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了宫门，两人便下轿朝城中行走，一路上两人悠然自得的说着、笑着。李福和青叶就在他们后面的两米之外，万不敢破坏和打扰如此和谐自得的场面。天空中偶尔还有几只大雁飞过。 “大叔，这个是什么？” “这是摇鼓。”小贩高兴的笑道，“公子要不要买一个？” “不要了。”她微微的摇摇头，只见她又跑到另一个小摊上。 “大娘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雕刻小人，不买别乱碰啊！” “哦哦，我知道！”她好久没有来到外面，并不是想买什么，哪怕就看看，就摸摸，也是一种愉悦。 “你慢点，别莽莽撞撞的。”他拉了拉她，她看着眼前的人，多么真实可爱，不像宫中其他妃嫔都过于娇柔做作。 荼蘼看到有一老伯在那搅糖稀，忆起了从前顾凡哥哥带她去赶集，时常买绕糖稀给她吃。她走了过去，侧目而笑：司徒公子要不要吃绕糖稀？很香甜的。” 他见这摊前都是孩童，不好意思一笑道：“这应该都是孩子的爱食。” “这可是童心未泯的十大食物之一，不过只源于民间，你呢，就不曾体会到过这种童趣。”说着便动起嘴来，嘿嘿道：“回味小时候。” 司徒皓轩犹豫了一会便欣然接了过去，也体验一把民间孩子的乐趣，只是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吃着绕糖稀，着实不雅，有失风度。“算了，舍命陪佳人，那些文雅风度都暂时抛诸脑后吧！” 李福看着现在的陛下，觉得都不认识了，“看来昭仪对陛下的影响着实不小。” “司徒公子，快到中午了，我们找一间饭馆吃饭吧！就前面那间吧！”主要是她自己肚子饿得咕咕作响，看见最近的饭馆便指着进去。 这间饭馆虽不宽大，也不奢华，却让人觉得简洁舒服。来往之人大都寻常百姓，这会餐桌上大都坐满了，生意还不错。 “四位公子请坐！请问客官需要点些什么？”小二殷情的招呼着。 她侧头问道：“司徒公子喜欢吃什么？你先点。” 他随即开口道：“那我要一盘凤尾鱼翅和燕窝炒炉鸭丝。” “这位客官真是对不住，这些菜都是高级食材，本店庙小，要不点些别的？ 司徒皓轩说道：“算了，还是这位公子点吧！” “那来一盘红烧鲶鱼，糖醋带鱼，水煮草鱼，清炒海带。”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便又随即点了：“小炒竹笋，红烧豆腐，红烧鸡块。” “都是一些家常菜，司徒公子就算吃不习惯，也得忍忍。” “怎么会，你这么说倒显得本公子多么娇贵，口味难调。” “我没说错啊，你难道不是出生娇贵？” 司徒皓轩说不过她，索性不语，无奈的看着她笑。 “青叶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公子，我，我不敢。”说完便怯怯的看向司徒皓轩。 “没事，我是你主子！”说着便拉她坐下，“我准许就行了，不用管旁人。” 然后看向他说：“司徒公子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李福，你也坐下！” 这顿饭吃得真舒服，没有用银针试毒，也没有人在旁伺候，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饭后，他们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荼蘼灵机一动：“司徒公子，吃饱喝足我们该去哪呢？” “当然是去牡丹园了，虽然已是深秋，百花凋谢，但是也有一些花正在秋天开放。比如；紫茉莉、菊花、茶梅、芙蓉花等等，其实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风采和韵味，只看每个人如何去看，如何去品了。” “哇………司徒公子果真是风雅之人。”她故作一脸崇拜的样子看向他。 走进牡丹园中，里面的景色和半年前完全不一样，此刻人迹稀少，寂寥些许，远比不上春天的热闹。园中除了常绿树木和一些秋天时节开的花，到处一片秋凉，萧瑟的景色。 荼蘼忧伤的想：“半年前是你带我来看花，半年后，却是别人。青天如海水，碧月如珠圆，月圆以复缺，不见当时郎。前尘尽断，往事皆成过眼云烟” 司徒皓轩开口：“怎么了？如此感伤之态。” 她浅浅一笑：“没什么，或许是看着满地黄秋，触景伤情罢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你我相遇的地方。”他拉着她的手说，“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你，也永远忘不了那天的自己。” “荼蘼，有你在身边真好！于我而言，失去你便失去了一切，那么活着还有何意义呢？”他动情的说着。 这一刻荼蘼突然想接纳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痴情，她何其有幸的能够拥有。她要逼着自己忘记该忘记的人，珍惜握在手心的幸福。那遥不可及的幸福早就不属于她了，隔岸的花永远是隔岸的花，看得见，却不像身旁的花这样触手可及。 “司徒公子，我愿意永远待在你身边，陪你看春来秋去的美景，看山河大地的旖旎风光，然后静静地度过每一天流逝的时光。”她第一次眼中略微含情的看着他，还说出这样的话语。 “有你相伴一生，与我而言，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司徒皓轩第一次得到这样柔情的回应，幸福洋溢在心间久久的荡漾着，暖到心窝。 