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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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四天,风平浪静……就在卿世几欲放松戒备时,冯涟玉临入未央宫。 卿世摒退所有人,直觉那女子身材削柔玲珑,一双美目晶莹绰约,大紫色的长袍流落妖冶在青石面上,扑朔迷离的幽浅香风。 “娘娘……” “叫我阿世吧……”卿世挑起茶盏,递了过去,“涟玉有何话说?” 卿世只觉得那女子急切不耐的目光闪烁,冯涟玉猛地握住卿世的手,尔后又紧紧攥住。 卿世顿觉那柔软无骨的手此刻如冰般凉冷彻骨,冯涟玉微颤道,凝在唇畔:“如今连你父亲卿相都对你有怨言了……这几天朝堂之上,说的便都是对你的怨言……亦是父亲告诉我,否则涟玉又怎会这般迫切来见你。” “嗯……”凉薄的应声,清淡如风。 冯涟玉陡然感觉那女子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面前,温润蚀骨,她胸口一麻,手不由一松。 那女子衔着淡笑看着她。 一刹那,冯涟玉心中有一丝郁怒,面前女子凉淡的眉目刺痛了她,她勾唇一笑:“娘娘,还是臣妾多事,那臣妾不烦娘娘了,臣妾告退。” 转身的一瞬,袖口被人紧攥住。 “涟玉……我早已想到应对的方法,”玲珑温淡的笑声,融化柔软在风中,“你且在那里好好呆着,不用为我担心……” 卿世注视着那女子渐渐远去的罗裙,逶迤一地的艳色,有些人,你会觉得,遇见她,为何会如此熟悉欣喜?恍然若前生般谙熟。那便是曾经前世,千百万年的缘分。 跨越数年,但一切就定格在这个瞬间。 也许这次会是卿世的终结,也许,故事还会继续。 当寂静的夜重回,演绎着干涩的皓月空明,镂空的花窗,卿世早在那人进屋已经醒来。 幽微的檀香,青烟笼罩在大殿之下,墨黑是阴森修长的身影。 “呵呵。”卿世淡淡笑着,陡然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抽出流云临走时留下的宝剑,直直刺向那黑衣人的胸口。 骤乱的是扑面而来强大的内力,卿世飞速一跃,怏怏退了几步,飞身一跳,铺张的白色长袍如同四绽的罂粟,抬手狠狠刺入黑衣人的肩膀。 鲜血淋漓,黑衣人眦目欲裂,猛地飞身一掌,狠狠落在卿世的胸口。 卿世踉跄跌倒在地。终究是失了内力的人,尽管招式剩了那人几酬,她到底还是无能为力。 落地之时,后背剧烈的剧痛提醒着卿世一定要清醒,她陡然乱了神色,房梁藻井上,是她长清宫的人,晶亮墨黑,泛光嗜血的双眼。 一瞬间,七八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接连涌来,青黑的乌压压的长云,几欲掩盖那破败的月光。 利刃划破躯体的声音,那人已然动手。 仿佛有鲜血刹那间漫天涌来。 她失声道:“不——” 光影骤乱,突然的光亮刺痛卿世的眼睛,一只青黑鲜血淋漓的断臂砸在她的腿上,霎时染红了白袍一片。 有一个巨大的力量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干燥温暖的修长的手陡然盖住她的眼睛。 她的手亦被紧紧攥住,一瞬间之时,她以知道发生了什么。 “杀!”弥冷骤怒,阴冷的声音落在耳边,久久不散。 不过转瞬之间。大殿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朱蔻丹红,那人把她紧紧按在怀里。 有一丝恍惚,尖酸的弦落在心口撕扯摩擦她的心口。 不久后,那人的手已经落下,众人收拾着残肢零碎,卿世抬头看着房梁,人已不在。 是青天选择让她留下,一定有更有意义的事等待她去做,去完成,去履行。 莫清溪藏在硕大的金色凤凰帘后,她盯着帝王修长瘦削的背影,她仿佛听见那人淡淡对她说:“与其真戏假做,假戏真做让那卿女真正陷入岂不更好?”帝王轻笑,“阿溪,你怎会不懂朕的心意?”不过是暗夜下,那人曾经是张开温润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迷离的龙涎憧憬与幻想,疯狂张乱,难禁与痴狂。 莫清溪骤然感觉眼角有温湿略略,她笑着,笑着,只是微微启唇,低声喑哑地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是借口……”手腕上冰冷凉薄的玉镯,帝王温润的十指曾缓缓滑过。 灯火阑珊,硕大的未央,横尸遍地,莫清溪苦笑,那是掠夺,魂权,灵隽,高台之上他曾藏于心底,可如今全然彰显在此刻被他揽入怀中的女子眼前。 卿世倏然笑道:“皇上,每次都是出现在如此恰好的时机中……”她从他手中猛地抽出手,紧紧攥住他温润的龙袍,金黄刹那在她手中绽开,四绽,破裂,露出惨白的裘衣。
“娘娘——”慕华在一旁骤急骤怒。 缓缓后退,摊开手,卿世倨傲张狂缓缓而笑,扯下来那块龙袍不过是……竟是那螭龙头!孱弱的布条顺着手掌心落下,孤零零飘落在地上。 抽出宝剑的激灵,冰冷横在那女子脖颈处,慕华在一旁嘶吼:“你竟然敢大不敬!” 众人永远不忘那晚一切……脖颈处的鲜血不久便染红了皇后前胸整片白袍,那女子脸上虚弱的笑未曾改变半分,直到最后那帝王挥开他最信赖最宠信的御前统领手中的宝剑,抬手抱起女子虚软的身体。 吩咐了众人皆退,大刑将余下几个死士击毙后,那帝王走入漫天的珠帘玉石之中,便是一夜未出,亦是一夜未曾传召太医。 众人皆知自古帝王皆无情。倘若那帝王真心宠幸那皇后,又怎会在那女子鲜血泗流之时也不曾去请那太医为她止血;又或许是那帝王不曾爱那绝色皇后,怎会在龙袍被撕毁之时也未曾有半分愠怒,更何况撕毁的那地方,亦是龙头所在! 野史上,这是千年之谜。 而现实是,谈慕笙挥开珠帘,唤来莫清溪为卿世止血。 绚烂的灯火摇曳,那帝王手微微勾挑她瘦削的下巴,床榻上血衣女子淡淡望向他。 龙涎缓缓靠近,那清淡温熏的清冽嗓音:“你想让朕死……” 轻声淡嗤,卿世薄唇微启:“你不配。” 莫清溪眼看白纱布几欲包好,被那帝王随手掠来,不过是稍稍一动,伤口又一次血如泉涌,那女子闷哼,帝王又缓缓撒手。 “还是不讨喜呢……”沉吟了一声,“让人恨得欲罢不能。” 那帝王几欲起身离去,到底还是转过身来将白纱布散开,再次将伤口止了血,帝王谙熟为伤口擦着药膏,又谙熟拿来纱布,缠在脖颈处。 莫清溪黯然离去。 帝王转身亦准备离开。 卿世轻声道:“皇上在这儿,臣妾想问几个问题。” 那帝王骤然止步。 “不必了,朕今晚留宿未央,你且好好休息,朕到偏台暖帐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