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治疗
老菲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生怕沾染上可怕的瘟疫。 “这里这里，上头说了，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哦，考虑到魔法师的地位比较尴尬，上头建议你先针对一个小病房的病人实施救援。有了效果了，再由伯爵大人亲自出面为魔法师正名，要不然，他们担心……” 歌莉娅皱眉，“担心什么？” 老菲特支支吾吾地赔着笑，什么都不敢说。 弗兰克开口道：“很清楚，魔法师在世人的眼里是邪恶的，自私自利的，无恶不作的，那亡灵法师就是魔法师在世人眼里最好的‘招牌’。” “什么啊，亡灵法师是亡灵法师，魔法师是魔法师，不能混为一谈的啊！” 歌莉娅皱眉嘟囔，显然对他的解释不满意。 “可是宣传方面，神殿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正义神殿如此，风暴神殿十有八九也是这样。好了，不说这些了。老菲特，你是不是应该先跟这里的负责人打个招呼？” “哎，已经打过了，前面那个病房有5个病人，算是比较小的一个病房了。” 在老菲特的指引下，他们走进一间比较小的屋子。这屋子也就18平米左右，勉强拜访下5张单人床，并预留下一个窄窄的过道。 里面躺着3男2女，一看都是普通的劳动者，穿着的粗布麻衣上堆满了补丁。一个个面容憔悴，消瘦不堪，跟其它病房里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走进房间里，众人才问道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酸臭的呕吐物的气息，非常难闻。弗兰克挥一挥手，一阵清风拂过，整个房间内的气息恢复正常，但酸臭的气息同样在缓慢升腾。 沉重而又怜悯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手一挥，点点星光从手中挥洒而出，笼罩住病房中的5人。慢慢的，仿佛有淡绿色的烟从病人们身上冉冉升起。进阶法神之境后，原本只能对单一个体施放的治疗术可以随着精神力的扩展覆盖多人，当然，魔法消耗略微有些增加，但相对于一个个施法而言，还是节省了很多很多的魔力输出。 很快，病号们腹中的绞痛消失，体能恢复，一个个怔怔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敢置信地环视四周，俱都看到了同一病房里其他人眼中的迷茫神色。刚才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就感觉白光一闪，自己身上的病痛立刻消失了。 他们齐刷刷转头看向门口矗立的弗兰克，一个个连忙翻下床来，跑到弗兰克面前感恩涕零。 “谢谢你救了我们，大人。” “感谢你啊，大人，要不然，我和老杰克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一个妇女喜极而泣，挽着一个男子来到弗兰克面前就要跪下磕头。 “赞美伟大的风暴之神，我们得救了！” 老菲特冷不丁地嘟囔了一句，“这位大人是魔法师。” “什么，魔法师？” 正在感恩的众人愣住了，一个个眼睛里流露出迟疑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对于弗兰克的魔法师身份比较忌讳。 “谢谢你啊，大人，感谢您救了我们。” 其中一人低头一礼，连忙穿上衣服鞋子就跑。 那一对夫妻两也同样如此，刚才还喜极而泣的妇女突然跟着急赶路一般催着丈夫快点儿离去。 “他们为什么这样啊！” 歌莉娅不乐意了，眼下没有外人，她本性流露，对于眼前的状况非常不理解，也非常不满，“明明是我们救了他们，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复杂！” 别说歌莉娅，就连弗兰克也脸色发黑，原本想要救人的热忱也随之消退了许多。 “老菲特，跟负责人说一声，愿意接受魔法师治疗的，我可以为他们治疗。不愿意接受魔法师治疗的，就安心等待神殿牧师的救治。” 兰斯有些迟疑，“头儿，这样不好吧。” 弗兰克转头看向他，严肃地说道：“如果我救了一个人，他因为接受了一个魔法师的治疗而羞愤地自杀，这个罪孽是不是要算在我头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人会这么干！而作为不经人同意就擅自伸出援手的我便是他死亡的罪魁祸首。”弗兰克冷笑连连，“所以，刚才咱们的做法其实很冒失！” 还有一番话，弗兰克并没有跟兰斯说，那就是：每个人必须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倘若有些人宁愿死都不愿意接受魔法师的治疗，那他们岂不费力不讨好？不仅讨不了好，还要惹麻烦上身，何必呢？想活命的人有被救助的可能，想死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 “老菲特，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放心，我会出手施法，不会让你把瘟疫带回家的。” 老菲特笑着点头，“哎，谢谢大人，我这就去跟负责人谈谈。” 言罢，一溜烟跑了出去，众人则停留在原地等待。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进展得顺利。 老菲特走进一个个病房，询问病人们有没有谁愿意接受魔法师的治疗，并解释说刚才有5名病患已经被治好离开了。 但是，没有一人响应。 “看来老菲特进展得并不顺利，咱们去看看。” 弗兰克看见一脸沮丧和心焦模样的老菲特，皱着眉头，跟大家一块儿走过去，看看事情进展。 “滚开，就算要死，我也不要接受魔法师的治疗！” 一声死气沉沉，软绵无力的低吼，宛若平地惊雷一般，镇住了刚刚走到门口的众人。 “让邪恶的魔法师都去死！” 又是一声死气沉沉，软绵无力的低吼，显然，这都是病号的声音。 歌莉娅面色愠怒，一跺脚，就想冲进去跟他们理论，却被弗兰克一把拉住。 “我说过的，有些人宁愿死也不会接受魔法师，你又何必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而生气？” “他们的选择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们对魔法师的态度！” 歌莉娅停下脚步，委屈无比，对着弗兰克大吼大叫。 弗兰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我知道，别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