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凰契在线阅读 - 第115章 阴阳蛊毒

第115章 阴阳蛊毒

    慕叶很快向苏琛请辞,离开了怡湘园。

    出了怡湘园,慕叶心口火烧似的疼,这疼来得毫无一丝丝预兆,突如其来得将慕叶烧得如置火架,通身烫得似把人烤熟!

    慕叶心知不对劲,硬撑着往马车方向走去。

    未走几步,身子一轻,被人架了起来。

    “慕少脸色很是难看,可是身体不适?耶律明愿为慕少效犬马之劳。”

    耶律明一手领着慕叶腰带,一手环着慕叶的腰身,愣是将慕叶从地上拔起,拎着人另择僻静道路而行。

    慕叶脚着不了地,身上火烧似的疼,哪里有还手的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耶律明也没将慕叶到带哪里,只是带到了他的马车上。

    而耶律明的马车停在怡湘园后头,那里不似怡湘园前门那般热闹,今夜更是静得只剩耶律明一辆马车了。

    到了车上,身上的疼忽然散了,一如疼时那般突如其来。

    慕叶冷了一眼耶律明,转身便要下马车。

    “慕少何必匆忙?等过这阵火烧,还有下一阵。”

    耶律明并不拦慕叶,只是望着慕叶笑得格外爽朗。

    那话说完,慕叶便觉浑身一阵冰寒。

    她本身修为不浅,天气再寒也是温润如玉的,那年江西母亲给她下的禁令被解,她便浑身的冰凉,更无畏惧寒冷。

    如今,慕叶仿若回到牙牙学语之时,被隆冬的冰雪天气冻得唇齿打颤,她甚至能听见自个儿的骨头打颤声!

    这寒是从身体里散出来的,是她无力能抵抗的。

    耶律明望着慕叶,一双鹰眸染了些趣味,这个女人没有叫。

    方才火烧之疼没有叫,如今冰窖之冷还是没有叫,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

    还没有人能在这阴阳蛊下沉默!

    慕叶不是不疼,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她的骨头都要被冻僵了。

    可她这人素不爱向人求饶,骨子里有一股倔强,故而有超乎常人的隐忍。

    要么,耶律明弄死她,否则,火烧也好冰窖也罢,她慕叶都会咬牙度过,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耶律明又等了会,鹰眸里的趣味渐浓,“慕少,若你松口求个饶,这苦头便不必吃了。”

    慕叶死死的咬着下唇瓣,舌尖尝得到血腥的味道,即便是整个人已然因无比的痛苦蜷缩成一团,慕叶仍是对耶律明笑了笑。

    是的,慕叶笑了。

    笑中有嘲讽有不屑,更有绝不低头的铮铮傲骨!

    耶律明冷笑一声,鹰眸里的趣味一转,变成阴冷。

    耶律明踏步上前,俯身凑近慕叶的脸庞,伸出两指捏着慕叶的下巴,说道,“大周有句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慕少何必如此执着?求我,我便饶了你。”

    慕叶以鼻音冷冷一哼,吐了四个字,“除非我死。”

    那四个字说得极弱,气势全无。

    然,俊美玉容之神情决绝,那双凤目更是毅然决然,眸光亮似利刃,直直刺进耶律明的心头,叫耶律明不得不信慕叶之言。

    耶律明稍稍一用力,丢开慕叶下巴,慕叶便摔向了软榻,额际磕破了一块皮。

    那刺骨冰冷便散了。

    冰冷不似火烧,一时间身子还僵着,慕叶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可嘴皮子已能说话了。

    “卑鄙!竟用下毒这等手段!难怪你北漠屡战屡败,回回向大周讨饶!”

    本是讥笑耶律明的话,耶律明却是出人意料的笑了。

    且笑声放纵,可谓是哈哈大笑。

    笑罢,耶律明望向慕叶,鹰眸含着一丝怜悯,“对慕少使下毒的招数岂不是小看慕少了?不妨告诉慕少,这是来自南疆的蛊,专门为慕少准备了!”

    慕叶微微一笑,澈亮无比的凤目顶上那双鹰眸,“怎么?王子求婚不成难道还敢抢人么?”

    “有何不敢?!”耶律明大手一挥,气势磅礴,“但凡我耶律明看中的,人也罢物也罢,哪怕是王权,我也会将之纳入囊中!”

    说罢,耶律明又望向慕叶,笑得阴森,“慕少已中蛊,若不随我归北漠,那么只有死路一条,耶律明再问一次慕少,可愿随我回北漠?”

    慕叶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疏远的又有些意味深长。

    “好,”慕叶道,“不过,我的马车还在外头,如若我不吩咐半句便一走了之,怕是王子走出了洛阳也走不出聊城。”

    耶律明眸光一沉,眉头不由一蹙。

    慕叶便道,“我身中蛊毒,性命在王子手上,王子是担心我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哼!”耶律明冷笑道,“谅你也不敢!”

