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宫盗窃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连皇后也无法忽视。皇后转过身来，看着他：“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想问就问吧。” 莫擎空立马放松：“早说就好了，害我好奇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悲伤？” 皇后笑了：“为何要悲伤，他们不是还是在一起了吗？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他们会很幸福。” 莫擎空有些奇怪：“可是，即使是这样，那也不应该不管孩子啊。” “因为在收到云王死讯的那一刻，采蘋就把风澜托付给了我。” 莫擎空此时哈哈两声：“可是怎么办，我也要那孩子呢！” 皇后微微思索：“的确，在你那里确实不错，可是，你不怕你的暗卫出卖你？” 莫擎空心里微微一痛，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的猥琐异常：“敢问皇后不知暗引在何处？” “你想要暗引？”皇后似乎有所明悟：“本宫可以帮你，但你得答应本宫一件事。” “何事？” “下一任国师，再不可为皇上算命。” 莫擎空有些为难，三年之约可还在那里呢。 皇后也知道他的难处，便解释了一下：“不为他，只为苍生。” 莫擎空同意了，不过苍生和皇帝也是相连的啊！但是为那狗皇帝算命，他想了一下，好像做不到。 皇后抬脚准备离开，可是却被莫擎空叫住了：“皇后娘娘，您还恨皇上吗？” 皇后没有回头：“恨又如何？我已经没力气再去恨了。”缓步离开，徒留莫擎空一人感叹。云木见状，也只是叹息：“可惜了，皇后娘娘那么好的女子。” 八年前的一场冤案，卸磨杀驴，百年顾家一夕倾覆，皇后流产，云苍外调，一切都是从哪里转了个弯。 所以莫擎空才不想让云风澜被皇后带走，虽然皇后很好，但皇宫里面的腌臜事太多了，而且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狗皇帝，只可惜自己的小徒弟还要在皇城呆三年。 算了，趁现在赶紧把徒弟多教教，免得到时候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不过，皇后看起来恨眼熟啊！可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以前那些宴会皇后都不参加的，自然也见不着，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会觉得熟悉，难道是姐妹两长得太像？ 算了，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莫擎空又摸了摸酒葫芦。等这里的事办完了就回去吧，京城真是太讨厌了，一刻也不想多呆。恩，那群大臣都送了不少礼，说起来养孩子也是要钱的啊！尤其是一个世家公子哥，所以得好好说一下抚养费的问题。 深夜，皇宫。 皇帝今年也不过三十几岁，正是大展宏图的年纪，莫擎空说他是“狗皇帝”，其实也不全对，至少皇帝容貌俊美，微须，器宇轩昂。皇家出美人，而皇帝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而且他和云苍其实可以算是挚友，只不过看来，友情还是比不上皇权。皇帝的威望在民间也很高，至少比起先皇，他是一个明君，虽然最近云王爷之死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但他是皇帝，没有哪个人会去指责他，只不过此刻他还是有些不安。 旁边的太监小安子看着自家主子已经批了一夜的奏折，可却明显心不在焉，于是便大胆走上前来：“皇上，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奴才说说？”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安子只觉得冷汗直冒，刚想下跪，皇帝却出声了：“小安子，听说皇后今天去了云王府。” 小安子此时仍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答道：“是的，皇后、皇后娘娘还说从此以后，云王府由她罩着。” 皇帝眼睛微眯：“你说，朕做错了吗？” 小安子唯唯诺诺：“皇上永远是对的。”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朕没错。朕只是想要收回他的兵权罢了，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说罢又自嘲一笑，这些话说出去怕也没人相信，他早已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以后也会对云王世子好一点，算是补偿吧。 小安子心下惊惧，在一旁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默不作声，只不过心道皇帝好生奇怪，这些话干嘛要和他一个小太监说，而且把云王爷派去榕城，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吗？现在却一副愧疚的模样，都说皇家人是天生的戏子，果真不假，云王爷好歹也是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皇上都能下手，他这个小太监还是不要多想了。 皇帝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在回忆。 大殿烛火摇曳，光影交织，明明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梁画栋，金玉为饰，可是此刻却有着说不出的寂寥，高处不胜寒，又有谁能懂？皇帝的眼睛里似有忧郁，又有释然。这一次，他又错了，八年前他就错了，八年后又犯了错，呵，本来真的没想过取他们的性命，可是朝中却有一些渣滓，硬是把一个活局扭成了死局，又是一次无可奈何。 总有一天，他会让天下臣服，这种意料之外的状况，再也不会出现。手里的毛笔被死死捏住，他头上的青丝又白了几根，无人发觉。 而此刻，躲在紫宸殿屋顶的某人一边偷听下面两人的话，一边在心里暗骂，狗皇帝，这么会算计，还说的多么无奈，哪怕知道云苍忠心，可还是把他引入死地，现在就好意思在这里伤感吗？真是不知羞耻。不过，再不睡的话我可就要睡了，老子是来拿暗引的，不是听你啰嗦的。 偷人东西还要在心里骂别人，真不愧是莫擎空。 暗夜的月光微弱柔和，现在月色正好，天气不错，房顶也比较舒服，所以莫擎空就等着等着睡着了。头一点一点，跟啄米一样，嘴角还流有不明液体。好在今夜皇后下令不准侍卫靠近紫宸殿，否则他哪会睡得这么安稳。 对于皇后，莫擎空也担心皇上会不会处罚她，但皇后只是苦涩一笑：“他还需要我平衡朝堂，如果我这个皇后死了，朝堂上就会鸡犬不宁了。”莫擎空心下感慨：“皇后是个好女人，只可惜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唉！”能把皇帝骂做牛粪的人，只有莫擎空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开门的声音，莫擎空才被惊醒，已经月上中天了，皇帝居然批奏折批到这么晚，如果不计较那些为了集权而残害忠良的事，他也算一个好皇帝。莫擎空又觉得自己实在矛盾，能够为了权力害了那么多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好皇帝？ 等太监出去之后，屋里的蜡烛也熄了，莫擎空等了一会儿，确定殿中之人已熟睡，就迅速从屋顶上下来，悄悄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