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刘成的疑惑
刘成让刘太太自己上香,他也来到了后院。但是后院的房间太多了,不知道住持和那个男人去了哪间屋子。刘成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偏巧有个小和尚在后院劈柴,看见了东张西望的刘成。于是走过来道:“施主,我们后院是不供香客参观的,您还是请到大殿那里去吧。” 刘成道:“我想见见你们住持,你知道他进了哪间屋吗?” 那个小和尚道:“这好办,我给你叫住持去。” 说完,就进了东厢房的一间屋子。 刘成也跟了过去。在门口悄悄偷听。 只听见小和尚和住持对话的声音,却听不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屋子里干什么。 最后,住持对那个男人道:“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吧。这是给你的单间,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那个男人也没有说话。应该只是点了点头吧。刘成猜想。然后,住持就说:“我们出去吧。” 刘成急忙退回原处。 小和尚和住持出了屋子。走到刘成身边。小和尚说:“住持,就是这位施主找您。” 住持让他继续去劈柴。然后对刘成道:“阿弥陀佛。不知道施主找贫僧有何事?” 刘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寺里见到一位熟人,她把一个人安排住在寺里了,我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住持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了侯广来。 于是,他略一沉吟,想了想,说道:“是那位女施主的哥哥,因为自己的妻子在老家被日本鬼子给糟蹋了,他的妻子也含恨自杀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精神上有点受刺激。所以女施主就把他交给了我,让我好好地开导开导他。相信佛祖会帮助他度过苦难的。” 刘成没听说过傲雪还有一个哥哥,于是怀疑地说道:“果真是那位女施主的哥哥吗?我可不可以去见见他?” 住持说道:“当然是女施主的哥哥了。她亲口告诉我的。至于他的哥哥嘛,您最好还是暂时不要见他的好,他看见了生人就会发病的。” 刘成还是不相信住持说的话,于是,一把将住持拨开,往侯广来住的那间屋子而来。 住持连忙跟在他后边高声说道:“您千万不能见他,他的脑子是受过刺激的,见了生人真的会犯病的。” 刘成哪里肯听他的话,大步向侯广来的屋子走来。走到门口,刘成将门一把推开,侯广来突然冲到他面前,咬住刘成的耳朵就不撒开了。 侯广来早就听到住持发出的信息,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一定来者不善,于是索性按照住持说的,假扮发了疯。 刘成被咬,疼得连忙叫住持,道:“快点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开!疼死我了!” 住持连忙上前去帮忙,好不容易将两个人分开了。刘成的耳朵硬生生被咬出了血。 侯广来本来是个一表人才的美男子,这时候却满口鲜血,冲着刘成傻笑。不是住持拉着,他还要往刘成身上扑。 住持急忙道:“施主,快出去,我拽不住他了。” 刘成连忙捂着受伤的耳朵逃出了屋子。 刘成用手帕将耳朵捂住,不一会儿,手帕就被血染红了。 刘成没想到真能遇见了疯子,连骂晦气。耳朵又疼,于是急慌慌地到大殿上,找到自己的太太,就往医院而来。 刘太太不知道刘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见丈夫的耳朵不停地出血,急得不行。她问道:“你去哪里了呀,这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刘成不愿意和她多解释,只是疼得直抽冷气。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我今天遇见个疯子。真见鬼!” 刘太太急得眼泪直掉。道:“好端端的,你去惹什么疯子嘛。” 到了医院,医生给刘成止了血,又给他包扎好。刘成这才没有当初那么疼了。 刘太太还想问些细节。刘成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她。最后道:“真没想到,于太太家真的出了个疯子。把我可害惨了。” 傲雪回到家,将于秋文的一件衬衫拿出来熨。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傲雪纳闷,这时候是谁打来的呢? 傲雪接起来,里面却传来侯广来的声音。他将今天的事情向傲雪讲了。