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问情为何物
“等等！”夏染拦住墨泫，“想要我收聘礼，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墨泫笑而不语，小丫头拿点颜料就敢开染房，条件还真多！ “安小鱼的脸被赤血蛇毒成这样，你治好她，我就收了聘礼。” 墨泫皱起眉头：“安小鱼中毒的时间太久，而且她中的也不只是赤血蛇毒，不好治，这不是三日之内能解决的事。” 不是赤血蛇毒？夏染怀疑地回过头去看安小鱼，安小鱼对她有没有一句实话！ 安小鱼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夏染都不好意思骂她了…… 夏染没有说话，墨泫也没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看着，直到安小鱼哭够了，再也哭不出声，夏染才给她递了块热毛巾：“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你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回墨风身边？” 安小鱼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将头靠在夏染肩膀上，小声说：“其实……我是……遥国人。” 夏染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她不想让安小鱼觉得自己是在套话，虽然她确实很想知道安小鱼的事情。 安小鱼见夏染没有问下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从我有记忆起娘早就死了，听说她勾引了从前的遥皇，被皇上临幸生下了我，皇后听说以后异常震怒，说我娘是狐狸精，依道士所言作法把她活活烧死，宫里的嬷嬷见我可怜，把我收留起来偷偷养到五岁，终于还是被皇后发现了，收养我的嬷嬷被乱榻打死，我被皇后绑了丢到后山上喂狼，正好毒圣的人路过，把我带给了当时还在遥国的毒圣。” 安小鱼下意识地去握夏染的手，夏染立刻反手，将安小鱼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毒圣喜欢小孩，那时候我都吓傻了，还好遇到公子。”安小鱼自嘲地说，“他奉墨清扬之命在遥国访问，他很照顾我，还带我去见了江海海。毒圣的女人虽然很多，但江海海是他曾经的发妻留下的唯一骨血，毒圣从来不违逆她的意思。江海海大我五岁，正缺玩伴，我极力讨好，江海海很喜欢跟我玩，她想要我做伴，毒圣就把我放到她身边伺候，我才住了清白。” 安小鱼幽幽叹了口气：“江海海一直待我不错，直到我十岁那年，她发现我也喜欢公子……” 安小鱼难过地低下头：“她把我推进赤血蛇窟，结果自己一个没站稳也摔了下去，毒圣虽然竭尽全力，还是没保住她的美貌。当时毒圣不知道是江海海把我推下去的，所以顺手连我一起救了，江海海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被毒得那么丑，也无心再关注我的死活，我这才得能活到今日。” 安小鱼的声音有点哽咽，虚弱地说：“毁容以后江海海一直郁郁寡欢，后来毒圣发现，只要我比她丑，她就会开心，于是他开始给我下毒，我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其实……她真是个傻瓜，她也没比我好多少，公子会娶她，只是为了牵制毒圣而已，只有她自己还傻傻地以为公子是真心爱她。” 夏染诧异地眨眨眼：“墨风娶了江海海？” 墨泫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不动声色地说：“允王府那个奇丑无比，叫泠儿的侍妾，应该就是江海海。” 安小鱼点了点头：“不错，当年遥启还是遥国太子，想当皇帝已经想疯了，毒圣也要扩充自己的实力，两人一拍即合。江海海十五岁那年，遥启提出要纳她为妃，承诺日后会许她个好前程，毒圣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可江海海抵死不从，除了公子，她谁也不嫁。” 安小鱼戏谑地勾起嘴角：“公子那个时候忙着和墨风争太子位，允王府里美貌女子多得是，哪里看得上江海海！江海海生怕公子不要她，就去找了毒圣，想让他出面逼公子娶自己为允王妃，毒圣一百个不愿意，却拧不过女儿，于是左思右想，给墨风下了毒，逼他一个月内娶江海海过门，否则就别想要解药。” 夏染扬扬眉毛：“然后墨风就娶了？我看他不像这么轻易受人要挟的人！” 