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个人英雄
为肯德斯父女提供一条出路就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弗兰克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凯丽和兰斯离去。 走出审讯室，兰斯急不可耐地开口提问，“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说谎！” 弗兰克眉头轻皱，心中默默盘算，眼下是个机会，是个抛出问题供兰斯思考的机会。以己度人，收服兰斯需要耐心，需要时间，更需要眼下不可多得的说教机会。 思忖片刻，眉头皱得更紧，因为这个说教机会无法引申到神殿身上。 既然如此，只能提供观点让他思考。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兰斯，“你觉得他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实话实说，让罪恶无从遁形！” 停下，注视着兰斯的眼睛，“你考虑过以后他们的生活吗？你以为他们之后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兰斯微微愣神，然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难，难道不是吗？” “哈”，弗兰克冷笑一声，“你错了，他们会面临着天天被流氓欺负的悲惨生活。这种生活将一直延续到肯德斯被打死，他女儿被卖给奴隶贩子为止。” 兰斯怔怔地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只想着人前逞英雄，却不想想他们需不需要你这样的英雄。告诉你，你解救他们的时候，他们感恩戴德，或许是感激，也或许是因为你拳头大，他们惹不起！你风光了，开心了，觉得自己伸张正义了，却留下一个烂摊子等着他们去收拾。呵，呵呵。” 言罢，他摇头冷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兰斯沮丧地在后面跟着，纠结地挠着头，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碰到这种事情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弗兰克再次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吐出一个字，“杀！” 片刻后，补充道：“暗中处理掉。” 兰斯皱眉喊道：“可是他们罪不至死啊！” “对，他们罪不至死，今天倒是差点儿把你害死了，以后肯定还会害更多的人。在你眼里，正义就是你那好听的名声，和别人言不由衷的感恩戴德吗？” 兰斯低头沉默，不再言语。 弗兰克假装很生气的模样又走了几步，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无奈摇头，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教，“兰斯，你是个棒小伙，我知道。可是，你做事缺乏智慧。对付这种流氓只有两种手段，感化与杀戮，可是你觉得你有净化他们心灵的能力么？是不是为了净化他们的心灵，会有更多人被他们压迫、残害呢？这都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对于我而言，简单的杀戮更直接有效。” 沉默许久，摇头低声叹息，“可是，杀戮并不能根除问题。我曾经解决过流氓，解决过强盗，但是，没过多长时间，流氓、强盗就跟荒原上的野草一样，再次长了出来。” 看着兰斯低头不语，他轻笑道：“给你出一道题，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琢磨琢磨，既然杀戮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杀戮又是解决问题的简单手段，那么，你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根除罪恶？” 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弗兰克坐上马车后，看着一旁耷拉着脸犹自沮丧不已的兰斯，低声宽慰道：“你的阅历不够，做事欠考虑，这是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人都会碰到的问题。恰好，我身边的这位小姐需要一名值得信赖的护卫，你愿意在她身边多学习学习，并守护她的安全吗？” 兰斯抬头，看着凯丽好奇的目光，面色一红，嗫嚅道：“我，我愿意。” “那凯丽小姐，你呢？你愿意吗？” 凯丽狡黠一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喂，我要说‘我愿意’是不是结婚仪式就达成了啊。” 对兰斯说道：“以后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哟。现在，你坐在马车夫旁边，先去你的住处把你的包裹带上，以后住我家里。” 兰斯点头称是。 然而，回去后，他的家里一片萧瑟，任何值钱的东西，包括长矛，全都没了。 凯丽心中幸灾乐祸，但还是假装惊讶地说道：“哎呀，看样子得先给你买武器呢。” 兰斯既尴尬又郁闷，哭丧着脸，“谢谢你，凯丽小姐。” 接下来，在博格小镇，弗兰克与凯丽、拉伊莱特交流接下来的计划后，便独自返回飞瀑村。 至于兰斯，则全权交给凯丽。 当然，免不了一些必要的提醒。比如，不要正面反驳虔诚的信仰，而是旁敲侧击，让他看到悖论，感受到悖论，思考悖论，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再慢慢诱导。 总之，诱导是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 --------------------------------------------- 书房内，弗兰克在笔记本上随意写写画画，然后舒服地靠着椅背，将两脚搭在桌子上，拿着笔记本放在眼前盘算。 上面写着的，都是凯丽、费舍尔他们知道的关于狮心帝国的权利架构。 国王，腓特烈陛下，今年63岁，老当益壮，掌控着核心地带20座大城； 王-储，威玛尔，今年40岁，一直留在国王陛下身边； 海因兹亲王，今年38岁，掌控着东部边境的10座大城； 凯瑟琳公主，今年35岁，掌控着偏僻幽静的西南6座大城； 塔伦米尔公爵，今年62岁，掌握着西北部12座大城，是一个依靠军功上位的公爵。 按照已知的情况，腓特烈陛下和凯瑟琳公主对神殿势力非常忌惮，而塔伦米尔公爵则跟神殿势力非常亲密。 至于王-储威玛尔的态度，十有八九跟国王陛下一样，对神殿势力比较忌惮。 而海因兹亲王的态度便十分模糊，原因无它，他的领地面临着恶魔的威胁，兽族的sao扰。其实，兽族的sao扰还好说，伤不到根本，顶多有些令人烦闷，可恶魔就不一样了。在神殿的描述中，恶魔是强大的，是无敌的，没有神殿力量的参与，单凭人类自己无法抵御恶魔的征伐，塔尔夏帝国便是近在眼前的证明！ 虽然出身于皇室，但为了自身利益，他非常有可能倒向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