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恭郡王2
说来也巧，寒郡主今日回府，恭郡王却被皇帝召进了宫，生生错过了这一面。 等消息传到宫里，恭郡王齐清正被皇帝拉着下棋，齐誉执黑子，齐清执白子，二人你来我往，齐清却有些心不在焉，节节败退。 “这几日朕焦头烂额，齐王一去，朕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一时间连饭也吃不下。唯有阿清你这会儿来陪朕，朕倒轻松了片刻。” 齐清落下一子，恭敬道：“龙体为重，皇兄务必保重才是。” “朕宣太医瞧过了，不过是思虑过多，没有大碍。倒是阿清你……”齐誉手持黑子略一思索落下，又大杀四方，收获无数。 “你的棋技朕是知道的，断不会被朕逼到如此地步。”齐誉说着忽又笑了，带着几分捉弄意味，道，“如此不专心，莫不是在想心上人？” “哪有？”齐清连忙辩解，心中诚惶诚恐，低眉顺眼半点脾气也没有。 “皇兄，你是知道我的，哪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现在齐王遇袭一事已经让臣弟忙得焦头烂额了，到现在还无从下手，没得半点进展。那寒郡主也不知回来没有，前两天臣弟才收到消息，说是到了永川县，按行程今天也该到城里了吧。” 皇帝齐誉敛眉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齐清，落下一子，思忖片刻，似有些懊悔，半晌才道：“原来是在想寒郡主啊，不过那丫头才十岁，只怕不适合你。” 齐清一听这话，心头寒意遍布全身，紧跟着哆嗦着下了一枚白子，沉了沉气解释：“皇兄可别胡说八道，女子清誉最为重要。再说了长乐城名门闺秀如此之多，臣弟怎么会看上一个小丫头，万万没有这份心思。” “你就是有这份心思又如何？朕下旨将她赐给你便是，做正妃给好做侧妃也罢，全凭你的意愿。现在那丫头还小，在府里养几年便能用了。只是朕觉得她命格不好，一行人独独活下了她一个，只怕是克父克夫克子之命。” “皇兄……”齐清还待说上几句，殿门外的太监急急奔过来，是皇帝齐誉跟前的红人秦福海秦公公。 秦公公做了个揖，尖着嗓子道：“回皇上的话，寒郡主今日回府了，齐王府差人来报信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齐清急急问。 秦公公诧异，瞅了瞅齐誉的脸色，方才回答：“寒郡主回府之后见着齐王一时悲伤过度，病情加重如今已是昏迷不醒，齐王府的人想向皇上请旨，让太医院的太医前去诊治。” “那便准了吧。”齐誉挥挥手，示意秦公公退下。 秦福海一走，齐清便躬身向齐誉请示：“齐王府一时需要人手，还望皇兄恩准，这盘棋留到明天再下，臣弟想去看看寒郡主。” “看来真是心上人罢。”齐誉说着这话，脸上却完全没有调笑的意思，齐清心头一惊，生怕惹怒了这位最会隐藏情绪的皇帝兄长，一时踌躇起来，“臣弟……臣弟并没有此意。” 齐誉忽然不下棋了，站起身来，拍拍齐清的肩膀，似是在叹息，可又笑了笑，淡淡说道：“齐王府可不缺你恭郡王这个人手，你去了也只有当主子的份，再说了你这么晚去齐王府干什么，授人以柄？刚才还说女子清誉最为重要，现在怎么不为她着想了？” 齐清愣了愣，紧跟着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认错：“是，皇兄教训得是，臣弟知错了。” 这样子不知是取悦了齐誉还是怎的，他又坐下，看着棋盘道：“来，阿清，陪朕把这盘棋下完。” 齐清喏喏称是。 齐誉又道：“阿清啊，你我是亲兄弟，如今齐王死了，这西北可就没了主将镇守，朕希望你能接过齐王手里的兵权，替朕保卫边疆，守住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啊。” “不……不，皇兄，你知道我不擅长行军打仗，对这些军事上的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朝中能臣众多，萧大将军，镇南侯，靖国公，岐阳侯……他们可都是军事奇才，臣弟这……断当不起西北守将之责，还请皇兄不要为难臣弟啊。”齐清连忙推辞。 齐誉的脸色立时不好了：“你是朕的亲兄弟，兵权只有交到你手上，朕才能放心。再者，萧大将军需镇守东北，镇南侯得待在南境，至于靖国公年事已高，岐阳侯********耽于享乐，朕能倚重的也只有七弟你了。” 这话让齐清无处反驳，只好作罢，无奈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还请皇兄让臣弟考虑考虑。” 齐誉听言，也没说不好，只提醒他：“该你了。” 齐清慌张地看了一眼棋盘，不带思索地落下一子，齐誉顿时哈哈大笑：“阿清，你输了。” 齐清连忙拱手称贺：“皇兄棋艺精湛，臣弟拜服。” 这样客套的奉承话，齐誉在宫中已经听得太多，眼见自己亲弟也学起那些奉承之辈的做派，当下敛了笑意，沉默地收起棋子，齐清有些琢磨不透皇兄的心思，想着告退又觉得不合时宜，抓耳挠腮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皇兄，阿意这几日从感业寺回来了。” 齐誉没说话，齐清试探性地补充：“阿意在感业寺为父皇守孝三年，如今三年过去了，是该回长乐城了。他也是郡王，城中却没有府邸，皇兄打算把他安置在何处？” 齐誉轻轻瞥了他一眼，似是无意地问道：“你何时对宁郡王这般上心了？” “我……”齐清一时语噎，“臣弟心想，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三年未见，自然要关心一些。” “是吗？”齐誉看起来神情淡淡，又好像不太高兴，盯着齐清的脸，目光如炬，“他今年也二十二岁了吧，朕记得你与他同岁，这个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那朕便与皇后交代一声，赏雪宴的帖子也给他写一份，你也准备准备，年后朕会替你们各自赐婚。” 赐婚？齐清的脑袋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眩晕了片刻，心想会是寒郡主吗？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只好跪拜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