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云京荣候府。

    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地停在候府的大门外。

    “五姑娘，荣候府到了！”

    老车夫话未落，一个丫环先掀开车帘跳了下来，站稳后再回身把车帘掀开。

    车上随后下来一个身着粗布衣，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

    那姑娘身影纤细，极单薄瘦弱，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但如果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这单薄瘦弱的身影，却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灵动明亮的眼睛。

    她的目光落在了荣候府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喃喃一句，“我，回来了！”

    候府大门除了值守的护院，早有两个婆子在那等着。那两个婆子见了单薄瘦弱的身影，上来询问了几句，确认正是五姑娘楚芊雪之后，方才面露喜色地把她迎进府里去。

    此时，荣候府对面的墙跟下，也停下来一辆马车，一辆宽大崭新的马车。

    这辆崭新的马车里，坐着两个年轻华贵的公子，车帘被人掀起又放下。

    已走进候府二重门的五姑娘楚芊雪，总感觉背后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她停了一下脚步，皱眉回头，但却除了墙跟下停着的一辆车窗紧闭的马车，谁也没有看见。

    莫不是这马车里有认识自己的人？

    楚芊雪忽然自嘲一笑，几年前这个体弱多病的身躯，离开荣候府之时不足十岁，只因候府新掌家的人说她染了瘟役，弱小的她便被扔到了偏远的山庄里自生自灭。

    如今五六年过去了，这世上还会有几个人记得她呢？

    “五小姐是在找什么吗？”两个在前头领路的婆子感觉到五姑娘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便回头问道。

    “没！在这里，我能找什么呢？”楚芊雪摇头，继续跟着出来接她的两个婆子往府里走去。

    绕来绕去，穿过了五六道月拱门，终于踏进了荣候府老太太所住的院子。

    大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略含颤抖的声音，“可是五丫头回来了？快，快进屋里来说话！”

    楚芊雪进了屋里，见着一个年过六旬，圆脸的老太太坐在榻上，即上前行礼问安，“雪儿见过祖母！”

    老太太见到依然瘦弱，但相比以前也算得上是康健不少的五姑娘，她在两个大丫头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待楚芊雪走近，老太太一把把楚芊雪拉到怀里，抱着楚芊雪一会笑一会哭，口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儿，我的心肝啊！”

    屋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喊的这一句，不是在喊她五姑娘，而是喊她那已经遇难的父亲前荣候。

    老太太哭完，又拉着楚芊雪说了许久的话，方才叫她去主院见过如今的荣候夫人沈氏与沈氏所出的两位姐妹。

    这候府，和五六年前一般，似乎没什么多大的变化。楚芊雪带着与丫头青颜，走向主院。

    到了主院的前门，却被一个叫小红的大脸丫头拦了下来，那大脸丫头冷眼看了看一身粗布衣的楚芊雪，眼神里有掩不住的不屑，“今日府里来了贵客，夫人和小姐忙着呢，没空见你们！”

    贵客？会不会是方才那辆马车里的人？