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就是理想的生活】
酒吧老板抓起一个酒瓶砸到小提琴手的头上，骂道：“理想！理你ma逼！老子现在要赚钱吃饭！” 酒瓶破碎，小提琴手额头发迹流下一注鲜血，将他清秀的脸分割成一明一暗两半。 酒吧老板有些嫌恶，挥挥手说：“去后台清理一下，等你出来的时候还不打算拉《呻吟》那类曲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玩的有点大，齐林起身向提琴手走了过去，陈天火紧随其后。 酒吧老板回过脸发现有人朝自己走来，忙换了副面孔笑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想听到你的呻吟。”齐林露出背后的手，手上拿着陈天火喝空的大号啤酒杯，胳膊抡成一百八十度圆弧，敲在酒吧老板头上。 酒吧老板没有呻吟，而是直接侧翻在地上，昏过去几秒钟就被痛醒了，费力地揉着脑门，迷糊着事情缘由。 不知是不是他揉的原因，肥头登时血流如注，浸湿了华丽的衣襟，比小提琴手的严重多了。 服务生连忙过来制止：“先生，我们这里是文明经营的酒吧，您涉嫌非法人身伤害，我们有权报警！” 齐林冷冷地说：“滚开，不准和我说话。” 那服务生见齐林年纪不大，底气十足：“先生，这里可是左州帮花蛇哥罩的，如果您不希望太难看的话……” 齐林立即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不好意思，你首先需要考虑自己难不难看的问题。” 服务生一个趔趄，站不住身子摔倒了，老板也清醒过来，吩咐道：“你快去叫花蛇，关上大门，弄死他！。” 话音刚落，几个小青年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其中为首的一个穿得花里胡哨，喷着酒气说：“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花蛇哥，赶紧，砸场子的！”酒吧老板捂着血葫芦脑袋指着齐林大叫。 “哟，年少有为啊，听过花蛇哥的名字吗？”打量了齐林一番，小青年脸上露出狠辣之色，还伸出舌头虚空舔了一下，好像真是蛇吐信子一般。 花蛇还未将舌头收回去，旁边影子一闪，一记上勾拳狠狠捶在他的下巴上，嘎吱一声，极其清脆的牙齿碰撞的声音，鲜血激溅空中，花蛇直直仰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啪”，一块舌rou落在他脸上。 “没听说过，只听说有个咬掉自己舌头的傻逼。”陈天火站在花蛇身前，摸着拳头恶魔般笑道，吓得和花蛇一起的混混们没有一个敢吱声。 齐林扶起小提琴手，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对他这身西装领结的打扮颇不适应，说道：“你人品不错么，以后再跟我混怎么样？” “跟你混？那我这里的工作岂不就丢了？”提琴手扶了一下柯南式的大近视镜，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不不，你不需要工作了，我们来建立新世界的秩序吧，愚蠢的人们都要在我们的脚下匍匐。”齐林脸上带着如同救世主的光辉，看来怎么都像神棍一条。 年轻的小提琴手看着这个同样年轻的少年眼中刺人的光芒，对此前生活产生了巨大的迷茫和痛恨，但很快振作起来，问道：“你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月薪能有一千以上？” “所以说要建立新秩序嘛，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齐林把没有碎掉的啤酒杯递给提琴手，指着花蛇：“现在就过去，让那个人把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再把酒杯砸在肥猪老板头上，然后告别你过去的生活，跟我走。” 如果换做一般人来说这句话，小提琴手肯定认为是神经病，但面对着齐林，他犹豫了。 是么？建立新世界的秩序，好诱惑人心的语句，情不自禁让人热血沸腾，那一瞬间他似乎真的看到万众臣服的场景。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提琴手鬼使神差般接过酒杯走到兢兢业业吐着血的花蛇面前，考虑了十几秒了“未来”、“理想”与“平凡”、“忍耐”，最终得出了选择，对花蛇说：“把你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 但是花蛇真没有多余精力上缴钱财，小提琴手对于反抗缴钱的人没什么经验，只好回头看着齐林希望他指点一下。 “他没空，你就自己拿吧！”陈天火一旁提醒道。 小提琴手如醍醐灌顶忍着血腥味小心在花蛇衣兜里翻出两百多块，连同一两块的散碎零钱也一起搜刮了出来，且没有沾到一点血，他的脸才终于满意地笑了一下。 