他虽然不认识刘成,但是还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觉得广福寺不能再住下去了,他要回到苏北根据地去,让傲雪替他发报,向上级请示。 傲雪答应了下来,让他没特别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出寺里。 侯广来道:“这个电话亭离广福寺还真有段距离。我还得走回去。你要是得到上级的消息,就到广福寺来找我。” 傲雪道:“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将电话挂掉了。 傲雪将发报机从木板下取了出来,开始发报。 发完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后,上级才发来电码。傲雪将暗码翻译过来,上面写着:同意侯广来同志转移。两天后会有同志去接应。二类暗号。 傲雪收到了电文,将电台藏好。然后片刻不敢耽误,就乘黄包车到了广福寺。 傲雪找到了住持。住持明显有些诧异。道:“你这么又来了?” 傲雪对住持说道:“我有重要事情找侯广来。请领我去吧。” 住持见她实在着急,就不再多问,将他指引到侯广来的房间。住持正准备离开,傲雪对他道:“请进来吧,有些消息需要您知道。” 傲雪将上级发来的电报全文一字不差地告诉了侯广来和住持。然后,傲雪道:“如果有人对您说找人,您就说:‘你们是老家来的人吗?’来人会回答:‘老家发大水了,逃难到这里的,想找寺里的一位亲戚来投靠。’这时候,就可以确定是苏北根据地的同志来接侯广来的。您把他们领到这里来就好。” 侯广来难得正经地对傲雪道:“多谢你为了我的事情而奔走。我就要离开天津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缘想见。以前我对你轻嘴薄舌的,还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忘记掉就好。”
傲雪也觉得分别在即,以前的过往不必再提。于是道:“那些事情,我早忘了。你一路上注意安全,保重。等你走的时候,我就不能来送你了。” 侯广来道:“我们最后来个同志间的拥抱吧。” 傲雪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觉得侯广来也不像原先那样招人烦了。 等傲雪回到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傲雪急忙去做饭。要不然等于秋文回来,就吃不上热乎饭了。 但是,傲雪等来的,却是于秋文和一位不速之客。 傲雪刚做好饭,就听见揿门铃的声音。 傲雪连忙去开门。她对于秋文道:“你怎么又忘拿钥匙了呀?” 于秋文却一闪身,对傲雪道:“你看谁来了。” 站在于秋文身后的,正好是刘成。他的耳朵上还包着纱布。 傲雪听侯广来说过,他将跟踪自己的人的耳朵咬破了。这么一看,竟然是刘成。 于秋文道:“还不快招呼刘处长进屋,他今天特意要来咱们家拜访,说是看看你。顺便有话想问你。” 于秋文已经问过刘成的伤是怎么回事。刘成却没有如实相告,只是说见了于太太的面,想当面问些事情。到时候,于秋文就会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三个人落了座。刘成将买来的红酒放在桌子上,道:“无酒不成席。来,我给于副站长和于太太满上。” 说着,就往于秋文和傲雪的杯子里倒上了酒。 傲雪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个刘成今天来家里,又要唱哪出。 刘成一圈酒倒完,对傲雪道:“于太太,你的老家还有什么亲人吗?” 傲雪不知道这是个套。住持和侯广来都没有提起,将侯广来说成是傲雪哥哥这件事。只说是有人跟踪,发现了侯广来。 傲雪于是按照原来上级交代给她的身份信息道:“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老家基本上让小日本给祸害完了。” 刘成一听傲雪这么讲,顿时皱起了眉头,道:“不对啊,我今天去广福寺,还碰见你哥哥了,我这耳朵上的伤,还是他留下的。怎么你说没有亲人呢?” 傲雪这才知道,刘成这次是来者不善。 她的眼珠转了转,想到住持和侯广来或许是这么说的。于是,就道:“哎呀,别提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了。他成天吃喝嫖赌,我都不愿意认他了。他把钱都挥霍完了,才想起找我来。我就把他安顿在广福寺了。让他好好地修身养性。你遇见他的时候,可能正好是他的毒瘾犯了,这才将你的耳朵给咬了。” 刘成一听,这和住持说的完全不一样,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笑眯眯地说:“可是,住持说的和你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他可说你哥哥是因为妻子死了,他的精神受了刺激,你才把他暂时托付在广福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