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鹪巢蚊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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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理当是天高气爽舒适宜人大好时节,可勒什城的郊外却是狂风大作黄土飞扬,荒凉的直让人难以相信此处竟也是被誉为华国的大煜所辖。 抹了把快要把自己的脸砸成月球表面的碎石尘土,年轻的骑者气不打一处来,他把蒙面的汗巾一扯,回过头就对身后一名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抱怨道,“哥哥,我就搞不懂了,咱们不应该从穆克出境吗?怎生半途绕道来这鬼地方?!又破又脏有啥好来的?” “来这还债啊……”如水的眼眸一弯,纯净得好似能融解世间的阴霾,男子眼角含笑的往旁边已经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瘦小身影瞄了一眼道,“谁让我欠了别人东西呢?那人吵着要我还,我又能怎样?只能是刀山火海,义不容辞了。” “你欠人东西?!”一双眼珠子瞪得差点没掉下来,年轻人的脸上尽是不屑,“咱们府上虽不能说成是富可敌国,可是八辈子不愁吃喝也是绰绰有余!这地方一看就是穷乡僻壤,哪会有人能借你东西?哥哥,我虽是愚钝了些许,可还不至蠢笨至此,你不愿告诉我实情就罢,不带这样戏弄人的!” 对于他的不信虽未反驳,但男子的浅笑依旧却让年轻人有种被了辱侮智商的感觉。不甘之下,他掉转马头一把扯住那个瘦小的身影道,“碧珞,你给我评评理!哥哥说的话你信吗?凭南院的声势,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有欠旁人债的道理?!我说他骗人,他竟还嘲笑我……” 以韩尔齐来说,才学或许不足,武功或许泛泛,但其蛮力却是天下之大无出其右,他这一扯,对于能骑在马背就要感念神恩的的安悠然无疑是上吊加砒霜——死了个结结实实。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凄惨的叫声以示悲愤,就身形一晃的倒栽葱而去,幸好萧肃辰手疾眼快,猿臂一揽将她拽在怀里,才没让世间在怨念造化下又多出条索命的厉鬼。 就算是惊魂未定,可憋在心头的那撮熊熊怒火就足己逼着安悠然发起飙来,怎奈萧萧寒风太不作美,还没等她骂出个狗血淋头大显神威,就被直入嗓子眼的飞沙走石给呛成肺癌晚期。难怪韩尔齐被其撕心裂肺的音波所伤,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背着点风,别让冷风伤了嗓子。”一边轻柔的拍着安悠然的后背,萧肃辰一边宽慰道,“要找尔齐讨回公道,机会多的是,还在乎这一时吗?” 反手一挥打掉萧肃辰的手,安悠然回眸冷声道,“不会再有机会了!我上次就和你说过,等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从此就是各归各途的陌路人!既然我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自也不会再与你凌北之人有所交集。” “傻丫头,人生如果真能像买卖般算得清楚,哪还会有什么烦恼可言。”停在半空的手指微微一僵,萧肃辰长叹口气,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安悠然仔细的披上,“若有可能,我自是想成全你。只可惜我与瑾王府的仇怨恐己是解不开的结,到时免不了又要让你多恨我几分了。” 自芳华寺之后,安悠然就一直不曾与萧肃辰有过交谈,此时见他眸色黯然,不禁心中一软。其实以对萧肃辰的了解,安悠然何尝不知他绝非利欲熏心背信忘义的小人。但如今他们是注定敌对相向的双方,她便是知道内情又能如何?她不可能置黎彦于不顾,更不可能为了萧肃辰而背叛黎彦!既是结局己定,又何苦知道太多,徒留下庸人自扰? 银牙暗咬,安悠然硬起心肠道,“你与刘昆狼狈为jian时,就该明白会和我恩断义绝,现在说些伤春悲秋的话语有何意义?你既不是优柔寡断的迂人,我也不是深闺幽怨的女子,这些个感慨万千的说辞你还是留着日后与他人再叙吧。当前我所在意的只有那件事而己,探子不是说刘昆会与黎彦在瀛州交换人质吗?