巾比老子洗脸帕不知要干净多少倍。
首先上了一盆四川人叫团鱼,广东人叫水鱼炖乌鸡汤,一人面前装了一碗、再就是油酥乳鸽、清远白切鸡、白灼虾、花姑鲍鱼、铁板牛rou,最后一人一碗鱼翅捞饭。 刘干事张莽娃只觉眼前五颜六色金光闪闪,那套餐具不知是金的还是银的,反正刘干事此时只有装傻,整死个舅子再不敢问了。 最后来了一位刘干事认为是餐厅里最漂亮的小姐,拿来一瓶瓶子奇形怪状的酒,拿过来以后礼貌的说:“请哪位先生,亲自鉴别一下好吗?” 刘干事张莽娃埋着头坐在那里不敢动,任凭机关工作人员在那里折腾。 机关工作人员提议大家喝酒,并且敬了刘干事一杯,刘干事大口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比泸州大曲差远了,又甜又涩还有点苦苦的,说句老实话,一点都不好喝。 开饭不久,大家都熟悉起来,彼此也用不着客套,反正菜都点上来了不吃白不吃。 尤其是张莽娃想,自己吃了这顿,还不知下顿在哪里,一只乳鸽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肚。 刘干事也是这种想法,他端起那碗鱼翅捞饭眨眼间就无踪无影,他还以为吃的是粉条泡饭,吃了简直不抵饿。 工作人员下午要上班不敢喝酒,刘干事张莽娃认为此酒不好喝,故没有多喝。 刘干事张莽娃二人放开了肚皮不,一会儿功夫,餐桌上就风卷残云,杯盘狼藉,全部杯盘碗盏都不用劳餐厅服务人员的神去洗了,因为全部都被刘干事张莽娃连汤汤水水都涮干净了。 下午快上班了,机关工作人员要告辞了,他走到总服务台买了单,回来礼貌地对刘干事说:“请问二位先生,中午在这边休息一下吗?如果要休息,我可以安排四星级的酒店可以吗?” “不用不用,你把那边谈合作先生打好招呼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那位机关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想,这可是他接待的最能吃的客人了。 张莽娃此刻轻松地打着饱嗝,问前来收拾餐桌的小姐:“请问小姐刚才这顿饭要多少钱?那瓶酒要多少钱?顺便问问那瓶酒叫什么名字?” “饭菜九折优惠三千六百元,那瓶酒是法国人头马白兰地酒八百元,请问剩下的酒你们拿走吗?” “当然拿走,当然拿走,狗日的吃顿饭,相当于老子两年的工资奖金。” 张莽娃拿过那瓶人头马,紧紧捧在怀里。 此刻刘干事的钱包里,仅仅只有七十块钱,和两张坐火车不要钱的铁路免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