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现实与梦境

    尽管光线不明，舒亦然还是看清了传出声音那人的模样，只因那人一身灰白道袍，周身还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舒亦然都疑心是无涯子，可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后，一阵失望顿时席卷而来。

    身着灰衣道袍的男子俊逸非凡，墨发梳得一丝不苟，仅以一直木赞束在头顶。他盘坐在竹椅上，一双深沉的眸子紧盯着舒亦然，嘴角还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即使是见过一如无涯子那般出众的样貌，在面对眼前这盘坐着的男子，舒亦然还是感叹着上天实在赐给他一副好皮囊。

    舒亦然正感叹着男子样貌时，那人又戏谑道：“你看够没？”

    男子问的话让舒亦然感到一阵窘迫，她确实是外貌协会的人，见到长相出色的男子多看几眼也算是正常的，不过她一直以来的男神可只有无涯子一人。

    而且这样直接了断地将别人的窘迫说出来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舒亦然想着这里是自己的屋子，分明占理的是她才对，怎么能被对方给震慑住了，她随即叉着腰道：“这是我的屋子，你闯入了，我当然要多看你几眼，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舒亦然说得在理，而且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得很有道理，这下底气更足了。

    谁知男子却一脸不屑，道：“这屋子我又不是第一回进了。”

    舒亦然立马瞪大双眼愣在原地，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她可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认识这号帅哥。不过就算不是在这里，在现代世界，她也不可能认识这样的帅哥。

    “这才多久，你竟然都将我忘了。”那帅哥站起身来，在离舒亦然不远处站定，他虚手一抬，随即有些忿忿不平的看着舒亦然。

    就在舒亦然还为他这样的行为感到费解时，冷不丁一下重击落在她头顶。舒亦然捂着被敲得生疼的头顶，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样虚空一击的事只有白诺干过，而且这样说来，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也与白诺有些相似。若是说在这里还跟谁比较熟络的话，首先想到的就应该是白诺，可是，面前这相貌堂堂的帅哥，真的是一直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小老头外形的白诺么？

    舒亦然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白诺？”

    “废话！除了本仙君，还有谁能俊逸到人神共愤，让你都看呆了。”有着赛潘安容貌的白诺此时有些不满地说着，显然对于舒亦然没能一眼将他认出来感到很是不爽。

    可看着现在完全变了个人的白诺，舒亦然是真的懵了，换了这样一张脸，她能认出来才怪了。

    舒亦然仍是保持着怀疑的目光再次将白诺打量了一番，与印象中那小老头仍是完全对不上。不过舒亦然一想到最开始与白诺相遇的时候，他可是能摇身变成美女的样子，现在这副好皮相也不排除是他变出来的可能。

    这样一想，就算是白诺变成无涯子来见她，她也能释怀了。现在看着白诺可真的比之前见到的糟老头要好多了，舒亦然忍不住揶揄道：“嘿！你是不是察觉到我之前那样嫌弃你是因为你的长相啊，现在倒是知道变个帅哥来见我了，而且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可以凝聚真身了吧！”

    白诺因为舒亦然的话皱了皱眉，他将双手环在胸前，微微倾身语气带着些怒意：“谁说我这个样子是为了你特意变幻出来的，这就是我的真正样貌。”

    舒亦然张了张嘴，惊讶不已，她指着白诺那张脸，道：“可是你之前分明是个小老头，而且你不是也变成神仙jiejie的模样将我坑到这里来么！”

    说起这件事，舒亦然就一肚子火，要是白诺初次在她面前便是那副糟老头的模样，她可不会相信他而到这里来。

    “这……”被舒亦然直接戳中真相，白诺也有些语塞，他支吾半天，也让舒亦然更确信他现在的模样就是变幻出来的。可白诺见舒亦然这副模样，自然不乐意了，他顿时又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这之前确实如你所说，我要是不弄个和蔼的形象，怎么能让你听我的替我办事。可现在你都已经到这里了，要是不替我办事的话，可别想回去，我自然是没有必要再讨好你了。”

    依照白诺这样说来，好像确实也没错，舒亦然觉得他说得也在理，便也没继续这样猜测，不过样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还是令她感到奇怪。

    “那你之前怎么会是那样的糟老头？”