我们不去瀛州反来勒什做什么?你该不会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吧?” “我既答应你,就绝不会食言。”即使安悠然态度冷硬,萧肃辰却是春风不改,俊秀的眉眼中依旧是和煦浅淡,“之所以我舍瀛州而来勒什,那是因为我知道瀛州之约,刘昆和黎彦都不会去!” 看着安悠然因为不解而把一双美眸瞪得浑圆的呆萌模样,萧肃辰微微一笑继续低语道,“你觉得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刘老侯爷真的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吗?他所想要的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个人而己,黎彦抓了他的家人,虽非他所料,却被他所用。刘昆曾让我设法引那人入套,岂知那人谨慎异常,一直按兵不动。而此时正好黎彦挟持人质出现在芳华寺,他便借由人质交换的空档,谎称黎彦遭了不测,引那人来大煜被他所擒。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刘老侯爷当真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但……有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他错就错在不该做事太绝,连身边的人都想杀他!” “你的意思是……”刚品出个中蹊跷来,却见萧肃辰忽然闭口不谈,安悠然哪肯作罢,抬头就想追问,却被其凝重的面色所慑,一时竟也说不出口来。 可她不说,自有人说,只见韩尔齐一路策马狂奔,也不管冲撞之险,直挺挺的就跑了过来,且来势之猛,气势之汹,直叫人倒抽一口冷气。
“哥哥,情况有变!”深拧的眉头似在提前预示着不祥,韩尔齐勒马侧身拦在萧肃辰的面前,满头大汗的禀报,“前方来了大批的大煜士兵,至少有千人之众,咱们还是赶紧掉头离开吧!” 听了这话,非但韩尔齐焦虑,连本打定主意不再理踩萧肃辰的安悠然也一时忘记初衷,拉着他的衣袖就急道,“肃辰,尔齐说的对,你现在随行之人不过几十,与大军硬碰无疑是以卵击石,切不可做无谓的冒险,还是及早避开方为上策。” “你们是说要逃?”净澈的眸子一弯,萧肃辰眺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沙尘,浓重磅礴排山倒海,一见便知来人的规模非同小可,“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不消一株香的功夫就能把我们全员逮个正着。” “那……”自是知萧肃辰所言非虚,安悠然与韩尔齐面面相觑,在略略心有灵犀的眼神交流后,安悠然从小白公子茫然无措的表情中,义无反顾的挑起了军师的大梁,“我们躲起来!” “躲?”虽不擅谋略,但好歹有常识,韩尔齐摘掉小白的帽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这里四面通风八方无垠,你说躲到哪里?挖个坑埋起来吗?!” 环顾下四周,安悠然果发现此地真乃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风水宝地!别说有个农户人家树林草丛,就连飞禽走兽蛇虫鼠蚁也楞是没瞧见一只,不由感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于是出于要教育后生晚辈戒骄戒躁的良苦用心,军师眼珠一转,再献一计,“久闻韩少将军武艺超群侠肝义胆,今日正是阁下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待会你若能单枪匹马大杀四方,你家主子必是重重有赏,升官加爵不在话下!如不能凯旋而归,也麻烦你舍身取义引开敌军,他日定为你建碑立传流芳百世。” 人世百态,既是有七窍玲珑的才子,也就不乏脑子里缺根筋的斗士。而韩尔齐便是后者之中的翘楚,听了安悠然的戏词,他竟是毫不犹豫的就要照做,幸被萧肃辰莞尔阻止道,“碧珞的法子恐是等尔齐想自我了断时再一试吧,如此韩老爷子找我讨儿子命时我也有个说辞,不至要到阴曹地府找阎王老爷要人去。你们不用担心,大煜的人,就由我来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