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涟漪名叫方辰月
围观的人看到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很快人群便散去。阿棋走到方溪面前，看着小丫头，眼里也是一阵同情，她对方溪道：“少爷，她……怎么办呢，怕是不能带到府里去。” “定会有办法的。”方溪眼下自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手里还有刚才买来没有吃的小吃食，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瘦小的脸，她把东西放在小丫头面前，温柔地问道：“饿吗？” 看着从来没有吃过的小点心，小丫头先是盯着一阵看，然后抬头看看方溪，再看看阿棋，小声说道：“谢谢。”便抓起吃食往嘴里塞，似是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看着小丫头狼吞虎咽的样子，方溪心疼道：“慢慢吃，别噎着了”。 小丫头吃的很快，一会儿方溪的手就空了。 “还饿吗？”小丫头摇摇头。 方溪打算去牵小丫头的手，阿棋抢先一步道“少爷”，方溪反应过来，想到了现在是男子装扮，她问小丫头道：“你冷吗？” 小丫头犹豫一下，摇摇头。 “现在带你去个地方，能跟着我吗？” 小丫头坚定的说道：“我被卖给您了，一定会跟着您的！” 方溪冲她笑笑，对阿棋道：“咱去方才那家成衣店看看。” 成衣店就在方溪刚才买桂花饼的对面，店铺不大。方溪等人进去的时候，只有两三个顾客在挑选。老板娘花娘抬眼看到两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自然不是那么热情，应付地问道：“几位是买布料还是成衣啊？” “我们想给她买件衣裳。”方溪把小丫头推上前来说道：“老板娘这儿可有她能穿的？” “自然是有的。”花娘用手指一下里面道：“都在那呢。” 方溪走过去，看着那些堆在一起的衣服，布料是棉的，却比不上她身上穿的，又问花娘：“老板娘，还有没有别的了？” 花娘懒懒地说道：“那些衣服可是要五百钱一件的，怎么？还嫌便宜？” 五百钱一件？阿棋悄声地对方溪道：“少爷，咱们还有一两银子三百钱。” 方溪也不再言语，昨晚放进荷包里的银子这就没剩多少了。她和阿棋在那堆衣服里挑来拣去，终于挑出两套，一套是浅粉色内附月牙白，一套是简单的青色系腰。 “老板娘，能在你这换一下衣服吗？”方溪指着小丫头问花娘：“我们想给她洗把脸，再把衣服给她换上。” 花娘看看小丫头那张只看得见眼睛的脏脸，冲里面喊道：“小瑞，小瑞，把这小丫头带到后面洗洗。” 方溪冲花娘作了一下揖，笑道：“实在是谢谢老板娘了，老板娘实在是心慈。阿棋，你跟去看看”。 阿棋便带着小丫头随着出来的小瑞姑娘进去了。 “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声音也细，倒是不像男子。”花娘打量了一下方溪，越发觉得他长得女相。 “老板娘好眼力，我却是女子。”方溪笑道：“出门在外不方便，遂装扮了一下。” “那小丫头是……” “方才见她被亲爹打骂，实在可怜，就将她买了。” “你倒是个慈心人，现在管闲事的人可不多了。” “怎么天子脚下竟是如此？” “还不是圣上身体欠佳，管的松了，各个当官的都懈怠了呗。” “不过听说二皇子管着呢。” “就算是二皇子，那也不是皇上啊，许多事也是无可奈何。”花娘手指向上指指继续道：“上边乱，这下边才乱啊。” 方溪和花娘聊了一会儿，花娘便去招呼客人了。 方溪自己在店铺里闲逛着，不得不感慨，京城就是京城，每一个人对朝堂上上的事都关心着呢。 约么半个时辰过去，阿棋便领着小丫头回来了。小丫头着那套青色衣衫，还穿上了一双半旧的小绣花鞋，秀气的小脸露出来，头发也被打理过了，梳成一个可爱的双平髻。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袱，估么是另一件衣衫。再细看她，哪有八岁的样子。 方溪打量着小丫头，阿棋便道：“小瑞姑娘找了一双鞋送给我们呢。” 方溪有些吃惊，这个老板娘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遂冲花娘感激地笑笑。 花娘不在意的摆手道：“卖不出去的，送给你们也好。” 方溪便又低头看着这个孩子，弯下腰问：“你几岁了？” 小丫头也是和方才不太一样了些，清亮的大眼睛看着方溪，脆生生道：“六岁。” “你叫大丫？”方才听见那个大汉这么称呼她来着。 “娘叫我月儿……” 方溪站起身，轻轻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发，柔声问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小丫头看着方溪那张亲切的脸，就像娘看着她一般温柔，开心道：“好”。 方溪略一思索，道“你叫辰月吧，方辰月。喜欢吗？”生辰之日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也算是缘分一场。 “喜欢，谢谢您。” 阿棋轻轻拉过方辰月问道：“方才告诉你的都忘记了？” 方辰月看看阿棋，再看看方溪，小声道：“谢谢少爷”。 方辰月才六岁，阿棋怕她不懂得尊卑观念，方才就已经告诉她了，救她的人是少爷。可方溪原本就是来自乡间，对这些个也不看重，她笑着对方辰月说：“叫我jiejie吧，我啊，可是女子呢。” “小姐！”阿棋觉得这不合规矩。她是在严格的尊卑规矩下长大的，有些接受不了。 “阿棋，她还是个孩子。”方溪凑到阿棋的耳边小声道：“我也是一直将你当做jiejie的”。 “小姐！”阿棋又娇嗔一声，眼睛里有着异样的神采，也就不再纠结这个称呼的问题了。 向花娘再次道过谢，三人便离开成衣店。 看时间已是午时，方溪道：“阿棋，咱们该去用饭了。” 阿棋点点头“咱们还有三百钱呢。” “去小客栈用些，应该可以。”三百钱虽然不多，但也实在不算少了，一串糖葫芦才二钱的。 三个人便进去一家小客栈。小客栈里人不多，三人坐下来点了些家常小菜。 “少爷，她怎么办？”阿棋看着老老实实坐在那的方辰月道：“要不，咱们帮她物色一户人家，收养了她去？” 方溪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看着方辰月点点头。 方辰月知道是在说她，先是小心地看一眼阿棋，转头对着方溪用商量的口吻道：“我能跟着哥哥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是被卖给哥哥的。” 看着方辰月谨慎害怕的样子，方溪伸手摸摸她的头温柔道：“既然月儿不愿意，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月儿，这位阿棋哥哥是和哥哥一样的好人，月儿不要怕他好不好？” 阿棋苦笑一下，她只不过是方才教导了一下这个丫头身份有别的事，就成了‘坏人’的形象。 方辰月露出笑容，脸颊带着浅浅的酒窝乖巧道：“我不怕阿棋哥哥，阿棋哥哥也是好人。” 菜陆续端上来，方溪因为一上午都在吃东西，没有胃口，吃了几口菜便吃不下了。 她看看左边的方辰月和右边的阿棋，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