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翠花的异样
原本应该冷清安静的下人院子里因为翠花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把府里的主子都给吸引过去,气氛紧张而又静谧。 远方的榕树上坐着一身红衣男子,凤眸微挑,尽管还是冬天但是绒毛貂裘大红色的对襟长衣露出白玉般细腻的胸膛,尤其是红色与白色的强烈冲击让人更加热血澎湃,而脸上的五官精致妖娆,虽说浓眉飞扬如鬓,但还是略微有些女气,慵懒的倚在树梢上戏谑地看着不远处的闹剧,嗤笑一声,摇摇鎏金画扇,醉晏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 当然他是绝对不是看着翠花的,一向追求美的事物的醉晏在看了翠花第一眼也就是最后一眼后,感觉自己的隔夜饭都吐的一干二净。 微凉的空气里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血腥味,但是没有人感觉到诧异,相反脸上除却惊魂甫定的苍白以外反而浮现理所当然的状态,不带一丝怜悯的看着摊到在地上的女人。 地上的翠花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下一秒就会停顿,张大嘴巴大口喘气,如果她没有那么贪心甚至没有那么没眼力劲,或许她还可以平白无故的得到封口费。 是啊,平白无故,她其实什么都没干,只是开了女厕的门看到一个男子罢了,但是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当人上人! 冷眼看着地上连喘息都是奢侈的女子,白笙依旧浅浅的笑着但是笑意在眼底转化成了冰封的寒意。 呵,好一个不甘心的女子。 一身绣工精致绝伦的墨袍迎风飘扬,北宫尘冷冷的看着地上死到临头仍然不知错的翠花,脸上的寒霜更加冰冷。 哇的一声,翠花的脸色呈现灰败的死相但是一双绿豆般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瞪着不远处浅笑依旧的青衣女子。 翠花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嘴角涌出的血液鲜红而又明显一身翠绿色的麻布衣服前也是染红了一片,但是还是痴痴地笑着。 “呵呵,得儿,今天是我翠花有眼无珠得罪了王爷和郡主,一死也就罢了。”眼前的翠花不再嚣张得意,是啊,她究竟有什么好嚣张的呢,也许是快要死去也就不在意什么奴婢礼节,直接对着主子你我他的称呼,完全没有自觉失态,收拾自己身上的脏乱,翠花两手撑地尽量保持平衡,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略带讽刺的说道。 翠花这话一说出来,北宫尘和白笙还没什么反应,站在身边垂首侍立的福伯猛地抬起头一双喷火的眸子盯着翠花,恨不得活活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下人给掐死! 这叫什么话! 明里暗里说着主子证仗势欺人。 没想到自己管理的下人里面居然出现这样一个贱蹄子! 而白笙看着翠花的样子眸光深了深,一个寻常粗使丫头,有趣。 一身墨袍的北宫尘脸色也是快要滴出墨水来了,浓眉早已拧成一团,一双带着怒火的眸子冰冷的看着翠花,尤其是在听完这句话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但是显然翠花还是一副大义凛然不知所谓的样子,勉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是有多凌乱拿起自己身边沾满泥土的帕子胡乱擦自己的嘴角,继续说道:“但是王爷奴婢说的难道不是真话吗?堂堂一品郡主不应该住在郡主府里?哦,是奴婢健忘了。” 翠花未说完果然见到四周下人略带犹豫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讨巧般拍拍自己的嘴巴,但依旧笑着说道:“我们的霓裳郡主可是西城王爷的义女,那不该住进西城王府吗?况且奴婢再怎么卑微也是尘王爷您的下人轮不到外人继续指点吧。” 随即眼珠一转,原本应该重伤的人却好像突然恢复一般巧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有些碎嘴的下人也是脸色发生变化,是啊,一个郡主住在别的王府里面确实不是个事儿,这个郡主难道不懂得吗? “呵呵,据我所知,我们的郡主可是化外之人,也许是不懂得我们倾云国的礼仪。”许是听到一些下人的腹诽,翠花继续冷冷的讽刺道,甚至胸腔里的疼痛也被完全忽略掉。 听说霓裳郡主来历不明,难道真的如翠花所说? 一个未及笄的姑娘住在另外一个男子家中也太不是个事情吧! 翠花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关一个女子的名声,让他们也不得不侧目了。 而作为化外之人的白笙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和怒火,依旧淡淡的浅笑,嫣红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倾城的弧度吹着指甲并不存在的灰尘,长长的蝶翼睫毛遮住眼角的幽光。 