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烟炎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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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云‘伴君如伴虎’,虽是浅显,但面对这凝聚了无数前辈鲜血的惨烈经验,为官者无不奉为金科玉律。尤其在靡丽繁华的嵘南,更是被芸芸仕宦视为修身保命的第一警世恒言!要知在这世上,恐没什么能比在黎彦麾下当差效命更能考验胆量和寿命的事了。 说起这位当今嵘南的王者到底如何?论家世,他是先王黎璟的唯一子嗣,血统高贵无可挑剔;论才干,他是清溪老人的亲传弟子,对抗朝庭开疆辟土,战果赫赫叱咤风云;论风华,更是倾国倾城无与伦比!可明明是金相玉映的天之骄子,却偏偏生得桀骜不驯冷酷狠戾,以至于他们这些臣子天天战战兢兢也就算了,还要焦心劳思的愁白了头。 远的不提,就说最近,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招了什么邪,黎彦突然宣布说要大婚!按理说本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以往任凭他们苦口婆心劝到捶胸顿足,也不见英明神武的王爷有丝毫娶妻之意。现下总算是拔开云雾见青天,可兴奋不过一秒,高兴不过一刻,待听得诏书上王妃名讳,所有人哪里还乐得起来?!既非贵女也非名媛,籍籍无名也自罢了,更重要的是……竟不是瑶疆的洛氏之女! 嵘南能够和大煜分庭抗礼,除了倚赖于王府多年积累的财富兵力和黎彦的不世之略,瑶疆洛氏的鼎力相助也是功不可没,而洛灵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绝对因素!傻子都看得出来,若非她对黎彦的痴情一片,以洛氏的立场绝无可能会趟这种混水!何况早在先前,他们的家主洛寒就对其妹的婚事不知催促了多少回,动了多少怒!如果……最终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实难想象对方会有何种反应! 顿时……毛孔倒竖冷汗直流!诸官也顾不得宣召,仓皇失措的就往王府跑。哪知堪堪决定的义胆忠肝,屑屑一眼就湮灭在黎彦仿若鬼神的气魄中。 毕竟以死进谏的忠诚虽是英勇,但轮到自己身先士卒,却终不免怯了几分,到底谁都不愿做个以身殉国的先驱英烈。倒是黎彦没什么功夫与诸人消磨,施施然先行开了口,且直接了当干脆利落,诚然连他们怀揣的侥幸,都灭得彻彻底底与世长辞:瑶疆与大煜绝裂了! 是以,踌躇也不用了,担心也不必了,当场就激得几名老臣翻了白眼,也顺便堵上了悠悠众口。反正木己成舟米己成炊,现下就算真有人想提着脑袋,演绎个忠臣本色,估计也没了什么兴致。既是于事无补,还白白丢了性命,因为那位现任王爷的脸上,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凭此条,就算对这桩婚事有一千个不满,一万个反对,也统统都得烂在肚子里! 因此,不管是天威难测,硬是被黎彦吓成的恭顺贤良,还是万般无奈,选择的曲意奉迎。反正嵘南的百姓只看到,在为准王妃特设的晚宴上百官齐贺灯火通明,一番花天锦地盛况空前。殊不知在此繁华背后,却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盘算。而其中,尤以德高望重的丞相裘霈最为突出! 据闻这位世代辅佐黎家的垂暮老者,早己放出风声,绝对不会允许黎彦娶一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妻。虽说他现在公然出现在筵席现场,摆明着来者不善,可往好里想,要不是他老人家因病返乡,指不定在喜讯公布当日就会闹出‘血溅王府’的年度大戏。相较而言……似乎如今还走运了几分! 然而一直在厅中守备的陈月霆显是没有如此乐观向上的思想境界,从裘霈一脚踏入门槛的那刻起,他只从老人阴鸷的表情和一大票亦步亦趋的追随者中判断出一点:那就是——这帮子人哪里是来赴宴的?分明是要将安悠然生吞活剥的节奏! 要搁在以前,他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现下他己从黎彦口中得知当年种种的真相,于情于理,他又怎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对于安悠然,便是除去忠义,还有更多的愧疚。