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搧老子一耳光,喂一颗糖吃,哼
六十四“搧老子一耳光,喂一颗糖吃,哼” 码头上,前来欢送援外中国铁路工人的锣鼓敲得震天价响,一队队身穿着浅灰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胸前别着一朵大红纸花的队伍,鱼贯的挥舞着手臂,朝着巨大的海轮船上走,一边回头与依旧在后面收尾的战友告别。 此时只有一个人有点心虚,觉得自己不配佩戴这一朵大红花,这就是刘大队长。 要说在出事之前,刘大队长巴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东窗事发之后,现在真的要离开了,离开这个自己流血流汗,艰苦拼搏了一年多的黑非洲,刘大队长似乎有点舍不得,至于说舍不得啥子,一时半刻还真的是说不清楚。 刘大队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尾随着前面队伍的脚步,走到了栈桥上,放眼观去,脚下码头上送别的人群,就像是小人国里面的小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啊,不管咋个说,自己终于要回祖国,回家乡,回到婆娘幺妹身边,回到王处长,小张姑娘,黄段长,翠莲,还有狗日的张莽娃身边,再也不受窝囊气了。 可是,一旦回到单位,接下来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刘大队长的心,立刻拔凉拔凉的。 突然,仿佛下面有人在喊叫着什么,刘大队长努力朝着码头上,向小蚂蚁般的人群梭巡着,终于听清楚了,好像是在叫嚷着刘先生。 刘大队长再仔细一看,立刻发现了在欢送的人群里,一黑一白两颗脑袋格外醒目,原来是毛姆和木卡二人。 不看就算逑了,一看刘大队长肚子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毛姆这个老东西,虽说你是在卖机械配件,客观上在帮着我们修建铁路,但是老子是在帮着你做生意赚钱三,你几十年前当俘虏打败仗,是怪你自己没有用,再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嘛,几十年后你把气撒在老子身上,哼。 木卡这个小幺妹也是,老子流血流汗到非洲来,是来帮着你们修建铁路,你咋个帮着毛姆来害老子,你说你喜欢我,你这样子喜欢,哪个先人板板消受得起哟,哎,算逑了,看在你娃天真无邪的份上,老子就不给你计较了。 刘大队长忍不住斜起眼睛又朝下面看了一眼,好像看见毛姆雪白的头发,被海风吹拂,飘扬着,木卡继续尖锐的嗓音,在码头上回荡,一双手臂,不停歇的在舞动着。 狗日的,搧老子一耳光,又来喂老子一颗糖吃,哼。 刘大队长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舱位,倒在铺上,再不愿意搭理他们了。 海船汽笛拖着巨大的声响,仿佛在告诉人们,该回家了,刘大队长不愿和这些欢喜雀跃的战友分享回家的快乐,而躺倒在铺位上,是默默的看着天花板。 往事历历在眼前,刘大队长利用船上这一个月的时间,逐步梳理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经历,有艰苦的跋涉,有流血流汗的付出,也有成功的喜悦,还有在官场上跃上新台阶的成就感。 哎,人生就像是在爬山,每爬上一个阶梯,所付出的艰辛,真的是难以想象,这一切的艰难屈辱,都淹没在成功之后的喜悦里了,往事如风嘛,再说了,谁都愿意回忆自己过五关斩六将,又有谁愿意谈自己走麦城呢? 哎,人走背字,就像是在朝下坐滑梯,也就是四川话说的梭梭板,还没有回过神,就他妈的一撸到底了,根本就来不及回忆整理这个过程。 还好,自己还年轻,还有时间东山再起,现在在这茫茫大海上,不就可以理理思绪,总结人生经验,以利再战嘛。
想到这里,刘大队长不禁兴奋起来。 可是有一件事情,自己至今仍然弄不明白,自己遇见的女人也不算少了,从黄段长的婆娘,金花街挂头牌的神女翠莲,自己的婆娘幺妹,工程处办公室小张姑娘,还有顶头上司王处长的婆娘,河东狮吼二妮,以及毛姆家女佣木卡,最恐怖的还有自己在萨姆妓院解救张三看到的凶神恶煞安捷,为啥男人们都要栽倒在女人石榴裙下面呢? 有的时候自己是那样的加小心呀,难道说男人,尤其是事业上有作为的男人,都爬不过这道坎儿吗,尽管自己这一次是冤枉的。 但是,刘大队长现在却在替自己的老领导王处长担心起来,也不知道王处长离婚没有,小张姑娘现在的处境怎么样,最后才想起了自己的婆娘幺妹,幺妹来信说替自己生了一个姑娘,还等着自己回家给女儿取个名字,取个啥名字好呢? 干脆叫做刘念非,老子毕竟来非洲修了一条铁路,虽说是受了一肚子气,但是非洲还是值得怀念的嘛。 一想起这些高兴的事情,刘大队长愉悦多了,在铺上翘着二郎腿,哼起智取威虎山的调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