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忽悠
素女像端庄秀美，谈吐雅致，正尽力忽悠大家的时候，沈若碧见到师长，面露欢喜之色。柳子遇本也担忧这个弟子，招手让她过来。 偏偏一身冷煞的血玲珑阻在前头，眼神冰冷。 都不用多言，沈若碧退后两步，和江浸月等人站在了一起。如今所有在龘宫地宫的人，处境都是一样：素女出现了，映射的是什么人，妖族还是人类，谁也不能确定。所以，为保万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防风散人自然是对素女像所言，一个字都不信。 “你千年前，是人族修者？哈哈，滑天下之大稽！有何凭证！罢了，就算你能拿出凭证，要我等如何相信你？”一边说，他一边摆出攻击姿势， “还是痛快些吧，说出你的目标，你的化身！” 素女像低低的一叹，声音没有一点魅惑、蛊惑的意思，但低沉压在心底，仿佛母亲的哀叹，让人心中一颤。 “余生于千年的飘雪之日，名唤乐雪。倒也不瞒诸位有缘人，虽为人族修者，但资质中平，拜入仙门也不过中等弟子，并无甚出众之处。唯一值得一谈的，便是与当年还没进入仙门的贺玉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贺玉成？”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琼书阁的吴梦君反应最快，惊骇道，“可是仙道宫第一任宫主，玉成仙尊！” 玉成仙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没办法不吃惊，因为仙道虽然能人辈出，但贺玉成的成就，人神共仰，算是千年来第一强者。他以一己之力创建了仙道宫，便是现今的仙道的第一宫！ 他破虚飞升后，留下“天道六卷”，分别为天、地、人、妖、魔，还有一卷残卷。 其中，残卷已经失踪，下落不明。而“妖之卷”，六百年前被妖族羽族圣女夺走。 仙道宫虽然掌有“天”“地”“人”三卷，但只有“地”“人”两卷略微窥探门径，“天之卷”深奥莫名，难以参悟，凡人见了，如看天书。 五百年前，魔族为了夺“魔之卷”，大举进攻仙道六大神州，天道宫不得不和星祭宫合作，十大长老共同研究，才参研出一二成来。 可就这一二成，也足以让天道宫、星祭宫，成为仙道最庞大的两大势力。 溯一阁的于寒裳眸中异色连连，“你说你是玉成仙尊的青梅竹马？仙尊早就破虚飞升，余泽甚至影响到现在的天道宫。你若真是，天道宫怎会弃你不顾，你怎么会，怎么会成为一尊石像呢？” 素女像轻叹一声，“我资质平平，又怎么配得上贺玉成呢？早知道他日后成就非凡，我……还不如早早死心改嫁，也免得千年孤寂，落得如此地步。” “改嫁？” 于寒裳和吴梦君对视一眼，不可思议道，“你是玉成仙尊的妻子？” “是啊。我与他是指腹为婚，他说做人不能忘本，既然我服侍他生身父母百年，便引我入仙门，还要如约娶我为妻。我深爱他，便答应了。哪里知道，他身有仙根，注定是要飞升的仙人。可我，凡人凡躯……” 素女像说到这里，眼角竟然有晶莹的液体，犹如珍珠闪烁。 言语是有力量的，简单的话语，包含着千年前的沧海桑田巨变，和无尽的爱恨情仇。如血玲珑、防风散人十分不信任她的，也忍不住侧耳倾听。 “……承受不了太大的恩泽。我拜入仙门后，资质普通，不受师门长辈重视，又因他的特殊关系，受尽欺凌，尤其是师姐师妹的嫉妒、暗害。我忍辱负重，总以为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可我错了。我的退让，只换来更多、更恶劣的欺凌。到最后，我中了最恶毒的诅咒——灵魂生生世世不能超脱，困守在石像中。” “啊！这么说来，你真的是人族修者？可玉成仙尊为什么不救你？” “救？他自然是想救我的。他杀了所有欺凌过我的人，叛出原来的门派，宁愿背负欺师灭祖之罪名。他愿意为我任何事，除了……转移他的仙根温养我的灵魂，助我脱离诅咒。” “转移仙根？那不是失去修炼的根本？” 素女像淡淡的说道，“所以说，我不恨他，只怨恨自己没有自知之明，爱上不该爱的人。” 乐雪的故事说完了。 吴梦君和于寒裳沉吟不语——以女子心肠来说，这素女的遭遇可算是可怜凄惨了。爱上有如天人的玉成仙尊，不仅没得到什么，反而受尽了痛苦。最后中了诅咒，化身石像，忍受生生世世沉沦之苦。 “但这不是你祸乱苍生的理由！” 血玲珑冷肃道。 “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我从未主动害人……”素女像轻轻一叹，“我化为石像后，贺玉成将我放置在天道宫地下道场内，就是这里。他后来修为深不可测，移植无数琪花瑶草，用各种奇珍异宝温养此地，令我的灵魂不至于枯萎干涸。” “他已然做了他能做的。” “可他的传承者，却不愿意每年更换灵石，维持这里的地下大阵。六百年前，一个羽族的小丫头闯进来，知道我的遭遇，十分同情我，于是想办法带走了我。” “呵呵，天道宫的人，提供了方便。他们肯定想着，我这块没用的石头走了，再也不用每年耗费灵石维持地下宫殿的大阵了。” 这时，柳子遇沉思道，“但是玉成仙尊怎会没有手段？他心中有愧，定是施展大神通，将底下宫殿炼制成一体，便如灵器，烙印你的灵魂印记。你一离开，整个地下宫殿也随你去了！” “还有天道六卷中的残卷。”素女像接着道。 “什么？早就失踪的残卷，竟然在你这里？” 没人能维持平静了。 之前可以当听故事，感动或者不感动，无人在意。可天道六卷中的残卷，那是什么样的密卷！可以令人飞升！ “怪不得，怪不得每一次你出现，都会引得天下大乱？” 血玲珑喃喃自语。 素女像低吟一声，“我化为石像后，贺玉成日日陪伴在我身边。他书写‘天道六卷’时，我就在旁。谁人会防备一座石像呢？” “所以，你不仅知道残卷？你知道天道六卷的全部内容？” 满意的察觉所有人的心神都被摄住了，素女像飞快的在乐瑶心底传音，“总算没白费功夫，忽悠住了！待会你演一出戏，千万别让人怀疑到你。不然，她们一个发怒，拍死你，我救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