是以,他赶紧身形一闪,就跑去了茗芷苑通风报信。 “姑娘,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晚的筵席,你就想法躲了吧!”虽是和好如初,但以安悠然今时今日的地位,到底有别与昔日医女的身分,陈月霆只能站于中庭将适才所见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最后他才有条不紊的道出主旨,“那裘老爷子是个迂腐之人,成日里不是敦诗说礼,便是忙着扶植纲常!一张嘴更是尖酸刻薄,当真杀人不见血,现世鬼见愁!并且在他心中,早就将洛小姐视为主母,对于你怕是没有十分的恨意,也有十二分的憎恶,此次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风波!不如眼不见心为净,避而远之随他们闹去!” 然而他的担心,仿佛没有传达给安悠然一星半点,只因从里厢传来的轻笑,固如银铃相磬般清脆,好似黄莺出谷般悦耳,却独独没有对局势有分毫心领神会的迹象,“小月,你明明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却对着我一女子废了半天的口舌。究竟是想赞美我彪悍如男?还是变着法子要我奋发图强?你不明说,我确难以揣测。然不论初衷如何,好歹都是你用心良苦!此次我便放手一搏,力求一箭双雕好了!” 一箭双雕个屁! 当真被安悠然的真知灼见惊到外焦里嫩,陈月霆只差没爆粗口,直接送自己去地府里溜达溜达,也好来个一了百了。省的cao心没死,却被人气到暴毙。 好在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没容他自寻短见,己成为安悠然近侍的虎子一旁抢先开口道,“哥……不!jiejie,小月哥说的不是那些意思,他是真的在劝你不要出席!我也有听到风传,裘相对你一直不满。现下看来,他定是想在今晚对你不利。你最近身子本就不好,来来回回的发了几次的烧,要不就借故别去了,没必要为些不相干的人劳神伤身。”
“你们都是让我别去了?”停止笑意,安悠然轻叹出声,“确定吗?” “确定!确定!”虎子忙不迭的点头。 “反正有主子在,即便你临时起意,量那些老匹夫们也奈你不得!”为求宽心,陈月霆更是适时补充到位。 “你们……”然而可圈可点的轮番游说非但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更是引得安悠然勃然大怒。那满腔的怒火,仿若隔着门窗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焦灼,“你们这两个傻小子,说什么蠢话?!” “要我临阵脱逃?还要主子来替我善后?!你们究竟以为我是为何要在嵘南!?是来给主子添堵的吗?!我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才要留下!今天这宴席本是为我而设,我如不战而逃,那些人会怎样看我?怎样看主子?!他们会笃定我不过是一无胆鼠辈,对于主子的不满只会与日俱增!一旦被歹人加以利用,断会兴风作浪,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且……”一番话洋洋洒洒,虽是毫不留情面,可安悠然却是句句犀利直指要害。更在训斥之余,语风突变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是该被兴兵讨伐的受害者?万一我才是居心叵测的施暴者又会如何?!” 果是应证了‘关心则乱’,虎子和陈月霆只一心想护安悠然周全,哪里还考虑得到中间的厉害关系?此时听完一席分析,他们方知错的一塌糊涂。然而与虎子的低头反省不同,陈月霆却在微微一忖后,猛然抬头道,“姑娘!难道你……” “难道什么?”话音未落,就听得厢门砰然大开,安悠然己从房中娉婷而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有道是:乐事赏心易散,良辰美景难得。好容易设的鸿门宴,我可要先行一步了。你们不来长长见识,日后切莫后悔。” 说罢,她旋即转身就往苑外走去,陈月霆见状自是立马跟了上去,偌大的庭院中只留下目光涣散的虎子一人呆怔而立…… 因为他的神台一片混沌,他的思绪一片繁芜,只剩下那不知是眼花产生的幻象,还是混乱滋生的错觉,萦绕在脑海心间久久挥之不去!否则他怎会认为,今天的安悠然美的仿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