    舒亦然的话说得还有些保留，白诺之前的形象可不仅仅是糟老头那样简单，邋里邋遢的样子，那时候对她说是仙界的仙君，完全不能让人信服。而且要是一开始白诺就以这样的外表对她的话，她之前也完全不会有抗拒。

    不得不说，帅哥对于舒亦然的吸引可比美女强多了，毕竟她的取向可是正常的。

    白诺对于之前自己那样的外形，不以为然道：“之前不过是因为仙力没恢复，根本无法维持年轻的样貌，为了节省仙力，那自然只能由着容颜衰老了。”

    听了白诺这样的解释，舒亦然想到之前白诺在地下鬼岛勉强现身时，比起以往见到的白诺更显苍老的样子，想必那个时候的仙力比起之前来说更难维持吧。

    这样想来，白诺那时候出现救她，可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要是你一早不变成神仙jiejie的样子，就以你的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估计我都不会考虑就跟你走了。”舒亦然看着白诺那张脸，不由得嘟囔道。

    将舒亦然这声嘟囔一字不漏的听到耳中的白诺，此时脸上尽是得意，能亲耳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样貌好，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对于舒亦然的话，白诺也有些心虚。

    “这不是过去了么，现在重要的事可不是这个。”白诺将话题转开，他可不会说因为觉得美女更容易糊弄人才变成那个样子呢！不过他要真的知道舒亦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痴，他肯定不会费劲去变成那个美人了。

    经白诺一提醒，舒亦然才发觉跟他一说话，竟然不知不觉见放松了，刚才一直徘徊在脑中的疑问被她抛在脑后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回来原本就是要找你的。”舒亦然这才从门口往屋里走，因为被白诺的外形给震慑住，她都忘了进屋了。

    白诺在舒亦然经过他身侧时，突然倾身道：“我想你要说的事，跟我想问的事肯定是同一件。”

    白诺笃定的话语换来的却是舒亦然侧目的一个白眼，“你猜错了，我是有事要问你。”

    “问我什么事？”白诺不解地看着舒亦然坐到床沿上，他又坐回到屋里唯一的竹椅上，与舒亦然四目相对，等着她的问话。

    “之前我在大雁塔的时候，你说是你最后护住了我的心脉，才能逃过一劫，那你知道当时在大雁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么？”舒亦然并没有思量多久，便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白诺托着下颌，有些不明所以，他点头道：“那时候确实是我护住你的心脉才让你逃过一劫，可最后救你回地府的还是同你一起去人界的小鬼。”

    白诺口中的小鬼当然就是无涯子，白诺虽说是在关键时候救了舒亦然，可他不会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对于最终将舒亦然带回地府的人是谁，他并不会隐瞒。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是当时在大雁塔发生的事。”舒亦然有些抓狂了，她觉得她问出来的已经够明白了，可是白诺怎么就答非所问呢。

    白诺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诚实肯定能得到舒亦然的嘉奖，可没想到反而被她数落了，他顿时有些委屈道：“我救了你之后，那小鬼就赶来了，既然有人相助了，我何必再多耗费仙力，我可不想魂飞魄散。”

    白诺的话再明了不过了，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无涯子之后出了什么事，可对于祭剑魂和夜溪灵那样的态度，舒亦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舒亦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白诺也有些奇怪起来，他不由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无涯子在那时似乎出了点事，我便想看看你是否知道。”舒亦然自然不会对白诺隐瞒自己的目的，便如实道。

    对于舒亦然的话，白诺有些惊讶，他不解道：“那小鬼身手不凡，但是区区索命鬼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况且他还能将你待会地府来，怎么可能出事？”

    舒亦然愣愣的听着白诺的话，对于这个可能，她从来没想过，可是仔细想来，这样的说法确实也没错，但是祭剑魂他们……困扰舒亦然的地方就在这里。

    “若是有疑问，直接去找那小鬼确认不就好了。”白诺漫不经心的说着，显然觉得为这事困扰完全没必要。

    “我现在确实知道他就在阴都，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舒亦然摆着一副苦瓜脸，祭剑魂告诉她的时候正好处于走神的状态，对于该怎么去，她一无所知。不过，现在白诺不是在么？那还有什么好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