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全
因为两个人暂时不能在一起多待，所以那一天过后两人便分别回到了神界和魔界。凌夜给神尊的解释是他还是不想娶冥界公主。而沧月汐她不需要多解释什么，妖玥然早已经明了，在妖玥然的手段下，也不会用人多问什么，看开点儿，人家两个人的家务事，外人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沧月汐回到魔宫之后便听苍虞长老说了，自从婚礼她离开了之后，妖玥然便把迎亲队伍杀光了，而且心情极度不好，遣散了众宾客，后来也差点儿杀了沧云，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妖玥然又放了沧云，之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一直待在冥神殿的偏殿里。沧月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如果她没有走的话，那么冥神殿的偏殿便该是她和妖玥然大婚的婚房了，那里只是历代魔君、君后大婚当晚的地方，婚礼完了以后她还是住在夜月宫，历代君后的住所其实是在沁血殿，但是沧月汐同时也是魔界圣女，再加上在夜月宫住了五百多年习惯了，妖玥然便让她还住在夜月宫了。 苍虞长老带她来到了冥神殿之后便退到殿外了，沧月汐在偏殿门口犹豫了许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听见妖玥然冷笑一声：“孤都说了任何人不要进来你听不懂吗？” 然后妖玥然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沧月汐连忙一躲，但是妖玥然手速极快，而且妖玥然很生气，所以下手自然就中了些，他最后回头一看是沧月汐的时候一愣，手劲连忙往一旁一偏，但是还是顺着沧月汐的额角擦了过去，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妖玥然将砚台放在一边儿，本能的想要上前查看沧月汐的伤口，但是一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比较僵，便生生忍住了。没过一小会儿，沧月汐额角的伤口便开始自我愈合了，妖玥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里明显多了一分自责，等看着伤口愈合好了以后妖玥然便转过去背对着沧月汐。 沧月汐虽然感觉挺疼的，但是她并不甚在意，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小伤罢了。刚一进来被妖玥然这么一砸有些懵，现在缓了一下她发现，房间里所有墙上都挂着满满的她的画像，站着的、坐着的、笑着的、生气的、在战场上的样子、喂鱼的样子、赏花的样子、喝酒的样子、发呆的样子等等等等，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幅，每一幅的下面都有一行小字——致吾爱小汐，落款是妖玥然，每一幅都有，所有的画皆出自于妖玥然之手，没有人知道这每一幅画中究竟埋葬了多少情意。 沧月汐愣住了，愧疚之意更盛，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去伤害一个这样的爱着你的男子。 一阵谜一样的沉默过后，妖玥然转过来盯着沧月汐，眸中怒气与凄凉参半，被那样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注视着，沧月汐嗅到了他心碎的味道。 妖玥然盯着沧月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权利我可以给你，你要地位我也可以给你，你要宝物我还是可以给你，你要兵权我更是可以给你，我说过的，只要你想要，即便是把魔界分给你一半都可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想办法帮你实现，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就算我不希望你和凌夜在一起，你可以跟我说啊，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瞒着我也没有关系，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在得到了之后又失去？” “对不起……”沧月汐知道这三个字很苍白，可是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骗过许多人、害过许多人、杀过许多人、负过许多人，可是我唯独没有负过你，也许我对不起全天下的人，可是我唯独没有对不起你。从前不会，今后也不会，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珍重的人啊。”妖玥然眸中的怒色渐退，顿了顿接着道：“自从你二百岁之后，我知这一天总会到来，但没有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呢，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哈哈哈哈，你知道么？刚才我转过身发现是你回来了，我有多高兴，都到这一刻了，我竟然还会因为你的一个转身高兴许久。” 沧月汐沉默良久，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玥然，你最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是想魔界繁荣昌盛？还是想要统一六界？亦或是其他什么？” 妖玥然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希望在你眼中能够看到我的影子。” “玥然，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爱凌夜，我沧月汐此生，只能够爱一个人。”沧月汐咬了咬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必须要把话一次性全部说开，不然以后更会伤了妖玥然，也伤了她自己。 妖玥然眼中凄凉更甚，但是他竟然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不过不是爱，不比爱，但是已经足够了。可是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着你，你大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也会替你们保密，你只需要记着我会一直等你就够了，你只需要记着我一直都在就够了。那三个字我此生永远不会对你说出来，那么，你可不可以答应，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只要这些，就够了。” “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沧月汐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太心疼了，这样的妖玥然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此时的妖玥然这么脆弱、敏感，本来依着妖玥然的性子，喜欢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可是却仅仅因为她爱凌夜，他便选择成全，只是因为这样她会高兴。他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为了她如此卑微……张爱玲说过，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但她的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想必这句话给妖玥然用同样合适吧……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并不是我先遇见了你，你就会是属于我的。我第一次没能握紧这双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握紧了……”妖玥然揉了揉太阳xue。 沧月汐叹了一口气：“怪只怪我们没能在最对的时光遇见彼此吧……” 妖玥然突然眯了眯眼睛：“你说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那么应该比喜欢上凌夜早吧，如果没有凌夜的话，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或许会。”沧月汐微微一笑。 “你就不怕你这么说我会杀了他？”妖玥然眸中有一丝复杂。 “不怕，因为你不会让我难过。”沧月汐摇了摇头，世事就是如此无奈。 妖玥然无奈的耸了耸肩：“你无非就是仗着我心里有你，我英明一世也算是栽在你手里了。”顿了顿又道：“其实如果你没走的话，那三个字我是想留到新婚之夜告诉你的，这满墙的画像我也原是打算让你昨晚看的，我想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但是你没能给我这个机会……婚礼的时候我一直怕你会走，怕你会抛下我，结果你真的走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躲不过啊躲不过。” “对不起。”沧月汐低下了头。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我不想让你难过，爱情中本就是这样的，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妖玥然将沧月汐揽入怀中。 两人个人就这么站了许久，妖玥然轻轻在沧月汐耳边儿说：“其实……你今天能够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知道。”沧月汐叹了一口气。 片刻，妖玥然放开了沧月汐：“去休息吧，这么一折腾你肯定累了，我会帮你留意神界那边儿，等凌夜那边儿也解决了，我便送你去人界找他。” “多谢……” 沧月汐转身打开门，看到沧云在不远处便唤了一声：“沧云。” 沧云听到之后立马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跑到一半看到沧月汐身后的妖玥然又胆怯了，妖玥然也回想起昨天自己一怒之下做了什么，蹲下对沧云伸出手，语气很宠溺：“沧云，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对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迁怒你了，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妖玥然也非常喜欢沧云，对沧云也是真的很好，昨天的确是冲动之下因为沧月汐迁怒沧云了，所幸昨天自己还是不忍心，不然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嗷嗷！”沧云一听立马扑到妖玥然怀里，妖玥然温柔的抱起沧云，沧云在妖玥然胳膊上轻轻咬了一口，随后吐了吐舌头，又跳到沧月汐怀里。 苍虞长老在殿外隐约听到了说话声，心知妖玥然是没事了，便离开去处理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