    耶律明思及有人交待,慕叶性狡若狐必不能信之,又道,“待我马车停至你马车旁边,你再前去吩咐他!”

    慕叶笑了笑,说好。

    下了马车,耶律明还是不放心,留了个下人盯着慕叶。

    慕叶并不在意,径自整了整衣裳,将凌乱的发髻稍作整理,整理完毕,还问那下人,“我衣裳可整齐?”

    那下人也是个粗糙的莽汉,甚是不屑嘟囔了几句北漠话,瞧也不瞧便道,“整齐。”

    慕叶凤目微扬,眸光在莽汉脸上打转儿,眸光中含着与嘴角一般轻柔的笑意,“你还是看清楚了回答,若是叫我车夫生疑,这罪责你可担不起。”

    莽汉还在那笑里呢,被慕叶的话吓得甚是清醒,赶紧仔细瞧了瞧慕叶,确认确实整齐后,方敢应答。

    “你跟在后头,远些,别让人瞧见,否则……你担不起。”

    慕叶冷冷甩下一句话,也不管后头人如何,径自往马车方向走去。

    车夫见着慕叶,便要搀慕叶上马车。

    慕叶罢罢手,“不了,今夜我遇上了位故友,回去告诉你家公子便说我今夜定是要对月畅饮了,让他不必等我。”

    车夫挠挠头,家中哪来公子啊?只有主子与太傅哪!

    “你也不必为难,”慕叶笑着劝解车夫道,“你跟你家公子说,回头我把藏在苏州的那坛好酒送给他,他定不会怪罪你的,且归家去罢!”

    车夫没明白慕叶的话,可他跟慕叶许久了,知道话必有原因,便驾车归西园去了。

    慕叶的马车渐远,耶律明的马车便跟了上来,后头莽汉也随着跟上,迫着慕叶上马车。

    “这般粗鲁作何?!”慕叶冷声喝道,“我已答应便不会食言!”

    那莽汉也不知怎么了,愣是不敢再催促慕叶,只得等着慕叶慢慢悠悠以极其优雅的姿态上了马车,方跳上马车开始驾车。

    慕叶倚着车厢,听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车驾得极快,仿佛是怕慢一步他们便会被人截下。

    “王子贸然离京,不合常理罢?”

    “北漠有急事,故而贸然离京,待归了北漠我自会向大周陛下说明。”

    慕叶便笑了笑,“王子考虑周全。”

    慕叶的笑很淡,眸光也很淡,说这话时颇为漫不经心。

    可即便如此,也让耶律明有那一刻觉着烦躁,他听不懂她的话,看不懂她的笑,更别提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

    耶律明只知道,慕叶的笑中另有含义。

    这便好似挠痒,明明身上奇痒无比,他却抓不到痒的地方,只能受着那痒,毫无办法。

    那份一筹莫展让耶律明焦躁,逐渐变得暴躁。

    耶律明一把抓过慕叶,便扯着素色曲裾往下拉。

    “聪明点!你敢反抗只会吃更多苦头!”

    慕叶又岂会受此威胁?!

    慕叶捏着耶律明的手腕以内力一震,趁耶律明麻木之时手腕一翻,抬脚把人踢得远远的。

    “咚”

    耶律明撞上车厢,重重的倒下,整个马车随着一阵晃动。

    莽汉赶着车向车里喊问,“王子出了什么事?”

    耶律明吼向车外,“赶车!”继而看向慕叶,鹰眸中浮起不止一丝丝惊讶,“你竟有如此修为?”

    慕叶笑了笑,“王子以为呢?若非如此,我岂敢跟王子走?”

    耶律明还未能从地上爬起,十分狼狈得瘫坐着,反观慕叶,虽是俘虏却是在软榻上以极其优美的姿态坐着,似是画中人。

    耶律明道,“此次大意失手,还有下次,下次不成,还有下下次,入了北漠你便是我北漠的奴隶,纵是你修为再高,也是枉然!更何况,你还中着阴阳蛊!”

    “原来这蛊叫阴阳蛊啊!”慕叶笑得格外轻松,凤目一低以居高之姿态俯视耶律明,“容我提醒下王子,那夜太和殿夜宴情况王子可记得?王子可记得殿上是谁人说了什么话?”

    耶律明正懊恼将蛊术说出呢,又听得慕叶此番话,甚是不明。

    慕叶也不叫耶律明猜,很是和气道,“那夜说话的是太子与太傅,并非皇上,那夜太傅曾说即是求,便有求得、求不得,还请王子将此事千万记在心上。王子自北漠来,对大周情势有所不知,如今这朝堂可不是如王子所想的那样了。”

    顿了顿,慕叶敛了笑意,凤目又透出方才之决绝,“有一事请王子明白,我之所以愿意同王子走无非是因为这蛊,倘若此行再有此类事情发生,那么,王子便做好此生都回不了北漠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