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悲伤（一）
“游羽！今天起我们要储存食物，不然冬天会没食物越冬！” “嗯！”这大半年时间小游羽长高一点，但是却瘦了很多，游鳞长高一些，也壮了一些，穿着兽皮衣服，头发杂乱，拿着木制长矛，二人仿佛山中的野人！ “哥！我知道那边山上有一片枣树！”游羽拿起一个兽皮袋子，跟在游鳞身后出了山洞。 “好，我们就去那里！” “哥，你看这块石头越来越亮了！”小游羽手里拿着的正是在碎石坟中拾回来的发光的石头。本来她是送给哥哥游鳞的，但是游鳞见她很喜欢就让她替自己保管着。 “很漂亮，很美丽，就像小羽眼睛一样美丽！” “嘻嘻！”小游羽听到哥哥称赞很喜欢，拉着游鳞的手一蹦一跳的向山那边跑去。待太阳西沉的时候游鳞游羽背着兽皮袋子回来，可是刚走不远，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而后又是狂风大作，不一会儿竟然下起了拳头大小的冰雹！山中天气变幻无常，就算是夏天下雪也是正常的，游鳞倒是没有在意，可是回洞后，小游羽却生病了！ 最让游鳞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小游羽竟然一病不起，一直高烧不退，也吃不下东西！游鳞按着以前的药方采药来喝却一直没效！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小游羽只喝了点rou汤。游鳞急了他听村里人说过，城里有个叫大夫的人能治各种病！游鳞用兽皮包着小游羽，将她绑在背上，带着弓箭刀子和一些rou干，便向山外走去。他不知道城镇离他们有多远，也没想过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听村里老人说过，沿着出山的路，可以一直走进城！ 这天天还没有大亮，游鳞背着小游羽向山外走去。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才走出大山，到了山外，确实有条路通向远方，游鳞顾不得其他，背着游羽跑向小路。上了路他一直没有停下，背着小游羽跑着，他怕，真的很怕！如果小羽也离开自己，自己要怎么生活啊！他不敢想象，所以他不敢停下，像是机器一样跑着，脑海里一片混沌，混沌中只有一个念头，小羽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救活小羽！仿佛世界唯一的太阳，这太阳不能熄灭。 游鳞心里一直在呐喊，“小羽！”回忆着和meimei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游鳞的心在滴血。‘小羽，快起来，跟一起去捉泥鳅，我们一起去河里游泳，一起爬树上摘野果，还有你爱吃的葡萄！’ 游鳞背着meimei疯狂的跑着，一直跑到天黑，看不到路。他在树林中点着一个大火堆，烤了rou干，可是虚弱的小羽只吃了一点，喝了一点水。可是她的嘴却没停下，小羽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游鳞凑到近前才勉强听清。听清小羽的话，游鳞一下怔住了，像是雷电正轰在脑海，游鳞全身颤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小羽很虚弱，可是她嘴里却一直在念着。 “爹……爹……娘……亲！小羽想你们！……小羽想你们……大虎哥哥……小虎……” 游鳞抱着小羽痛哭起来，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力！感觉自己的世界正慢慢消失，慢慢沉没！他宁愿现在病的是自己！ 小羽…… 游鳞在心中嘶喊…… 鄢城，是位于封神大陆边缘的一个小城，算不上繁华，由于地处偏僻，是附近少有的城镇之一，倒也汇聚了不少行人。 这天鄢城城门刚开，就有一个身穿兽皮的少年匆匆进了城。少年像个疯子一样，见人就问“大夫！我要找大夫？”“告诉我大夫在哪？”一些起早做生意的小贩被他吓了一跳，随便指了个医馆所在便草草了事。 这个疯子般的少年拉着人就问，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医馆。少年一阵风般冲了进去，看到一个白发老者精神萎靡的坐在柜台后，二话不说冲过去一下按着柜台道：“我找大夫？快救救我meimei？” 白发老者被他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啊！我是大夫，让我看看患者？” “啊！好！好！”少年一听是大夫激动的双手颤抖，解开系在腰上的皮带，慢慢地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直接放在桌子上。 老者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上前掰开眼皮一看，摇着头，伸手抓起小女孩的手来把脉。 “唉！