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论道

    跟他去？！耿波想到了这贺总的特殊爱好和白乎乎对他的评价，不简单啊。就是不知道这种不简单会不会对自己的安全造成什么威胁的。现在有了蔡兮兮的指示，也就等于是安全得到了保证，因为兮兮是不会随便让自己去冒险的。

    去！干嘛不去？！

    茶室里，灯光柔和，设置简单，就四面墙，一张桌，连椅凳都没有。茶桌放在最中央的位置，四周是一大片开阔地，整个房间的面积应该不小。就是这么简单的摆放，竟给了人一种平和恬淡的感觉。

    贺总好一通忙乎，泡好一壶茶，然后对着耿波就嚷开了：“来来来，我们划几拳！”一付摩拳擦掌的样子。

    呃？耿波傻了，你这么神秘兮兮地把我找过来就是继续划拳？这，这办事风格不输兮兮啊，没谱的嘛。

    看着耿波的表情，贺总晒然一笑：“嘿嘿，耿经理啊，这回我们划拳不喝酒，只吃茶，你放心吧！”搞得好像赢定了耿波似的。

    昂？这算是对我的照顾么？耿波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样，行吧，你要玩，那就玩玩呗，反正茶又喝不死人的。

    “我们就来简单点的，石头剪刀布——”贺总兴致勃勃的样，就像憋了N天终于放了假的孩子。

    行，一切听你的。耿波有着二维时间作后盾，根本不会在乎以什么方式来玩，只是对这个贺总突然提出划拳的目的有些兴趣，因为最开始看到的二维时间档案里并没有这一个环节，这，算是时间毛刺吧。

    两人举手，石头——剪刀——布——停！耿波叉着俩手指头停在半空，贺总是拳头，也就是代表着石头！擦，这个奇哉怪也！刚才明明看到他要出手掌来着，怎么会改了？难道是自己搞错了？毕竟多少身上还有点酒意的嘛。先喝茶吧！

    再来！

    石头——剪刀——布——停！这回耿波的剪刀再次碰上了贺总的拳头。不对！刚才通过跟几秒钟后自己的共震，明明看到这贺总出的是手掌嘛，怎么改成拳头了？而且这次自己是百分百地集中注意力的，不可能再看错。这贺总，果然不简单，很不简单！只得再喝一杯茶，这是什么茶？味道还不错哎。

    再来！

    石头——剪刀——布——停！嗯？什么情况这是？明明自己要出手掌来着，怎么伸出来的会是俩手指头？不用说，贺总还是拳头。不对，这不对啊，耍赖嘛这是！如果说这贺总也是有着二维时间能力的，通过了某种手段给了自己错误的信息，那他现在竟然能控制耿波的动作？这，这就不是普通的思维所能解释的了。太神奇了！没办法，先喝茶吧。

    还要再来！贺总对着他笑了一下：“怎么样？醉了没？”

    呃？不是喝茶么？这也会醉？耿波还没想完，果然就醉了。

    天在旋转，地在浮动，感觉舌头已经是别人的了，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身上浮现的酒气连自己都能闻到。

    “哎，杯里明明是酒，你却当作茶来喝，不醉才怪。”贺总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怜惜。

    酒？茶？刚才明明是茶来着，恍惚间想到了白乎乎在自己吃过的东西里面加细菌的事。这贺总也是时间修理师？而且看他这级别应该不低袄！

    “好了，差不多了，茶就茶吧，下面我们随便聊聊。”随着贺总的这句话，耿波的脑子蓦地一清醒，嘴里的茶味依然香淳，刚才的醉意和酒味似乎都是幻觉。

    哎——看来这是碰上千年老妖了，在他面前耿波觉得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刚化了人形的小虾米。

    “呃，您是——”耿波充满疑惑，而且用上了您。

    贺总摇摇手：“你别问我的身份，我不会告诉你。来——”向着耿波招招手，掀起壶盖，让他向里面望去。

    “你，看到了什么？”

    “一壶茶。”

    “你觉得茶应该是怎么样的？”

    “呃——烧开过，干净，可以喝，泡过茶叶，有点味道……”耿波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咕脑儿说了出来。

    “呵呵，那我这样，你觉得会看到什么？”贺总说着把茶壶侧了过来，作倒茶的姿势。

    还能怎么样？茶会流出来呗。所以耿波就这么说了。

    “为什么会流出来？”

    “为什么？这有为什么？因为水就是这样嘛，总是往低处流的。水的特性啊，大自然的规则就是这样。”耿波觉得这贺总可能要放什么大招让自己欣赏了。

    “嗯，规则。”贺总果然就把茶壶侧了过来。

    没有。没有水流出。那茶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壶里，又或者变作了固体，继续好好地呆在壶里。

    耿波有些失望，这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魔术层次表演嘛，还以为会有什么能让自己大吃一惊的情景出现的。

    “本来按水的规则是应该流出来的，但你用了些手法，让它们没流出来而已。”耿波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抛起又接住：“这个茶杯本来是应该摔碎的，我接住了它，中断了他上一个规则。但这并没有改变总的规则。因为我用我的动作改变了茶杯的下落本身就是规则，而这些综合起来，也是符合规则的。”

    “嗯，不错。”贺总的眼睛里有了些欣赏，但他拿着的壶嘴里，茶水真的就汩汩流出。在耿波的惊叹声中，那些茶水并没有想象中的溅开来，而是又聚集成了一个茶壶的形状，仿佛有一个透明的器皿在下面接住了那些茶水。

    嗯？有点意思了这个。耿波忍不住用手去碰了一下那些茶水，触摸到些许温热，而且有湿漉漉的感觉，应该是没有透明的器皿。

    “你觉得这些茶水现在的规则是怎么样的？”贺总的语气里充满戏谑的味道。

    “呃，你没有用外力？没用你的能力？”

    “用不用那些有什么区别么？那你觉得这些水最应该遵从什么样的规则？应该铺溅开来？那样不也是地球引力作用下的规则么？”

    耿波一呆。以前还真就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水肯定是客观存在的，但这种存在真的是有固定规则的么？又或者如贺总所说，有它最应该遵从的规则？充其量也就是最常见的规则，但没有最应该的规则的吧？一切规则，都是有外因作用下的规则，那种最原始的，最纯正的规则，存在么？

    考虑着，耿波有些傻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在想什么？”贺总继续微笑着。

    “我在想，呃，在想存在和规则。”耿波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是先存在还是先有规则？是存在参照规则还是规则根据存在？”喃喃地说着，一时竟有些痴了。

    贺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拍了拍手，把耿波从深思里唤醒过来：“好了，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吧，呵呵，他们也算没看错你。后面的事，你就依据自己的内心去做吧，这里么，不用再管了。”

    袄？这贺总难道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什么？耿波满腹的心思，依言跟着被贺总叫进来的刘楠走出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