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散兵权
夜色如水,一轮圆月当空,洒下万丈银辉。 温源河水曲曲折折地从东极山下的月初城绕过,月色如霜,照射在城中高低错落的房屋宇上,街头巷尾开满鲜花的花树上,反映出点点银光,如细密的雪珠在闪烁。 东极山山顶,一座巍峨的宫殿矗立在此,曰正阳殿。四周有各色亭台楼阁环绕,其建造工艺无不出神入化,非常人所能窥视。 这座最恢弘大气的宫殿,即是轩辕族处理族内事宜的大殿,殿顶高耸入云。据说,站在殿顶,可将整个东极山尽收眼底。据说只是据说,毕竟没人敢去亲身试验。 不过此时巍峨大殿的殿顶上,正坐着一个人,一名男子。 男子很年轻,这仅是从他的衣饰形态上判断的,他脸上戴了一个银色面具,上面纹了流云飞火的图案,仅露出一双眼睛。 这一双眼睛倒生得极好,眼角微微上扬,略显妩媚,而瞳孔却纯净如浸入水中的黑色水晶一般,二者结合出一种极美的风情,令人忍不住想掀开那面具,窥其全貌。 此刻这双眼睛里隐隐有惆怅流出,目光虽扫视着被月色笼罩的轩辕城,却透着一抹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使他看起来,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夜风微凉,掀起他的衣角,青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如展翅的鹰,乌黑的长发飞扬在空中,几分疏狂冲淡了他眸中的孤独之感。 不知从何处飘来几朵乌云,将月光挡了个严严实实,东极山陷入一片黑暗。 从正阳殿的位置看去,山下一片漆黑,倒还依稀有几家大户亮着灯光,不过这光也是黯淡的,没有生机。只有洛府,一盏盏彩色纱灯沿着曲折萦回的走廊长亭一路排开,将府中的黑暗驱散了大半,再加上其地理位置特殊,倒成了这无边黑暗中的唯一明亮所在了。 男子看着这无边夜色暗自出神,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擦着手上那枚造型古朴的血色玉戒,似爱怜,又似怀念。不经意地,那枚玉戒发出了淡淡的红光,虽然轻微,却不可忽视。男子盯着那光一愣,似是不敢相信。 乌云渐渐散开,红光也随之隐灭,玉戒恢复了平常的形态。 男子眼中的所有情绪被一种名为惊喜的情绪所取代,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将他笼罩,只是,这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没了反应的玉戒依然静静的戴在他的手上。 他盯着山下的黑暗看了半响,身形一动,整个人已消失不见,动作迅捷如鬼魅。 “小姐,你在干嘛?!” 已入夜,洛水并未向往常一样上床入寝,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桌上果盘内的一个雪花梨,后者正被一些冰蓝色的光点包围,缓缓升至半空,朝洛水的方向行来。 半夏掀帘进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洛水心神一动,梨子失去依托,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半夏脚边,半夏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两步,抬头看向洛水。 洛水耸耸肩,踢踏着鞋子走过去把梨子拾起来,对半夏道,“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半夏扭头看了下门外,见没人过来,担忧道,“小姐,老爷曾多次叮嘱不让小姐显露术法,小姐怎么就是不听呢,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会有大祸的啊!” 洛水看她说的慎重,不由得有点好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再说除了你、哥哥、老爹和白姨外,也没人知道吧。我难道还担心你们会出卖我?!” 半夏看着洛水,眼神有些莫名的复杂,道,“我们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小姐也要谨慎些好,若是不慎被外人知道,只怕是老爷也没办法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你看都这么晚了赶紧去睡觉吧,否则明天有黑眼圈哦!” 半夏最看重美貌,听到洛水这样说,也忘了自己之前来干嘛了,忙逃一般地回去补觉了。 看着半夏离开,洛水伸了个懒腰,举起手中的梨子咬了一口,又尝试着驱使其他物品,这下却没有丝毫反应了。 伸头看了下窗外,夜色正朦胧,新月挂中天,洛水转回身微微叹了一口气,沮丧道:“果然只有在每月十五才可以啊!” 第二日。 洛昀夫起了个大早,依照平常的习惯在花园打完了一套拳,随后便开始在花园的亭中石桌上练字,待写到第三幅时,卫绍到了。 “水儿真是神了,画出的图纸竟然丝毫不差,这下紫衣大人没话说了吧!” 卫绍看起来很是高兴,一脸的喜色。 洛昀夫看了他一眼,起身朝书房走去,卫绍跟上。 “只是和紫衣那老家伙各执一词而已,若让帝上信我,还要拿出些诚意才行。” “那将军这次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当今帝上羽翼已丰,野心渐长,自然不能容忍轩辕族有人的威严可以压过他。我如今手握重兵,朝中上下都对我忌惮三分,以帝上的性格,一定会有所行动。” “将军是怀疑此次.....” “我府中戒备森严,下人皆来历清楚,若不是在水儿身上做文章,怎么能伤我分毫呢。” “那水儿如今?” “关起来了。” 卫绍一愣,这么干脆?
“既然他有心,我何不顺了他的意。” “将军的意思?” “西南驻军与羌族接境,如今羌族作乱,我便将这支军队交出去,以消众人之疑。” “属下不明白。” “现在我虽然拿出了图纸,但紫衣依旧没有放过水儿的意思,我交出这部分兵权,正是为了堵他的口。至于帝上,我已经让他看到了我的诚意,他是聪明人,不会继续就此事对洛氏发难的。再说,这支军队也不是我最得意的军队,失就失了吧。” 洛昀夫说完,从书架上的一个锦盒内,拿出一个黑玉狼头雕像,雕刻简陋,线条古怪,卫绍认出,这便是西南驻军的兵符。 洛昀夫转身将兵符交给卫绍,道:“西南驻军中有一个年轻人叫南熙,职位虽不高,但此人心思缜密,对兵法的运用十分娴熟,尤其擅长以少胜多,算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想办法把这部分兵权移交至此人手中吧。” “可帝上......” “他想查就让他查,这个南熙在族中并没有依附派别,百姓无辜,这也算是个能为百姓办点实事的人。” 洛昀夫说到最后有些感慨,不由得微叹了口气。 “知道了将军,属下现在就去。” 卫绍行了个军礼就要离开,前脚刚跨出房门,又被洛昀夫叫住道,“对了,这几日我就不去族中议事了,帝上那你看着说。” “啊?” “啊什么啊?” “知道了,属下领命。” 自此,洛昀夫称病告假在家,多日未去朝中议事,众人皆道洛昀夫经此一役,受不住打击,所以才病了。也正因此,族中一些的王亲贵族及族臣开始了对洛昀夫一派的直面打击。 而一直不安分的羌族,在洛水一事后竟也消停了下来,听说是羌族的王突然暴病而亡,他身后的两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也顾不得扰乱轩辕的事情了。 轩辕玦趁机派人一边笼络,一边强攻,灭了羌族。 羌族二王子审时度势,带着亲属部下降了轩辕。令人意外的是,一向主张和平共处的羌族大王子却因不愿对轩辕帝俯首称臣,被斩首示众。 跟随于大王子的一支羌族民众,无论老弱妇孺,皆,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