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兽皮少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激动的伸手抓住老者：“老爷爷求你救救我meimei，三天前他还好好的，就淋了一场雨，怎么会一病不起？你一定有办法救她？” “唉！三天前！你要是能早上一天，不，就算是半天！我也能救她，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老者摇头道。 “不！不不，不！小羽不会死的，小羽不能死的，我答应爹娘好好照顾你的！小羽！”这疯狂的兽皮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一路飞奔而来的董游鳞！想到小羽会死，游鳞不能接受，红着眼一把抓住老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她！她才七岁！小羽才七岁！我求你！爹娘和我村里的人都被山上的落石砸死，我不能再失去小羽！你救救她啊！” “少年！你别激动，人都有生老病死……不不不……我医术浅薄，只是略懂医道，我看能救令妹的只有城东的王老先生了，王老大夫是我们鄢城最有名的大夫，没有他看不好的病！” “城东？在哪里快带我去！” “少年你别急！老头子步子小，而且还要接待其他病患，让我这的伙计给你带路吧！二流子，你给他带路！”老大夫生怕被游鳞撕破了衣服，只得让一个整天油手好闲的伙计带路。 游鳞那管那么多，有人带路就行，抱起小羽就往外跑，见二流子还没跑上，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他：“带我去，快！” 二流子流里流气的，见他一身兽皮，一看就知道是个穷鬼，也懒得跟他计较，带着他在街上左拐右转的穿过几条街道，若非游鳞自小在山中长大，对记路很有一套还真可能被他转晕了。 “到了，前面那橦楼就是，你去吧！”二流子一幅不耐烦的样子，他可不觉得王大夫会给这个穷鬼医治，看着少年激动的冲了进去，他怀着好奇也跟了过来。 “大夫，快救救我meimei，她病的很严重！”二流子听到一声大叫，接着是一阵惊呼声，不禁摇了摇头。 “嗯！重病患，立即缴纳十钱，我们来救她！”老者身后的青年昂首道。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二流子看到少年将meimei放到卧铺上，一个劲的向王大夫称谢，就是不知道交钱！ “哼！他是傻子吗？” “交十钱，我们王医师才能给他治病！”王大夫红光满面，虽然头上有几缕白发，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还正中年。游鳞进来时他只看了一眼，便一直没说话，只是他身后的徒弟替他答话而已。 “钱？我有！”游鳞说着从怀拿出五串铜钱，放到案上。这是他从埋在鹿山的村民那里找到的，便带在身上。 游鳞交过钱王大夫这才睁开眼，走到游羽身前，伸手搭在游羽手腕。这个穷鬼一看就知道没钱看病，赶紧打发了算了。 过了一会王大夫皱起了眉：“嗯！病的这么重，耽误治疗时机，能不能保住命就看她造化了！”王大夫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大篇，交给身后的弟子。 青年看了游鳞一眼：“诊金十银，药费八百，共计八百一十俩纹银！付帐取药！” “八……八百一十俩……这么多？我总共就这几串！” “没钱付药费你来医馆干什么？找乐子吗？我们可没那个闲功夫！没钱走人！”青年听完下巴一仰，露出两个大鼻孔给游鳞。 “可是我meimei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吧！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哼！小子，你看那里！”青年不在费话，指着医馆外面一群衣服破烂的农民，他们扶的扶，喘的喘，或是痛苦呻吟着，看样子个个都有病在身。 “你看他们，那么多没钱看病的，你要我们同情谁？我们是开医馆的，不是做慈善的！我们这里就是，有病没钱莫进来！请吧！”青年说话根本不讲一点情面。 董游鳞眼看着meimei命悬一线，药就在旁边，却要八百俩银子才能救命！八百俩把他自己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啊！ “咚！”董游鳞咚的跪在地上：“王大夫，求你救救我meimei，没有药她会死的！” “她！我知道！没药必死无疑！可是少年，那关我什么事？再说，就算是我亲戚，也不能白拿啊！你说是吧！啊旺，送客！”王大夫鼻孔里喷出一股气，哼了一声。 “王大夫只要你能救我meimei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我给你做牛做马！王大夫，求你救救我meimei，求求你了！” “小子！请吧！”这时走出来一个高大如熊的大汉，一下站在游身旁，游鳞跪在哪里还不到他膝盖高。 “王大夫！你就行行好，救救我meimei吧！” 王大夫有些不耐烦：“哼！啊旺你是木桩吗，赶他出去。还有把这个死人也扔出去！免得死在这里坏了我气运！”王大夫说完指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