北宫尘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挥掌准备把眼前的丫鬟拍碎的时候,白笙眼疾手快的握住北宫尘的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蛋儿,她羞辱你!不可忍!”被阻止的北宫尘蓦然抬眸,一双寒冰般的眸子化为杀气准备射向阻止他的人,但是一转头发现是白笙怒火瞬间压了下来,眼里也是满满的无奈,但是脸上的怒气还是绷紧的下巴无一不是显示主人隐含未发的滔天怒火。 嘎—— 难道我看起来是那么善良的圣母玛丽苏吗? 自觉自己不是好人的白笙下意识的摸摸脸蛋郁闷的撅嘴,仍然拉着北宫尘的另外一只手带着懊恼的语气说道:“没让你忍,我只是想自己先玩一下。” 天真的话语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一样。 但是白笙呆萌的话语让在场的人眼珠子噔噔蹬掉落一地,微微张大嘴巴看着站在一旁撅嘴摸脸郁闷的郡主。 玩?! 特么的这是玩? 难道没看到翠花都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一群名为草泥马坑你没商量的生物哗啦啦的在众人头顶奔腾而过。 虽然有些下人心里默默地觉得翠花说的话是有些道理,但是如果这些话说到他们自己身上不是应该羞愧恼火吗? 而一身清风朗月淡然自若的霓裳郡主不悲不喜,站在那里仿佛落入凡尘的仙子,灵动婉约,而翠花的蛊惑似乎不起大多作用了。 “蛋儿,她羞辱于你。”北宫尘听到白笙的话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因为一个丫鬟的话盛怒而当事人居然还是迷迷瞪瞪的状态,顿时北宫尘感觉自己生的气都好像被烟消云散了,哭笑不得地揉揉白笙头发上的碎发在对方要回击的时候适时的离开,白笙本来要反击的,但是头顶的温度骤然消失也就没在意了。
“可是......”白笙深以为然的点头,她可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个翠花的绵里藏针,但是一个粗使丫鬟再怎么奇葩也不可能变得如此视死如归吧,执手微微摩挲自己光洁的下巴,红唇勾勒弧度,狡黠的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悠着。 有猫腻,绝对有问题。 完全不受影响的白笙施施然走到翠花面前,后者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再看到白笙走过来以后下意识的揪紧自己的衣角,马上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呵。 “翠花,我竟不知道一个寻常的粗使丫头也是个伶牙俐齿的,福伯你怎么能把这样一个心思通透的丫头放在后院做粗使活计呢?”白笙强行攫起翠花的下巴,也不在意对方的脏污,扬起下巴略微深思的问道,眼神依旧紧盯着翠花空洞无神的眸子,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福伯刚想开口,突然纠结疑惑的拧了一下眉,白笙见状也不强求,凡是点到为止。 而在旁边的北宫尘眼里闪过了然的笑意,也不言语只是站在白笙的身旁。 下人们好像也觉得那里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来。 而站在一旁始终不敢说话认为死到临头的胖姑蓦然抬头走到翠花身旁问道:“翠花,你可知我是谁?” 翠花的眼神微动但没有太大的变化,浑身好像散发着死气一样只有嘴角汩汩留下的血液。 在胖姑期待疑惑最后震惊地眼神下,翠花的嘴里喏喏的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小让人听不清除了离她最近的白笙。 杀了这个贱人,杀了这个贱人。 嗯? 就在翠花眼神逐渐变得嗜血的时候,北宫尘似有所感大手捞起白笙快步离开翠花身边。 机械般的站起来好像被人指使一般从身边拿起平时劈柴的柴刀缓缓站起来,滋滋滋,柴刀被翠花拖在地上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杀,杀,杀。” 翠花眼里血丝暴增好像充血般,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再加上一张惨绝人寰的脸把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下人们的小心肝颤抖无数次。 下人们在福伯的指挥下退出几米面面相觑,纷纷从别人眼里看出震惊,他们没想到翠花会变成这样,终于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翠花之所以被留在下人院子里干粗使活计可不只是因为她的外表,还是因为翠花说话不分尊卑口齿不清,福伯担心冲撞了来王府的贵人所以要求翠花一直呆在后院。 可是刚才翠花的话虽然不分尊卑但是条理清楚,甚至能从一步步的诱导众人,原本是要解决男人的问题,但是翠花巧妙的将别人在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霓裳郡主身上,甚至到最后众人关心更多的不是翠花怎么样,而是霓裳郡主。 “杀!”翠花身形一变转眼间就到了白笙的面前,众人不禁高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