荼蘼侧目而视，一惊：“呀？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顾凡哥哥。”心想：“他一个人站在池塘那边做什么呢？” “司徒公子，我遇见故人了，去去就来。”她望着他带着恳求的语气。 “去吧！我在这等你。”他目光不经意间望向池塘边，只见一个男子落寞的站在哪里。 荼蘼看见顾凡哥哥发着懵呆，并没有注意她的到来。于是她大声的喊着：“顾凡哥哥！” “阿鸾？真的是你！”他站着这想起了很多青葱往事，突然听见那思念的声音，原以为自己太过于想念出现了幻听。没想到转身一看原来真的是心心念念的人，这种就像冰霎那间遇到火，瞬间就熔化的感觉。 “我那么大声喊着，我以为你会被吓到呢！”她有点失望的说道。 他开口道：“你不是在宫中吗？怎么来此了。” “宫中的生活太过于烦闷，陛下便带我出来游玩，呼吸一下这无边空气。”说着便指向那边，“看、陛下就在牡丹丛那里。” 顾凡不禁的望向那边，看见他独自在小径的石子路上徘徊。 “阿鸾，你过得不好吧？”顾凡疼惜的问。 她心神不定，闪烁其词的开口道：“我过得很好啊！陛下视我如珍宝。” “如果我没猜错，你心中的人应该是睿王吧！势必是为了他变身的” 提到昔日的那个人，荼蘼心中还是微微一痛，像是把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的疼。 荼蘼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顾凡哥哥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 她立即转移话题：“顾凡哥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你，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 “我还是那样，从此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走到哪便就住上一段日子，谈不上好还是坏。” 荼蘼感伤道：“我特别怀念在南海时，和你一起天真玩乐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用想，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他露出憧憬之态，道：“是啊！那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想起还有重要话要说，便拉了回来。随即说：“阿鸾，既然你当我是兄长，那么我便说几句该说的话。” “顾凡哥哥你说便是了，怎么如此见外呢？” “阿鸾，那个人既然送你入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表明他不值得你爱。忘了他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若是愿意随我走，天下之大，我们执鞭策马，看遍山河。” 荼蘼只当顾凡是疼惜这个meimei，她有种被保护的幸福感。她缓缓道：“我会重新生活的，你的阿鸾会快乐的！” 他有些怅然若失，阿鸾一心当自己为兄长，也没有细细咀嚼他的话。忧忧一笑：“陛下如此痴情与你，我想他此生定会好好待你。你过得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作为兄长我便安心了。” “顾凡哥哥，这些我都知道，不说这些烦忧之事了，我带你去见陛下。”说完便拽着他的胳膊朝牡丹处走。 还没等他开口，她便立刻说道：“什么都别说，听我的就行了！” 司徒皓轩见她半响还不回来，有些急躁，不停地来回度步。猛然看见她拉着他的胳膊朝这边走来，心中有些不悦。 “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不必多礼，起身吧！这是在宫外，朕只是微服出行。” “是！”他淡然道。 “荼蘼这位是？”司徒皓轩疑惑的问。 她略显悲容道：“顾凡哥哥和我从小便相识，感情很是要好，就像我的大哥一样，现在我世上的亲人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她又道：“不知道司徒公子能否在宫中安排一个职位给顾凡哥哥，他的武功俨然了得。这样我以后便能常见到顾凡哥哥了，这种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她想着以后顾凡哥哥再也不用漂泊了。 司徒皓轩听她这么说，心里想着原来只是兄长之情。半响，他突然开口道：“区区小事，我允了，以后就做宫廷侍卫。” “多谢司徒公子垂青，不甚感激！”或许这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归宿呢，不用四处飘零，更重要的是可以常见到阿鸾了。 荼蘼喜颜笑开道：“司徒公子你人真好。” 看着她如此高兴，司徒皓轩也笑了。 回去的途中，顾凡跟随轿子一同前往宫中，心里五味杂陈，望向轿子，想着轿中的人。心里感慨道：“此后我就希望一直守护你，一直看到你安然宽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