安小鱼笑了：“姑娘果然很了解公子，公子当时是不肯娶的，江海海千里迢迢去云国找过他很多次，他都闭门不见，毒圣被气得够呛，差点把公子弄死，最后还是江海海以死相逼，说她不当王妃了，不管当丫鬟还是当侍妾，只要公子肯让她进允王府她就愿意，毒圣再生气，也是无可奈何……” 安小鱼顿了顿声，思忖地说：“虽然如此，但公子会娶江海海我还是很惊讶，他会继续和毒圣合作我也很惊讶，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些特别的原因，可他从来没说过。他显然和毒圣不是一条心的，因为自那以后，他张罗起云素山庄，养了一批杀手，表面上对江海海体贴入微，明知是她将王府里的女人一个一个害死都没有追究，暗地里却对毒圣阳奉阴违，还千方百计打听各种毒药的配方，比如，盯上了我。” 安小鱼疲惫地闭上眼睛：“后面就没什么你们感兴趣的事了，江海海知道我也喜欢公子，不肯让我住在允王府里陪她，我就到处漂泊替公子办事，在他和毒圣之间斡旋，我想当不了他爱的女人，至少当个对他有用的女人，也许有一天，他会看到我，七皇子说得不错，千面银狐，就是我。” 墨泫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小鱼：“毒圣前几年风光无限，这两年却忽然销声匿迹，是什么道理？” 安小鱼摇摇头：“这个全是我瞎猜的，毒圣对此藏得极严，从来不肯透露半分。我只知道两年前，他烧了在遥国的毒庄，逃到云遥交界的地方，躲在地下当起老鼠，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在躲雪族的圣姑！” 夏染吃了一惊：“就是你上次跟我说武功高得令人发止的那个圣姑？” “嗯！”有一次我看到毒圣抱头鼠窜地躲到毒巢的最深处，然后我在毒巢里看到了那女人，不过那女人不识路，不敢往深里走，走走就撤了，我不敢跟得太近，她轻功好，一会就没影了，但看她那样子，肯定不是来毒巢作客的。 “你跟踪她，她又没发现你？”夏染怀疑地眯起眼。 “我没说谎！”安小鱼着急地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发现我，但我绝对没有说谎！” “你对雪族那位圣姑了解多少？”夏染转向墨泫，“你应该没少跟雪族打过交道。” 墨泫皱了皱眉头：“雪族从前一直都在卡玛雪山上，这两年在云遥两国的交界处常有他们的行踪，我让龙景天去查探过，那女人虽然武功高强，人却很老实，从来没有向都灵山庄寻过衅，只要都灵山庄到的地方，她一定退出三里地。这两年来，她做的最轰动的事就是一夜之间灭了十几名朝廷命官，此后，再杳无音讯，那些人碰巧大部分也是我的仇人。” 夏染咬紧嘴唇，连墨泫都说圣姑武功高强，看来安小鱼对她的夸赞并不为过。 “送你们回相府。”墨泫云淡风清，不动声色地说，“夏染你再不回相府，又要闹得鸡犬不宁了。” 回到相府已是三更天，夏染第N次失踪阮曼冬急得差点晕过去，在夏染赌咒发誓说自己只是去街上逛逛忘记和大家说，然后又玩晚了之后，夏权气得罚她禁足一日！ 这次很难得地，阮曼冬站到了夏权一边，没有替夏染说话，还默默说了一句：“禁足三日才能让她长个记性。” 于是乎，夏染和安小鱼被锁进了房间，屋外满是侍卫把守，好在所谓的禁闭对她们而言根本不足以困行，她们没什么事情要做，睡三天大头觉倒也不错。 安小鱼回到相府以后一直很安静，夏染幽幽问她：“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安小鱼的脸色有点茫然，“我把公子和毒圣的事情都说了，七皇子会不会把这消息抖搂出去……” “你现在还关心他！”夏染义愤填膺，“安小鱼，你……” “公子从前不这样的，小时候他对我照顾有加，那时候我才几岁，对他根本没什么用，他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对江海海也是当小meimei一样照顾！”安小鱼打断了夏染的话，“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今天的样子，但我……总记得他从前的好。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你让七皇子不要为难公子，好不好？” 安小鱼低下头：“以后，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墨风跟我再也没关系了，可我不希望他的麻烦是从我这里起的……” 夏染无奈地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总能把聪明人变成傻瓜。 三日的禁足让夏染好好休息了一下，得空安心练墨泫教她的武功，时间过得飞快，她觉得还没一眨眼，就迎来了眉开眼笑的宋忠：“三小姐，睿王爷来提亲了，有样东西他说要亲自交给你，这不合规矩的，不过老爷还是答应了让小姐过去一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