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卫扬红小番外
我坐在未央宫的露台，今日是家宴，小宫女们在我身旁布菜，我的父皇，正陪着他最爱女人皇后喝酒。 我娘在下方几人远的地方，她是位妃子，叫令妃，她是个善良温婉的素雅女子，向来默默无闻，她也争宠，但是她争不过后宫哪些九曲滑肠的女子们。 我的父皇讨厌她的性子。更讨厌我娘的母家，将军府，父皇处处压制母妃家族，若非舅舅军工赫赫，想必早已败落。 我的父皇夜不喜欢我，但是他非常喜爱我的皇兄，我与皇兄没有交际，他与我一起在太学府读书，但还是没有同窗，因为他是太子，有太子太傅亲自教授治国之道。我的皇兄是个冷冰冰的人，可他从来不会像宫里的太监宫女那样欺负我。 我的母妃爱下棋，我也爱，每日于母妃下棋是我最开心的事，可母妃身体不好，太医来看了几次，说是郁结于心，从那天开始，母妃的宫中飘满药香。 我讨厌那样的味道，我父皇夜讨厌，他越发不愿来看母妃，我心中开始对母妃怨恨起来，觉得自己的不受宠是母妃的错。我一日又一日的长大，性子越来越孤僻。 母妃终究是我的母妃，他的身子更不好了，我听说长安街的观音庙很是灵验，带着小路子就出了宫，长安的街是那么的热闹，我对每个东西都好奇，那天夜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人山人海。 一路疾行到观音庙，在大殿求了平安符，说是心诚则灵，于是我跪了许久。 庙里一老僧走过来，“老衲见公子面善，可否为公子算一挂。” 我见是个和尚，也不理他就走，他也不恼，跟了我一路，我只好站定，听他说什么。老僧笑笑，念指一算，“公子会遇一女子，此女与公子命中带煞，公子应避开才是。” 我心中发笑，“桃花劫？”老僧点点头，我面无表情的走开，老僧话说完，终于不在跟着我。 我走到玉兰园中看玉兰，看了会，想起刚刚买的一本棋谱来，着棋谱可是化了大力气给买来的，店家不买说是有人定了，我见实在是好硬是买来，只是当时不曾想，原主子会一路寻来。 大概我长的太好认，竟让他给找着了，那人人高马大，我打不过，于是挨打，身上很痛，发蒙时，陡然听见一声清脆，“呔，你个小人。”然后身上一轻，就被那人拉着跑。 那人白衣胜雪，满头青丝迎风飘在我的脸上，玉兰在倒退，鼻尖闻到了幽香，分不清是玉兰香还是他的味道。 我的手被他紧紧拉着，他指尖微凉，纤指皓腕。 我跑的快虚脱了，他终于左顾右盼的停下来，我呆滞了一下，心如擂鼓，好漂亮的人。唇红齿白，一双杏眼像狐狸一样透着狡猾，细看之下夜清澈的无与伦比。 这样好看的人却是个男子，我扫视他一眼，看见荷包上秀又他的名字————阮清。我不发一言的离开，他在背后说着什么，我没听清，大概是骂我吧。 回了宫，我却没有忘记他，过了几月，我回了太学府，正开课，太子也在，学生们卫一睹天颜挤得我不能走，然后他就那样出现在了我的视野，身边跟着个小厮，我笑了一下，怎么连小厮夜像他那般清清秀秀。 原来我们同窗，我每天都那样看着他，他交了友人，我本以为他会记得我，但他却忘记了，每天笑着和别人玩乐，偶尔见了我与我和我问好，他每问我一次，我就心惊一次，担心他记起我是观音庙的小子，又担心他记不起我是谁。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奇奇怪怪，又牵肠挂肚。我只知道我病了，依然不知道是什么病。 天清天晴................. 傅闲潭站在房中，自窗沿往外看，桃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耳边知了，雀鸟声不绝，屋檐下的露台上摊席而卧一人，青衣罩白纱，三千乌发未绑，散于脑后，皓腕挂于露台沿。玉面露微红，黛眉轻舒，妙目微合，酣睡于七月流火之中。 药菊进来，轻轻走过去想扶醒酣睡的人“公子？”她喊的极轻，傅闲潭挥挥手示意药菊别叫她，药菊看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站到了一边。 傅闲潭席地而坐，看着一旁的人，“你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药菊低低道了声是，不安的看一眼傅闲潭，就退到了门外。 我睡的正酣，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悠悠转醒，原来是药菊在旁边扇扇子，“我睡了多久。” 药菊一笑，“约莫两个时辰。” “啊”我拖长声音，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叫我。” 药菊扑扇着风，一脸无奈，“已经叫了您八百回了，也不知公子是不是梦见俏媳妇了，笑着不肯醒呢。” 我在他脑袋上拍一下，撩起衣袍就起来，嬉皮笑脸的，“梦见了条癞皮狗，在我眼前晃呢。” 药菊脸一变，又红起来，追着我打“公子你...........、哼，看我不打你个满地找牙。” 我跑不过她，她拉着我就咯吱我的腰，我求饶，“哎呦，哈哈哈，哈哈，小菊儿，我不敢了，哈哈，不敢了。” “今儿就片不放过你。”我痒的不行，扭曲着一张脸。 我和药菊打打闹闹，没看见门口来了个人，咳咳，一声黯哑的咳嗽将我拉了回来。 看向门外，药菊张皇失措的跪下，头低低的看着地面。“夫人。” 我收拾收拾了下表情，敛了笑，“娘，娘怎么来了？” 老嬷嬷，朝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丫鬟们陆陆续续的出了院子。 她上前来眼色嗔怪的看着我，伸手理了理我的衣襟。“多大的人了，还和丫头胡闹，不像话。” “孩儿知错，下次不会了。”我看着她，嘴角微微笑着，又问：“娘这时过来可是有事？”她向来少来我我院子，一来就没好事。 特别是那老嬷嬷，一脸死气，好像谁欠他百八十似得。 她朝老嬷嬷招了下手，老嬷嬷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关上了屋门，这时我才看见他手里还端了个托盘， 盘里不在放了些什么东西，他走到桌前，揭开盖在上头的布，一叠白色丝锦落入我眼前，我当下了然， 听他说道，“你近来长的快，也高了不少，我思来想去，还是早些缠上好，以防万一。”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有些酸涩，“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孩儿没有异议。”我表现的规规矩矩， 她笑着唤药菊过来，“帮少爷更衣。” 又转头看向老嬷嬷，老嬷嬷领命拿着缎带过来。 缎带丝滑冰凉的贴在我的胸前，越勒越紧，仿佛勒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心肝上，也仿佛勒在我和娘链接的心坎上。 这许多年来我第一次怨恨起她的自私来，一瞬间，我又恢复往常，她吩咐了我几句，让我万事要谨慎，让我药注意身体，我一一答应。 我娘走后，药菊一脸恍惚的看着，愁眉苦脸的耷拉着脑袋，“公子，你受苦了。” 我知道他是心痛我了，她虽是我娘送来照顾我的，但这么多年，她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着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嫣然一笑，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没事儿。” 见我衣服豁达模样，她憋着的小脸就药哭了，眼眶子都微微发红，我见她药哭，调笑道，“你这样丫头们该以为我轻薄了你，到时候别怪我收你做通房啊。” 她脸一红，忍俊不禁道，“哼，公子可快些收了我才好。” 我哈哈大笑，坐到露台看蓝天白云，听知了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