将钱揣到自己口袋里的一刹那，小提琴手蓦然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毫不犹豫，攥起酒杯在老板脸上开了花：“我想演奏世界名曲，你让我拉下三流的曲子，去死吧！” …… 齐林双手插兜，身后跟着扣着鼻屎的陈天火和抱着摔掉漆破提琴的小提琴手，走出酒吧后，后面接着一群人抬着再也当不了蛇的花蛇涌出酒吧奔向医院。 目送他们远去后，齐林才回头问小提琴手：“感觉怎么样？”不知问的是哪方面。 “就那样。”也不知小提琴手回答的是哪方面。 “哎呀！”陈天火双臂一张，左右搂着两人的肩膀，笑道：“你俩他娘的就别打哑谜了，不过说真的，阿逆，不做‘坏人’的感觉怎么样？” “你离我远点！” 晃开他的手臂，齐林和小提琴手异口同声地说道。 “嘁，小气鬼！”陈天火很不喜地对两人竖了俩中指。 “林哥，火哥，你们出来啦！”抱羊的曲颂歌凑上来，看到提琴手，连忙上前寒暄：“你就是军师吧？你好你好，我叫曲飞翔，今年十八岁，现在给河沟村的王老板放羊，军师怎么称呼，是否有熟人？我也想自己养羊，打工也行，薪水少点没关系，混口饱饭就可以。” 提琴手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造型别致的放羊男，道：“我叫曹逆。” cao——你——？ 这谁起的名字啊？放羊男想象到每次提琴手向女性自我介绍的样子，心说这名字占尽天下女人的便宜啊，早知道起名能有这种功效，我叫曲打*炮多好…… 曹逆没理已经雷得外焦里嫩的放羊肌rou男，转而对齐林说道：“大少爷，你又要玩什么？”他又扶了一下大眼镜，撇了一眼陈天火：“我不跟某个没原则只想制造事故的人一样，我虽然跟你们出来了，但月薪没一千我真不干。” “哎，你说谁呢？谁没原则？你跟我说清楚！”陈天火一听，受到刺激般蹦了起来，指着曹逆就骂，就像要制造事故一样。 曹逆如暴风雨中的小船一样就算外界风雨再大也不会自我翻覆：“谁反应大我说谁。” “哎呀，几天不见你能耐了！”陈天火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你能耐你就不会自残了。”曹逆的话一向少，但平淡中每每都会一针见血。 陈天火顿时哑火了，强调地反驳道：“我不是自残狂。” “你能说得再心虚点不？”这话变成压倒陈天火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无言地蹲到一旁默不作声。 齐林奇怪地看了一眼陈天火，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自残，狂烈的陈天火会一反常态弱得不行。 曹逆好像是惟一知道内情的人，但他嘴严的很，从没透露一点。 “你说。”曹逆转头提醒齐林继续。 “噢……”齐林越来越感觉他比较像老大了……说起来他们这群人从小一起长大，长幼大小没计较那么清楚，眼下还是报仇更重要…… 齐林瞬间恢复了神棍的姿态，无不傲然地说道：“我们就来建立左州市地下世界的新秩序吧，从这个秩序中诞生的，将是整个人类的颤栗和恐惧，我们再也不会被人欺压，所有人将对我们奉若神明，胆敢冒犯我们的人只有剥皮搓骨这个下场，敌人只能用祈祷来对抗我们，臣服或者死！哇哈哈哈！” 陈天火已经转过头，一种被洗脑过后的样子崇敬地看着齐林，憧憬着齐林构想的未来，心想这大少爷就是有文化，忽悠人当黑社会还跟就职总统似的，啥时候咱能跟他似的呢…… 放羊男却无故打了个哆嗦，有点后悔跟齐林来了，因为怎么看他都像一个神经病啊！ “怎么赚钱？” 曹逆又一瓢凉水浇下来，显然没有被齐林所诱惑，他提出了最实际也是最要注意的问题，“不要说你还没想好，你觉得你家能养得起一个要建立地下秩序的组织吗？” 对于赚钱齐林确实没想好，仅靠他到处坑蒙拐骗是不行的，这种事更不能跟家里说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平时只是在镇上乱逛，看了黑帮电影也是纸上谈兵，现实中对黑帮赚钱的流程一窍不通…… 突然齐林灵光一闪，道：“这个……左州帮的收入怎么来的？” 曹逆看了一眼齐林，对他这个想法也有一种惊喜的感觉：“我都是听客人们说的，左州帮收入来源的大头是收附近娱乐场所的保护费，还有小部分是靠帮里的混混到处坑蒙拐骗偷盗抢劫。来一发酒吧每个月都要给他们上贡的，按酒吧月盈利的百分之三十拿。” 齐林这下心里有数了，黑社会的小帮派成立后是很容易赚钱的，只要你有人就行，方法基本上就是抢地盘收保护费，另外一些散兵游勇接点“私活”什么的。 “好，就这么定了！”齐林拍腿决定他们从此以后就是黑社会了，“咱们就从最基本的做起，今天先实习一下。”又问陈天火和提琴手：“你们干不干？” “他妈的，早就想干了！”陈天火立马入伙了。 “干！”小提琴手也加入了。 然后三人一并看向曲飞翔，等他答复。 一人一羊齐齐打了个哆嗦，曲飞翔干笑着赞同：“好，好吧……” 现在自己已经又有了四个小弟，还有在家的乔人杰，齐林很高兴，“钱还不容易，只要你不怕……” 拿出几张钱给陈天火：“嗯，火哥阿逆，先去那边的宵夜摊买点吃的，给我多卖两跟烤肠，我那份炒饼要加两个蛋，其他好吃的你看着办。对了，看看超市还开不开门，买四把刀回来！” “买刀干嘛？”曲飞翔心中颤抖不已，不会真要砍人吧？mama，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