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瘟魔逞凶

    “轰”柴堆如浇了气油般猛地燃烧起来。突然腾起的火苗把大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拿着火把怔怔地看着八戒说不出话来。八戒冲他笑道：“一口气吹得大了些，吓到了小哥。还是小些好，小些好。”说着话，火势果然小了下来，只在缸底燃烧。

    “火小一些，才能慢慢把‘避邪翁’中的药味泡出来。”老者冲八戒微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递给悟空道：“小长老，这是我家泡制的菊花酒，先给你师父喂上半壶。”

    悟空却满眼诧异地看着老者，说道：“老人家，我师父可是佛门弟子，眼下昏迷不醒，你让他喝酒岂不是让他犯戒？”

    “呵呵呵，长老误会了。老朽岂能不知：出家人不可饮酒？”老者晃晃手中的酒壶，“我这酒治病时是药，佐菜时才是酒。眼下给你们的师父治病，就是药，不是酒。壶里的药酒是用菊花酿制，不但能疏风除热、养肝明目，且还有利血排毒之妙。这种黄金菊泡制的酒，正是解你师父身上瘟毒的良方妙药呀！”

    “哦，倒是我老孙错怪你了。嘿嘿，勿怪，勿怪！”悟空这才接过酒壶，拔开壶塞，果然见酒色橙黄，菊香扑鼻，于是忙给师父喂下半壶。

    唐僧喝下药酒后不多时，大宝就冲老者叫道：“阿爹，水烧热了。”

    老者探手入水，试了下，点头说道：“水温刚好，快把柴火熄掉。”说完，冲悟空三兄弟吩咐道：“三位长老快将你们师父除去衣衫，放入水缸中浸泡吧。”

    三兄弟依言把师父除去衣服后，赤条条地放入缸中，只露出一颗光头来。老者看着诧异不解的悟空三兄弟，说道：“凡治病必使邪有出路，药浴能使腠理开泄，瘟毒得宣……但愿你们的师父能醒转过来。”

    老者说最后一句话时，神情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可见他对唐僧能不能醒过来，已经不抱一丝半点希望。

    只到此时，悟空三兄弟才有机会向老者问起河中水雾和瘟病的来由。悟空道：“如今别处正是天高日丽，丹桂飘香的金秋时节，为何此处山下河面上却瘴气弥漫？”

    “唉——”不想老者长叹一声，道：“本来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重阳节，往年这时，我这里村民登高望远，三、五亲朋聚在一起，在山上饮菊花酒，吃重阳糕，把酒言欢，舒怀畅志，其乐何极……”

    老者说到这里，却听八戒插言问道：“老人家，明日为何叫‘重阳节’？”

    “哦，凡是读过五经的都知道，‘九’为阳数，明日九月九日，双九相重，故名‘重阳’。”老者解释说道：“至于为何把这一天定为节日，听老辈说，却是和我们这里自古相传的一个传说有关。”

    “我老孙入佛门为徒之前，就是易门弟子，这个当然知晓，只是却不知‘重阳节’竟与你这里的传说有关。老人家快请说出来听听。”悟空催促道。

    “长老莫急，容老朽慢慢道来。”老者拿起酒壶，呷了一口，竟向三兄弟道出了一个降妖除魔的故事来——

    相传很久以前，村外的这条河里来了一个瘟魔。每到日落之时，瘟魔就从河里出来，坐在河面上吞云吐雾，村庄笼罩在nongnong的雾气之中。人闻雾气过久，就会昏迷不醒。由于感染这种瘟病无药可救，村子里每天都有人丧命。村民把病死的人入土为安，埋葬在山坡上。谁知瘟魔竟是个专爱吃腐尸的怪妖，每到深夜，怪妖就会扒开坟墓，把埋葬的尸体吃掉。

    由于瘟魔逞凶，村民们一到太阳下山，就只好扶老携幼躲到山上去。大家觉得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村民就会死光，于是在族长的建议下，选了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村民到山外寻找神仙求救。

    谁知青年在路上时，竟遇到了专为降服瘟魔而来的一位法力高强的神仙。神仙传给青年一套降魔剑法，又送了他一包“辟邪翁”和一壶菊花酒，并在九月九日这天，用自己乘坐的仙鹤把这个青年送回村子。

    青年回村后，给村民每人发了一片“辟邪翁”佩在身上，还让每人喝了一盅菊花酒。太阳开始落山时，青年让村民拿着猎叉、钉耙等武器埋伏在村外。当西山晚霞刚刚隐没时，青年提着宝剑来到河边寻找瘟魔拼杀。和瘟妖打了几个回合，青年假装不敌，把瘟妖从河面上将引到村外的埋伏圈中，村民就大声呐喊着一起手持刀、叉杀了出来。妖魔闻到“辟邪翁”的香味，立即手软脚麻，忙向村民喷云吐雾，想把村民瘟倒后借机逃脱。无奈村民个个身佩“避邪翁”，不畏瘴气，因都饮了菊花酒，眼睛能看穿迷雾。大家发现了藏身在雾霾中的瘟妖后，齐声呐喊着冲上前去。瘟魔无路可逃，被手持降魔剑的青年砍下脑袋，身体也被村民剁成rou泥，烧成灰烬。

    老者说到这里，重又喝了口酒，接着说道：“瘟魔虽然已死了，但村民佩戴“辟邪翁”、“延寿客”，登高望远，饮菊花酒的习惯，却在九月九日这天留传下来，成了习俗。”

    ““辟邪翁”可正是缸中的枝叶？”悟空指着水缸问道。

    “正是。“老者弯腰捡起一棵掉在地上的枝条，拿在手中继续说道：“‘避邪翁’原名茱萸，气味辛辣芳香。‘延寿客’则是这满山遍野的秋菊，正是我这壶中之物。”

    “老人家，瘟魔已被除去，为何你这里还有瘟魔作怪啊？”悟空不解地问道。

    “唉！”老者叹了一口气，又娓娓道来：“我们这里自从杀了瘟魔后，村民不但饮菊花酒，且还用茱萸叶泡水沐浴，将当初登山避祸，当成了每山健身的习俗坚持下来，如今我这里村民少病无灾，丰衣足食。村中几百口人中，一百多岁的就有十数位。”

    老者顿了一下，看着悟空三兄弟继续说着：“却不料半月前，秋收刚过，村里竟莫明其妙的出现了雾气。开始，村民以为是自然气象，都未在意，只到三天过后，村中接二连三的有人病倒，大家这才又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老汉身为族长，就安排村民没日没夜地在河边放火燃烧茱萸，只希望‘辟邪翁’能赶走瘟魔。唉，谁知这次瘟魔却不怕‘辟邪翁’，村里的人陆续中了瘟毒，短短十天之内就已死了二十多人。老汉是村里的族长，见山上雾气稀薄，就指挥乡亲躲到山上避祸，眼下还有十几个乡亲昏迷不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