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小丘冢葬小白

    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空自鸣，转眼晨曦微露，天空泛白……

    绿萝轻声地叫着：“浸染……小姐……小鹦鹉……”

    浸染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再也不见月盘高挂，再也不见鬼魅无情，再也不见悬崖峭壁。她抬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已飘至青溪尽头，身下细水潺潺向下流淌，而自己却是绿草缠绕，青荇裹身，四周水汽氤氲，草木繁茂，色彩缤纷，清香流溢，宛如仙镜，浸染轻轻摆动手臂，寒气从身下传来，“咦，我还活着吗？老天又让我活了下来——是吗？我记得我坠入深潭，寒冷无比，又累又喝，咕咕喝水，无比困乏，似乎睡了一觉，怎么才一会儿天就大亮呢？”愣了半天神，才醒悟现实如此痛苦，明亮的眼睛瞬间转为黯淡，她叹息一声：“老天，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为什么又让我活了下来？”

    这时她看到绿萝在青溪软荇间不停地叫着她、伸出双手使劲地拽着她……

    她挤着已经冻得僵硬的脸，对绿萝笑着，但她自己感觉肯定比哭还难看，“别……拽了……我还活着……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想救我们呀……”

    绿萝终于把浸染拽上了岸，却发现浸染已经满身、满脸伤痕……

    绿萝说：“救什么呀！如若我们不会泳游，早就死了，他不说我们不会受伤，你看你剐得满脸伤痕……不过话说回来，还得谢谢老爷，亏得老爷把你当男孩教养，教会你游泳，这不，自己救自己一条小命。”

    绿萝轻轻地摸着浸染的伤口。

    浸染哆哆嗦嗦地脱下外套，拧着水，活动着冻得僵硬的身体，目光在不停地找寻着，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小白，浸染急跑两步，把小白抱在怀中，想温暖小白，却发现小白的身体比自己还要冰冷，小白唤醒了她所有的记忆，浸染颤抖地叫着：“小白，你醒醒？小白，你怎么丢下我们自己走呀？小白，难道你不知道吗，你陪着小鹦鹉长大，你也是小鹦鹉的亲人，为什么呀，小白，为什么要飞过来找寻我们？小白，为什么要救小鹦鹉？你飞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用你的命来交换小鹦鹉的命吗？”

    浸染静静地抱着小白，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小白丰翼的羽毛，小白的胸部已经被剑刺穿，浸染仔细地看着小白的伤口，从远处看，小白伤口就象一片红羽，轻轻浮在胸前，看着惨遭荼毒的小白，浸染心如刀绞：“小白，是小鹦鹉没能力，保护不了幼小的你，反而让你这个小生灵来救我……”

    绿萝晃动着浸染：“小姐，我们找个地把它埋了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小白，我的小名叫小鹦鹉，你我本就是同类，咱们都成了无根之萍，唯有这青山绿水陪伴，相信你会羽化成仙的，希望来生和小鹦鹉再次相见时，一片红羽挂胸，作为相认标志。只是现在，我就把你葬在这钟灵毓秀之地，你好生地安息吧！”

    浸染找了一块尖锐石头，一点一点刨开泥土，一点一点挖开沙石，手磨出血泡还在不停地刨着，一边刨一边对小白低语着：“小白，这么多年有你在身边，欢乐趣，离别苦。你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向小鹦鹉飞来，救小鹦鹉，以后若是再次得见，小鹦鹉必将和你以姐妹相称，而且你的义名将长留小鹦鹉心中！小白，你多保重，如若有来生，我们还会再见的……”

    小小丘冢，埋藏小白，陵前木牌插立，上用石尖刻有：“义鹦小白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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